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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外 , 在 那 三 十 年 代 單 音 錄 音 的 時 期 , 即
便 不 愛 錄 音 的 福 特 萬 格 勒 , 卻 成 為 當 時 留 下 最
多 錄 音 的 指 揮 , 也 讓 後 代 樂 迷 能 透 過 這 些 斑
駁 略 帶 殘 缺 的 唱 片 , 窺 見 他 如 酒 神 般 偉 大 的 藝
術 , 一 種 屬 於 二 十 世 紀 前 半 的 極 端 放 縱 的 浪 漫
主 義 風 格 , 更 造 就 了 一 群 「 福 特 萬 格 勒 鐵 粉 」。
傑 利 畢 達 克 在 羅 馬 尼 亞 接 受 教 育 , 然 後
前 往 巴 黎 和 柏 林 。 他 僅 接 任 柏 林 愛 樂 七 年 , 但
卻 也 是 該 團 相 當 傳 奇 的 一 頁 。1945 年 福 特 萬
格 勒 被 美 國 為 首 的 盟 軍 起 訴 , 認 為 在 戰 時 與
納 粹 走 太 近 , 而 被 取 消 柏 林 愛 樂 指 揮 的 職 務 。
當 時 繼 任 柏 林 愛 樂 的 指 揮 是 波 查 德 , 而 傑 利
畢 達 克 則 因 為 反 納 粹 以 及 蘇 聯 德 裔 的 特 殊 身
份 , 也 獲 時 任 蘇 聯 軍 官 尼 可 拉 • 伯 扎 林 (Nikolai
Berzarin) 授 意 執 掌 柏 林 愛 樂 的 指 揮 權 。
但 造 化 弄 人 , 接 掌 柏 林 愛 樂 才 三 個 月 的 波
查 德 , 居 然 在 音 樂 會 結 束 後 回 家 路 上 遭 檢 查
哨 站 士 兵 誤 殺 , 也 讓 才 33 歲 音 樂 院 畢 業 沒 多
久 的 傑 利 畢 達 克 臨 危 受 命 ,「 意 外 」 接 掌 柏 林
愛 樂 。 而 他 也 不 負 使 命 , 日 以 繼 夜 的 投 入 訓
練 樂 團 的 工 作 , 花 了 很 多 時 間 排 練 , 他 認 為 一
場 演 出 至 少 要 經 過 十 次 的 排 練 ( 如 今 看 來 有
點 不 可 思 議 ), 不 過 也 因 為 大 量 排 練 , 讓 樂 團
以 及 團 員 素 質 表 現 能 維 持 在 高 檔
同 時 大 大 地 擴 充 柏 林 愛 樂 樂 團 的 演 出 曲
目 , 多 了 很 多 二 十 世 紀 作 曲 家 的 音 樂 作 品 。19 47
年 , 福 特 萬 格 勒 解 禁 歸 來 , 傑 利 畢 達 克 跟 他 共
同 管 理 柏 林 愛 樂 , 也 對 福 特 萬 格 勒 十 分 敬 重 ,
從 他 身 上 學 習 很 多 。 可 惜 造 化 再 度 弄 人 ,1954
年 福 特 萬 格 勒 逝 世 後 , 接 替 柏 林 愛 樂 首 席 指 揮
的 是 當 時 閃 閃 發 光 的 指 揮 新 星 卡 拉 揚 , 並 不 是
他 , 柏 林 愛 樂 這 個 為 樂 團 前 途 考 量 的 選 擇 , 卻
成 為 傑 利 畢 達 克 這 個 「 舊 人 」 心 中 最 深 的 痛 , 而
且 卡 拉 揚 最 後 還 成 為 柏 林 愛 樂 終 生 指 揮 , 同 時
也 是 帶 領 柏 林 愛 樂 時 間 最 久 的 首 席 指 揮 。
傷 心 的 傑 利 畢 達 克 離 開 了 柏 林 愛 樂 , 也
離 開 了 柏 林 , 遊 走 在 歐 洲 、 美 國 、 日 本 間 客
席 。 他 指 揮 生 涯 長 達 五 十 年 , 曾 任 慕 尼 黑 愛
樂 , 斯 圖 加 特 廣 播 交 響 音 樂 總 監 。 晚 年 任 教
於 德 國 海 因 茲 大 學 、 賓 州 費 城 寇 蒂 斯 音 樂 院 。
一 直 到 1992 年 才 再 次 指 揮 柏 林 愛 樂 , 這 個
傷 他 很 重 的 樂 團 。
傑 利 畢 達 克 的 指 揮 特 色 是 演 奏 速 度 很
慢 , 尤 其 慢 板 樂 章 幾 乎 有 種 慢 動 作 、 打 太 極
之 感 , 也 讓 樂 迷 認 為 他 的 音 樂 充 滿 了 「 玄 學 」
以 及 東 方 哲 思 。 不 過 , 他 本 人 相 當 討 厭 錄 音 ,
認 為 錄 音 扼 殺 了 他 音 樂 的 活 生 感 , 因 此 甚 至
禁 止 自 己 的 錄 音 出 版 發 行 。1998 年 當 傑 利 畢
達 克 去 世 兩 年 後 , 他 的 遺 孀 和 兒 子 才 同 意 與
唱 片 公 司 簽 約 發 行 , 以 饗 樂 迷 。
跟 莫 札 特 出 生 相 同 城 市 薩 爾 茲 堡 的 卡 拉
揚 , 在 接 任 柏 林 愛 樂 前 其 實 指 揮 事 業 正 值 人
生 最 低 潮 。 當 時 在 納 粹 帝 國 內 , 他 與 福 特 萬
格 勒 不 斷 地 指 揮 音 樂 會 , 兩 人 新 舊 兩 派 指 揮
風 格 的 兢 爭 , 在 樂 評 推 波 助 瀾 下 也 白 熱 化 。
加 上 戰 後 盟 軍 對 他 納 粹 身 份 的 調 查 , 以 及 福
特 萬 格 勒 勢 力 的 持 續 抵 制 。 直 到 兩 位 貴 人 出
現 情 況 才 改 變 , 製 作 人 Walter Legge 讓 他
透 過 錄 音 去 納 粹 化 , 義 大 利 指 揮 Victor De
S a b a t a 預 言 他 :「 這 個 人 將 會 在 往 後 2 5 年 裡
給 音 樂 世 界 留 下 他 自 己 的 銘 記 。」
當 福 特 萬 格 勒 身 體 出 狀 況 時 , 樂 團 首 席
指 揮 繼 任 人 曾 經 考 慮 傑 利 畢 達 克 、 克 路 易 坦 、
約 夫 姆 、 舒 李 希 特 、 以 及 卡 拉 揚 。1954 年 11
月 30 日 福 特 萬 格 勒 逝 世 , 隔 天 柏 林 愛 樂 樂
團 經 理 格 哈 德 • 馮 • 韋 斯 特 曼 (Gerhart von
Westerman) 就 立 刻 打 電 話 給 卡 拉 揚 , 請 後
者 出 任 樂 團 首 席 指 揮 一 職 , 而 這 支 樂 團 正 是
卡 拉 揚 朝 思 暮 想 爭 戰 樂 壇 的 千 里 座 騎 。
有 了 柏 林 愛 樂 和 EMI 以 及 DG 大 唱 片 公
司 作 後 盾 , 卡 拉 揚 就 開 始 有 計 劃 大 規 模 地 錄
製 古 典 音 樂 世 界 裡 的 管 弦 樂 作 品 。1963 年 10
月 15 日 根 據 卡 拉 揚 的 聲 學 條 件 要 求 的 柏 林 愛
樂 大 廳 落 成 , 讓 柏 林 愛 樂 更 加 現 代 化 。 七 十
年 代 他 持 續 帶 著 樂 團 進 行 錄 音 大 業 , 甚 至 跨
足 影 像 , 八 十 年 代 數 位 錄 音 的 投 入 也 是 先 驅 ,
順 利 讓 柏 林 愛 樂 在 影 音 年 代 成 為 領 頭 羊 。
其 實 現 在 大 銀 幕 的 趨 勢 , 在 音 樂 性 吃 重
的 電 影 中 , 演 員 親 自 上 陣 的 大 有 人 在 。《 一 曲
相 思 情 未 了 》(The Fabulous Baker Boys) 中
蜜 雪 兒 ・ 菲 佛 慵 懶 地 演 唱 了 「More Than You
Know」、「Making Whoopee」、 以 及 「My
Funny Valentine」 聲 韻 的 確 迷 死 不 少 人 。
關 於 卡 拉 揚 的 音 樂 藝 術 , 一 言 蔽 之 ,
我 想 引 用 樂 評 人 維 爾 納 • 奧 爾 曼 (Werner
Oehlmann) 的 話 :「 鉅 細 彌 遺 而 又 原 創 十 足 ,
都 能 從 這 神 秘 清 晰 的 音 畫 中 被 體 現 出 來 。 柏
林 愛 樂 在 他 神 奇 的 帶 領 下 進 入 了 全 新 的 藝 術
風 格 之 中 。」
出 生 於 義 大 利 米 蘭 的 阿 巴 多 , 指 揮 才 華 很
早 就 引 起 卡 拉 揚 的 注 意 及 賞 識 , 某 回 卡 拉 揚 在
電 視 中 看 到 阿 巴 多 的 表 現 , 就 邀 請 他 在 1965
年 8 月 14 日 到 薩 爾 茲 堡 音 樂 節 指 揮 維 也 納 愛
樂 演 出 馬 勒 《 第 二 交 響 曲 》, 成 為 他 職 業 演 出
的 轉 折 點 。 卡 拉 揚 更 曾 說 :「 當 今 年 輕 一 輩 的
指 揮 家 中 , 就 屬 阿 巴 多 和 梅 塔 最 優 秀 。」
出 生 於 藝 術 世 家 的 他 , 祖 上 三 代 都 是 藝
術 家 , 而 他 就 讀 過 米 蘭 威 爾 第 音 樂 院 、 也 念 過
維 也 納 音 樂 學 院 。 拿 下 過 庫 塞 維 茲 基 指 揮 比
賽 首 獎 、 第 一 屆 米 特 羅 普 洛 斯 國 際 指 揮 比 賽
第 一 名 。 不 過 指 揮 生 涯 早 期 , 他 的 關 鍵 貴 人
是 伯 恩 斯 坦 , 早 在 1949 年 時 他 就 深 受 伯 恩 斯
坦 鼓 舞 而 立 志 當 指 揮 ,1 9 6 3 年 又 在 伯 恩 斯 坦
推 薦 下 成 為 紐 愛 的 助 理 指 揮 。
之 後 阿 巴 多 的 指 揮 經 歷 豐 富 , 曾 任 史 卡 拉
歌 劇 院 首 席 指 揮 、 維 也 納 愛 樂 終 身 指 揮 、 倫
敦 交 響 首 席 指 揮 、 歐 洲 室 內 樂 團 藝 術 顧 問 、
維 也 納 國 家 歌 劇 院 音 樂 總 監 、 歐 盟 青 年 管 弦
樂 團 發 起 人 及 音 樂 總 監 、 馬 勒 青 年 管 弦 樂 團
發 起 人 、 琉 森 音 樂 節 管 弦 樂 團 藝 術 總 監 等 等 。
而 他 是 在 1989 年 接 替 卡 拉 揚 出 任 柏 林 愛 樂
首 席 指 揮 , 帶 著 該 樂 團 走 過 「 沒 有 強 人 」 的 年
代 。 音 樂 風 格 細 膩 、 尊 重 原 譜 的 他 , 大 大 擴 增
了 柏 林 愛 樂 的 演 出 曲 目 , 也 與 年 輕 新 派 作 曲
家 合 作 較 頻 繁 。
現 任 柏 林 愛 樂 音 樂 總 監 賽 門 ・ 拉 圖 可 說
是 二 十 一 世 紀 的 指 揮 典 範 , 他 不 僅 是 伯 明 罕
大 學 、 里 茲 大 學 、 利 物 浦 大 學 和 牛 津 大 學 的 榮
譽 博 士 , 還 曾 在 1994 年 受 英 女 王 伊 莉 莎 白 二
世 冊 封 為 爵 士 , 並 當 選 過 德 國 回 聲 古 典 音 樂
獎 2003 年 度 最 佳 指 揮 。
利 物 浦 出 生 、 師 承 伯 恩 斯 坦 的 他 , 指 揮 生
涯 更 是 傳 奇 , 嚴 格 說 來 柏 林 愛 樂 僅 是 他 帶 過
的 「 第 二 個 」 團 。 因 為 他 1971 年 進 入 倫 敦 大
學 皇 家 音 樂 院 主 修 鋼 琴 、 打 擊 樂 、 指 揮 , 畢 業
後 僅 在 伯 恩 茅 斯 當 過 三 年 助 理 指 揮 ,1977 年
他 成 為 登 上 英 國 格 林 得 堡 歌 劇 節 的 最 年 輕 指
揮 家 。1980 年 成 為 伯 明 罕 市 立 交 響 樂 團 首 席
指 揮 前 , 都 只 有 客 席 的 經 驗 , 因 此 伯 明 罕 市 交
堪 稱 他 的 第 一 個 團 , 一 帶 二 十 年 , 把 該 團 從 地
方 小 團 帶 成 一 個 國 際 名 團 , 首 演 過 許 多 當 代 作
品 , 也 把 自 己 帶 進 了 柏 林 愛 樂 。
1999 年 柏 林 愛 樂 投 票 選 了 拉 圖 作 為 阿 巴
多 的 繼 任 者 , 之 後 阿 巴 多 於 2001/02 年 樂 季
結 束 後 宣 布 退 任 , 拉 圖 就 接 著 在 該 年 上 任 。
拉 圖 帶 給 柏 林 愛 樂 更 多 元 、 更 現 代 的 曲 目 , 也
數 次 帶 樂 團 造 訪 台 灣 , 更 一 手 打 造 柏 林 數 位 音
樂 廳 。
簡 單 地 看 過 幾 位 柏 林 愛 樂 「 歷 任 」 音 樂 總
監 的 故 事 與 特 質 , 您 就 會 相 信 那 句 樂 界 流 傳
的 老 話 「 沒 有 不 好 的 樂 團 , 只 有 不 好 的 指 揮 !」
柏 林 愛 樂 的 偉 大 , 就 再 一 次 一 次 新 總 監 選 擇
時 , 拋 下 過 去 放 眼 未 來 的 文 化 下 , 沖 積 成 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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