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明清时期通泰地区的家班研究 - 吴文化网站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2007 届 )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A Study on Family Opera Troupes of Nantong and Taizhou
Region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研 究 生 姓 名
赵 小 石
指 导 教 师 姓 名 周 秦 教 授
专 业 名 称 中 国 古 代 文 学
研 究 方 向 明 清 戏 曲
论 文 提 交 日 期
2007 年 5 月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中 文 摘 要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中 文 摘 要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 主 要 包 括 : 陈 完 家 班 、 马 继 祖 家 班 、 季 寓 庸 家 班 、 袁
天 游 家 班 、 冒 襄 家 班 、 黄 振 家 班 、 季 振 宜 家 班 、 王 孙 骖 家 班 、 俞 锦 泉 家 班 、 陈 端 家 班
和 朱 青 岩 家 班 。 本 文 主 要 通 过 对 这 些 家 班 主 人 的 身 份 , 家 班 类 别 、 声 腔 、 演 出 内 容 等
方 面 的 分 析 , 得 出 了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艺 术 水 平 高 超 , 崇 尚 典 雅 , 以 演 出 折 子
戏 为 主 的 特 点 。
本 文 还 简 单 分 析 了 明 清 时 期 扬 州 府 城 的 家 班 情 况 , 并 比 较 了 两 地 家 班 之 间 的 差
别 。 从 中 我 们 发 现 了 造 成 这 些 差 异 的 原 因 , 主 要 是 由 于 家 班 主 人 身 份 的 不 同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主 人 主 要 是 文 士 缙 绅 ; 而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的 主 人 主 要 是 盐 商 。 本 文 从 这 两 个 角
度 进 行 详 细 的 分 析 、 研 究 , 最 终 发 现 了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繁 盛 发 展 的 原 因 。
关 键 词 :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昆 曲
作
者 : 赵 小 石
指 导 教 师 : 周 秦 教 授
I

A Study on Family Opera Troupes of Nantong and Taizhou Region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bstract
A Study on Family Opera Troupes of Nantong and Taizhou
Region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bstract
There are many family opera troups in Nantong and Taizhou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region mainly include:Chenwan family opera troupe,Majizhu family opera
troupe,Jiyuyong family opera troupe,Yuantianyou family opera troupe,Maoxiang family
opera troupe,Huangzhen family opera troupe,Jizhenyi family opera troupe,Wangsunshen
family opera troupe,Yujinquan family opera troupe,Chenduan family opera troupe and
Zhuqingyan family opera troupe。This paper mainly analysised these family opera troupes
host's identities,and category,voice chamber,performance contents etcthen,we got main
characteristics of family opera troupes,for example art the level is superb,emphasizing
cultured,with the performance opera highlight。
This text still analyzed the family opera troupes in Yangzhou,and compare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amily opera troupes between Nantong and Taizhou region and
Yangzhou.then , we found some diffierences and the reason why there are these
differences。The host of family opera troupes in Nantong and Taizhou region is Scholar and
Officials,but the host of family opera troupes in Yangzhou is salt salt merchants.。This text
carried on detailed analysis from these two angles,and discovered the reasons why family
opera troupes in Nantong and Taizhou regio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can have a
development。
Key words: Nantong and Taizhou region ;Family opera troupes ;Kunqu opera
Written by
Supervised by
Zhaoxiaoshi
Prof.Zhouqin
II

目
录
引 言 ...................................................................................................................................1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2
第 一 节 通 泰 地 区 的 地 域 范 围 .....................................................................................2
第 二 节 家 班 的 概 念 及 发 展 轨 迹 .................................................................................3
第 三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考 .............................................................................5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11
第 一 节 明 前 期 社 会 状 况 和 剧 坛 对 家 班 的 影 响 .......................................................11
第 二 节 明 中 后 期 政 治 现 实 与 “ 心 学 ” 思 潮 对 家 班 的 影 响 ...................................13
第 三 节 文 人 戏 剧 创 作 以 及 昆 山 腔 的 改 良 、 传 播 对 家 班 的 影 响 ...........................15
第 四 节 清 朝 社 会 状 况 对 家 班 发 展 的 影 响 ...............................................................18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21
第 一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主 人 身 份 分 析 ...................................................21
第 二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类 别 、 演 出 声 腔 及 内 容 ...................................24
第 三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特 点 ...................................................................28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30
第 一 节 明 清 时 期 扬 州 的 社 会 状 况 和 昆 曲 发 展 情 况 ...............................................30
第 二 节 明 清 时 期 扬 州 府 城 的 家 班 概 况 ...................................................................31
第 三 节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与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区 别 及 其 原 因 .......................................38
结 语 .................................................................................................................................41
参 考 文 献 .............................................................................................................................43
攻 读 硕 士 学 位 期 间 公 开 发 表 论 文 .....................................................................................46
后 记 .................................................................................................................................47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引 言
引 言
家 乐 是 指 由 私 人 蓄 养 的 以 满 足 家 庭 娱 乐 为 主 旨 的 家 庭 戏 乐 组 织 。 在 从 先 秦 到 清 末
的 漫 漫 历 史 长 河 中 , 从 来 不 曾 缺 少 家 乐 的 身 影 。 家 乐 先 后 参 与 了 先 秦 的 歌 舞 、 汉 魏 的
百 戏 、 唐 戏 弄 、 宋 金 元 杂 剧 以 及 明 清 传 奇 、 南 杂 剧 等 品 目 繁 多 的 歌 舞 戏 剧 活 动 。 但 总
体 来 说 , 由 于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的 孕 育 期 很 长 , 戏 曲 史 的 源 头 虽 可 上 溯 到 远 古 的 歌 舞 , 但
成 熟 期 出 现 得 较 晚 , 家 乐 初 期 以 表 演 歌 舞 居 多 , 直 至 明 朝 中 叶 , 随 着 戏 剧 活 动 的 繁 荣
昌 盛 , 特 别 是 昆 曲 的 兴 盛 , 家 乐 的 演 出 才 从 散 乐 百 戏 中 分 离 出 来 , 以 演 出 戏 剧 居 多 。
而 我 们 要 研 究 的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乐 , 大 部 分 出 现 在 昆 曲 繁 盛 的 万 历 后 , 它 们 主
要 是 演 出 昆 曲 为 主 的 家 庭 戏 班 , 我 们 称 之 为 家 班 。
为 什 么 要 研 究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呢 ? 根 据 吴 新 雷 先 生 的 《 扬 州 昆 班 曲 社 考 》 一 文 以
及 刘 水 云 《 明 清 家 乐 研 究 》 一 书 , 我 们 对 扬 州 府 明 清 以 来 的 昆 曲 发 展 情 况 , 特 别 是 家
班 的 繁 盛 , 有 了 比 较 全 面 的 了 解 。 在 分 析 比 较 了 这 些 材 料 后 , 我 发 现 了 一 个 特 别 的 现
象 : 扬 州 府 城 的 家 班 和 府 城 以 东 沿 海 一 带 与 苏 州 仅 一 江 之 隔 的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 两 者
无 论 是 从 繁 盛 时 间 还 是 主 人 身 份 等 方 面 , 都 是 相 差 甚 大 的 。 从 前 人 的 研 究 成 果 我 们 知
道 , 昆 曲 在 万 历 年 间 就 传 到 了 扬 州 , 也 就 是 说 万 历 年 间 扬 州 就 出 现 了 昆 曲 家 班 , 但 是
在 家 班 发 展 最 繁 荣 的 明 末 清 初 , 在 扬 州 地 区 最 负 盛 名 的 冒 襄 家 班 、 俞 锦 泉 家 班 等 都 不
是 出 现 扬 州 府 城 , 而 是 经 济 不 太 发 达 , 地 理 位 置 较 为 偏 僻 的 通 泰 地 区 。 这 是 什 么 原 因
呢 ? 我 想 这 一 点 非 常 值 得 我 们 研 究 。
要 如 何 得 出 这 些 问 题 的 答 案 呢 ? 首 先 , 我 想 了 解 一 下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的 基 本 情
况 , 以 及 促 使 该 地 区 家 班 出 现 、 发 展 、 消 亡 的 政 治 、 经 济 、 文 化 等 各 个 方 面 的 因 素 。
其 次 , 我 想 从 家 班 主 人 、 声 腔 、 演 出 内 容 等 方 面 , 详 细 分 析 该 地 区 家 班 的 具 体 情 况 ,
从 中 找 出 这 些 家 班 的 共 性 。 再 次 , 在 研 究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的 基 础 上 , 找 出 两 者 之 间 的 差
异 , 并 分 析 造 成 这 种 差 异 的 原 因 。 做 好 这 三 点 问 题 的 分 析 , 我 们 就 不 难 发 现 是 什 么 原
因 导 致 了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繁 盛 的 状 况 。
1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第 一 节
通 泰 地 区 的 地 域 范 围
今 所 谓 通 泰 地 区 , 是 指 地 处 运 河 之 东 , 南 临 长 江 , 东 濒 黄 海 , 囊 括 泰 州 、 兴 化 、
姜 堰 、 东 台 、 大 丰 、 海 安 、 泰 兴 、 如 皋 、 如 东 、 南 通 、 通 州 、 海 门 、 启 东 等 县 市 的 区
域 。 简 单 言 之 , 就 是 今 天 南 通 市 、 泰 州 市 以 及 东 台 市 的 辖 区 范 围 。 今 天 我 们 所 熟 知 的
这 些 地 名 , 是 在 历 史 上 什 么 时 期 出 现 的 ? 它 们 的 建 置 沿 革 是 什 么 样 的 ? 特 别 在 明 清 时
期 , 通 泰 地 区 究 竟 涵 盖 了 哪 些 区 域 ? 这 一 系 列 的 问 题 都 要 理 清 楚 , 只 有 理 顺 了 这 些 问
题 , 才 可 以 展 开 论 证 。 历 史 上 扬 州 的 名 称 、 辖 区 一 直 在 不 断 变 化 , 就 名 称 而 言 , 有 广
陵 、 兖 州 、 邗 州 等 , 到 了 宋 代 , 扬 州 的 名 称 就 固 定 下 来 了 , 一 直 沿 用 至 今 。 其 时 , 分
扬 州 为 五 , 曰 : 扬 州 、 真 州 、 泰 州 、 通 州 、 高 邮 军 州 , 州 各 有 属 。 扬 州 县 一 : 江 都 ;
南 渡 后 增 县 二 : 广 陵 、 泰 兴 ; 真 州 县 二 : 扬 子 、 六 合 ; 泰 州 县 二 : 海 陵 、 如 皋 ; 高 邮
县 二 : 高 邮 、 兴 化 。 又 据 《 文 献 通 考 》 云 : 扬 州 领 县 三 : 江 都 、 广 陵 、 天 长 ; 泰 州 领
县 四 : 海 陵 、 兴 化 、 泰 兴 、 如 皋 。 1 此 时 , 主 要 地 名 都 已 出 现 , 只 是 辖 区 稍 有 不 同 。
泰 州 本 唐 扬 州 海 陵 县 , 南 唐 置 州 , 以 扬 州 之 兴 化 , 楚 州 之 盐 城 来 属 …… 明 省 海 陵 县
入 州 , 领 如 皋 一 县 , 属 扬 州 府 。 国 朝 因 之 , 为 扬 州 府 泰 州 , 雍 正 三 年 以 如 皋 分 居 通 州 ,
泰 兴 时 亦 随 割 。 2 “ 东 台 县 本 古 海 陵 地 , 前 汉 属 临 淮 , 后 汉 属 广 陵 , 三 国 、 西 晋 皆 无 析 置 。”
3
以 后 一 直 归 属 泰 州 范 围 , 直 至 “ 乾 隆 三 十 三 年 , 析 泰 州 置 东 台 县 。” 4
所 以 , 我 们 通 常 把
东 台 归 属 于 泰 州 范 围 内 。 泰 州 : 东 滨 海 , 南 滨 江 , 西 有 运 河 。
通 州 : 南 有 狼 山 , 临 大 江 , 东 南 滨 海 , 西 有 运 盐 河 , 海 门 州 东 , 大 江 在 此 入 海 。 5
泰 兴 旧 隶 泰 州 , 绍 兴 五 年 来 属 , 十 年 又 隶 泰 州 , 十 二 年 又 来 属 , 故 史 属 扬 , 而 通
考 属 泰 也 。 雍 正 三 年 , 分 通 州 直 隶 江 南 省 , 以 泰 兴 、 如 皋 二 县 属 之 。 泰 兴 : 府 南 , 南
滨 江 。
如 皋 县 , 义 熙 中 分 广 陵 为 五 县 , 如 皋 其 一 也 , 唐 置 如 皋 镇 …… 南 唐 升 镇 为 县 属 泰
1 《 嘉 庆 重 修 扬 州 府 志 ( 一 )》 第 5 卷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41 册 , 第 93 页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2 《 嘉 庆 重 修 扬 州 府 志 ( 一 )》 第 5 卷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41 册 , 第 104 页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3
4
5
同 上
姚 文 田 :《 广 陵 事 略 》, 第 12 页 , 广 陵 书 社 第 2003 年 版 。
张 廷 玉 :《 地 理 一 》,《 明 史 》 第 41 卷 , 第 918 页 , 中 华 书 局 1972 年 版 。
2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州 , 宋 元 因 之 , 迄 今 仍 为 泰 州 属 , 并 隶 扬 州 府 。 6 于 雍 正 三 年 , 并 入 通 州 。 如 皋 : 州
东 南 , 大 江 在 县 南 , 运 河 在 县 北 。
通 泰 地 区 在 明 清 时 期 州 县 建 置 较 为 混 乱 , 据 《 重 修 扬 州 府 志 ( 一 )》 卷 五 《 建 置
沿 革 志 》 可 知 : 明 朝 时 期 通 州 领 海 门 县 ; 泰 州 领 如 皋 县 , 二 州 均 属 扬 州 府 。 清 初 沿 袭
了 明 朝 的 建 置 , 直 至 “ 雍 正 三 年 , 分 通 州 直 隶 江 南 省 , 以 泰 兴 、 如 皋 二 县 属 之 …… 乾
隆 三 十 三 年 , 析 泰 州 置 东 台 县 。” 7 通 泰 地 区 在 明 清 时 期 虽 说 建 置 沿 革 比 较 复 杂 , 但 仔
细 分 析 我 们 不 难 发 现 , 这 个 区 域 大 致 包 含 在 通 州 和 泰 州 的 州 治 范 围 之 内 。 所 以 本 文 所
研 究 的 地 域 范 围 将 重 点 放 在 明 清 时 期 通 州 、 泰 州 以 及 其 所 领 二 县 : 如 皋 、 泰 兴 之 上 。
重 点 放 在 通 州 、 泰 州 以 及 其 所 领 如 皋 、 泰 兴 二 县 之 上 , 还 有 一 个 重 要 原 因 就 是 , 我 们
要 研 究 的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主 要 存 在 于 上 述 四 地 。
第 二 节 家 班 的 概 念 及 发 展 轨 迹
前 文 已 经 提 到 , 家 乐 是 指 由 私 人 蓄 养 的 以 满 足 家 庭 娱 乐 为 主 旨 的 家 庭 戏 乐 组 织 。
家 乐 广 泛 存 在 于 历 史 上 各 个 时 期 , 并 随 着 国 力 的 昌 盛 , 人 文 的 勃 发 , 而 愈 加 繁 盛 。 先
秦 典 籍 中 有 不 少 关 于 “ 女 乐 ” 的 记 载 。 夏 桀 “ 女 乐 三 万 人 , 端 躁 晨 乐 , 闻 于 三 衢 。” 8
“ 齐 人 归 女 乐 , 季 桓 子 受 之 , 三 日 不 朝 。” 9 这 些 女 乐 还 不 是 严 格 意 义 上 的 家 乐 , 而 应
归 属 于 宫 廷 乐 部 。 秦 朝 由 于 存 在 时 间 短 促 , 关 于 家 乐 的 现 象 难 以 考 证 。 两 汉 以 来 , 随
着 国 力 的 昌 盛 , 私 人 蓄 养 家 乐 的 现 象 日 益 繁 盛 , 出 现 了 真 正 意 义 上 的 家 乐 , 其 中 尤 以
外 戚 蓄 乐 , 规 模 宏 大 。 汉 武 帝 时 期 武 安 侯 田 蚡 “ 所 好 音 乐 、 狗 马 、 田 宅 , 所 爱 倡 优 、
巧 匠 之 属 ” 10 ; 东 汉 外 戚 梁 冀 “ 游 观 第 内 , 多 从 倡 伎 , 鸣 钟 吹 管 , 酣 讴 竟 路 。 或 连 继
日 夜 , 以 骋 娱 恣 。” 11 此 外 , 两 汉 缙 绅 、 富 豪 吏 民 蓄 乐 现 象 也 极 为 普 遍 。 如 元 、 成 之 世 ,
“ 诸 侯 妻 妾 或 至 数 百 人 , 豪 富 吏 民 蓄 歌 者 至 数 十 人 , 是 以 内 多 怨 女 , 外 多 旷 夫 。” 12 足
见 两 汉 蓄 乐 风 气 的 盛 行 。 魏 晋 以 降 , 关 于 公 侯 、 缙 绅 、 外 戚 蓄 乐 的 记 载 , 不 胜 枚 举 ,
像 贾 谧 、 王 恺 、 石 崇 之 流 , 都 蓄 养 大 批 家 乐 , 纵 情 声 色 。 唐 宋 之 时 , 宴 乐 之 风 盛 行 ,
6
宫 伟 镠 :《 庭 闲 州 世 说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子 部 第 244 册 , 第 579 页 , 齐 鲁 书 社 。
7
姚 文 田 :《 广 陵 事 略 》, 第 12 页 , 广 陵 书 社 2003 年 版 。
8 《 管 子 · 轻 重 》。 黎 翔 凤 :《 管 子 校 注 》 本 , 第 1398 页 , 中 华 书 局 2004 年 版 。
9 《 论 语 · 微 子 》。《 十 三 经 注 疏 》 本 , 第 2529 页 , 中 华 书 局 1980 年 影 印 本 。
10
班 固 :《 灌 夫 传 》,《 汉 书 》 第 52 卷 , 第 2389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2 年 版 。
11
范 晔 :《 梁 冀 传 》,《 后 汉 书 》 第 34 卷 , 第 1182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5 年 版 。
12
班 固 :《 贡 禹 传 》,《 汉 书 》 第 72 卷 , 第 3071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2 年 版 。
3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文 士 缙 绅 蓄 乐 者 比 比 皆 是 , 而 且 蓄 养 家 乐 得 到 了 官 方 的 认 可 , 走 向 了 正 常 化 和 制 度 化 。
据 《 唐 会 要 》 卷 三 十 四 记 载 , 唐 中 宗 神 龙 二 年 九 月 , 朝 廷 颁 布 了 官 员 蓄 乐 的 敕 令 :“ 三
品 已 上 听 有 女 乐 一 部 ; 五 品 已 上 , 女 乐 不 过 三 人 。” 13 唐 玄 宗 天 宝 十 年 九 月 再 度 重 申 前
令 :“ 五 品 已 上 正 员 清 官 , 诸 道 节 度 使 及 太 守 等 , 并 听 当 家 畜 丝 竹 , 以 展 欢 娱 。” 14 在
政 策 的 允 许 下 , 唐 代 蓄 乐 之 风 盛 行 , 著 名 诗 人 白 居 易 就 蓄 有 家 乐 。 宋 朝 承 袭 唐 、 五 代
遗 风 , 再 加 上 统 治 者 为 了 消 弭 祸 端 , 鼓 励 功 臣 蓄 养 家 乐 ,《 宋 史 》 卷 二 百 五 十 《 石 守
信 传 》 载 :“ 帝 ( 太 祖 ) 曰 :‘ 人 生 驹 过 隙 尔 , 不 如 多 积 金 帛 田 宅 以 遗 子 孙 , 歌 儿 舞 女
以 终 天 年 , 君 臣 之 间 , 无 所 猜 嫌 , 不 亦 善 乎 !’” 正 是 由 于 朝 廷 的 鼓 励 政 策 , 宋 朝 的 蓄
乐 之 风 尤 为 盛 行 。 著 名 文 学 家 欧 阳 修 、 苏 轼 等 人 都 有 家 乐 自 娱 。 唐 宋 两 代 家 乐 的 繁 盛
达 到 了 中 国 家 乐 发 展 史 上 的 第 一 个 高 峰 。 随 着 元 朝 蒙 古 族 的 入 侵 , 汉 人 文 士 阶 层 的 地
位 大 幅 度 滑 落 , 丧 失 了 蓄 养 家 乐 的 能 力 , 整 个 元 朝 蓄 养 家 乐 的 主 角 多 为 文 化 素 养 较 低
的 蒙 古 贵 族 和 豪 强 富 室 。 只 有 元 末 顾 瑛 在 昆 山 玉 山 草 堂 蓄 养 的 家 乐 较 为 著 名 。 到 了 明
清 时 期 , 随 着 经 济 实 力 的 增 强 , 以 及 戏 曲 活 动 的 繁 盛 , 家 乐 活 动 再 次 走 向 鼎 盛 , 出 现
了 继 唐 宋 之 后 的 又 一 高 峰 。 下 文 我 们 将 详 细 分 析 , 在 此 不 一 一 赘 述 。 就 活 动 内 容 形 式
而 言 , 歌 唱 、 舞 蹈 、 杂 戏 以 及 器 乐 演 奏 , 是 宋 元 之 前 家 乐 表 演 的 主 要 形 式 。 如 《 梁 书 》
卷 三 十 九 《 羊 侃 传 》 载 :“ 侃 性 豪 侈 , 善 音 律 。 自 造 《 采 莲 》、《 棹 歌 》 两 曲 , 甚 有 新
致 。 姬 妾 侍 列 , 穷 极 奢 靡 。 隋 、 唐 、 宋 、 元 之 世 , 家 乐 歌 诗 、 唱 词 之 风 盛 行 一 时 。 如
隋 李 密 歌 姬 雪 儿 晓 律 善 歌 ,“ 每 宾 朋 文 章 有 奇 丽 者 , 付 雪 儿 协 律 歌 之 ”。 15 宋 元 时 期 的
家 乐 , 则 增 加 了 院 本 和 杂 剧 的 演 出 ; 明 清 时 期 的 家 乐 , 则 以 演 出 杂 剧 、 传 奇 剧 本 为 主
要 内 容 , 而 歌 舞 和 器 乐 的 表 演 则 降 至 从 属 的 位 置 。 这 也 是 我 为 什 么 用 “ 家 班 研 究 ” 而
不 是 “ 家 乐 研 究 ” 的 原 因 。
说 到 这 里 , 须 要 引 入 一 个 概 念 : 什 么 是 家 班 ? 家 班 亦 称 家 乐 。 它 既 不 同 于 公 众 性 、
商 业 性 的 民 间 职 业 班 社 , 也 区 别 于 专 门 供 奉 皇 帝 的 宫 廷 戏 班 , 是 指 “ 由 私 人 购 买 置 办
的 家 乐 , 是 专 为 私 人 家 庭 演 出 的 ” 16 家 庭 戏 班 。 家 班 分 为 三 种 类 型 :“ 一 , 以 女 性 童 伎
组 成 的 家 班 , 一 般 称 为 家 班 女 乐 ; 二 , 以 男 性 优 童 组 成 的 家 班 , 可 称 为 家 班 优 童 ; 三 ,
13
14
15
16
王 溥 :《 唐 会 要 》 第 34 卷 , 第 628 页 , 中 华 书 局 1955 年 版 。
王 溥 :《 唐 会 要 》 第 34 卷 , 第 630 页 , 中 华 书 局 1955 年 版 。
陶 宗 仪 :《 说 郛 》 第 77 卷 ,“ 雪 儿 歌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6 年 版 。
胡 忌 、 刘 致 中 :《 昆 剧 发 展 史 》, 第 188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89 年 版 。
4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以 职 业 优 伶 组 成 的 家 班 , 可 称 为 家 班 梨 园 。” 17 家 班 女 乐 的 女 伎 和 家 班 优 童 的 优 童 被 买
来 时 , 一 般 没 有 受 过 戏 曲 专 业 训 练 , 家 班 主 人 要 延 聘 教 习 对 他 们 进 行 培 养 ; 家 班 梨 园
一 般 由 职 业 戏 班 的 成 员 组 成 , 进 入 家 班 时 都 有 一 定 的 演 唱 技 艺 和 演 出 经 验 。 在 昆 曲 兴
起 以 后 , 多 数 是 家 班 女 乐 , 其 次 是 家 班 优 童 , 家 班 梨 园 较 少 。
第 三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考
通 州
陈 完 家 班
陈 完 字 名 甫 , 号 海 沙 , 明 通 州 人 。 颖 敏 绝 人 , 以 《 诗 经 》 魁 。 嘉 靖 二 十 五 年 (1546
年 ) 举 人 。 官 都 察 院 都 事 。 撰 有 杂 剧 20 余 种 。 陈 完 蓄 有 家 班 , 从 以 下 诗 句 中 可 得 到 佐
证 :
《 教 戏 》: 频 年 演 家 乐 , 玩 世 任 吾 狂 。 故 事 翻 新 调 , 真 容 斗 假 妆 。 兴 亡 千 古
促 , 悲 喜 片 时 长 。 不 是 司 风 劝 , 人 间 总 戏 场 。 18
《 教 舞 》: 阳 阿 应 节 奏 , 命 尔 好 相 求 。 袖 弱 凌 风 起 , 钗 欹 带 月 留 。 醉 观 聊 醒
眼 , 欣 赏 或 缠 头 。 世 态 多 翻 覆 , 贪 嬉 且 自 由 。 19
《 中 秋 集 卢 子 敬 、 朱 右 文 、 吴 潜 孺 , 以 不 见 月 , 用 家 乐 侑 觞 。 席 上 限 四 韵 ,
各 赋 四 首 》 其 二 : 欲 睹 姮 娥 一 快 哉 , 中 庭 延 伫 复 登 台 。 短 箫 长 笛 俱 吹 彻 , 锁 定 阴
云 不 肯 开 。 20
由 于 资 料 有 限 , 有 关 陈 完 家 班 的 演 员 、 演 出 剧 目 现 在 已 经 不 可 考 了 , 但 从 诗 中 还 是 可
以 看 出 一 些 端 倪 的 。 陈 完 的 家 班 不 仅 有 戏 曲 表 演 , 还 有 歌 舞 表 演 。 并 且 还 可 以 得 知 ,
陈 完 本 人 亲 自 参 与 了 家 班 的 培 养 工 作 。 至 于 陈 完 家 班 以 何 种 声 腔 演 出 , 我 们 现 在 缺 乏
确 凿 的 证 据 。
如 皋
马 继 祖 家 班
马 继 祖 , 世 为 扬 州 如 皋 人 ,“ 字 崇 功 , 弘 治 三 年 进 士 , 知 博 兴 。 宽 仁 敏 决 , 擢 南
监 察 御 史 , 台 长 吴 珉 侯 珣 交 恶 , 疏 劾 去 之 , 台 中 肃 然 。 时 , 同 官 三 马 , 有 : 德 马 、 骏
17
18
19
20
胡 忌 、 刘 致 中 :《 昆 剧 发 展 史 》, 第 191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89 年 版 。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第 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第 766 页 。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第 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第 766 页 。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第 2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第 787 页 。
5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马 、 恶 马 之 谣 。 德 马 谓 祖 也 。” 21 在 俞 樾 《 荟 蕞 编 》 中 也 有 关 于 马 继 祖 的 记 载 :“ 前 朝
正 德 初 年 , 南 京 云 南 道 监 察 御 史 马 继 祖 , 以 忤 刘 瑾 致 仕 , 直 声 震 天 下 …… 四 方 宾 客 ,
如 吴 门 金 申 之 , 盐 官 陈 则 梁 , 俱 称 莫 逆 交 。 他 若 丹 青 绘 画 , 方 外 伎 艺 诸 人 , 络 绎 而 归
之 者 不 绝 也 。 性 喜 洁 , 萧 然 一 室 , 庋 数 百 卷 书 , 日 吟 哦 其 中 , 审 歌 曲 , 解 声 伎 , 歌 儿
舞 女 , 一 曲 入 微 , 手 按 其 分 寸 , 酒 阑 月 落 , 犹 流 连 其 音 拍 而 不 自 已 。 城 外 十 五 里 , 有
一 别 业 , 曰 :‘ 新 庄 ’。 四 面 花 草 楚 楚 , 日 焚 香 啜 茗 于 其 中 , 泊 如 也 。” 22 关 于 马 继 祖 家
班 的 资 料 也 很 有 限 , 只 能 根 据 以 上 材 料 分 析 得 知 , 马 继 祖 致 仕 后 , 以 蓄 养 家 乐 寄 托 情
怀 , 并 且 他 本 人 精 通 音 律 , 曾 亲 自 教 授 家 班 中 的 歌 儿 舞 女 。
冒 襄 家 班
冒 襄 (l6l1—1693), 字 辟 疆 , 号 巢 民 , 明 末 四 公 子 之 一 , 作 传 奇 《 山 花 锦 》、《 朴
巢 记 》。 卢 香 称 其 “ 好 交 游 , 喜 声 伎 , 自 制 词 曲 , 教 家 部 , 引 商 刻 羽 , 听 者 竦 异 , 以 为
钧 天 叠 奏 也 。” 23 其 家 班 创 始 于 祖 父 冒 梦 龄 和 父 亲 冒 起 宗 之 手 , 祖 宅 “ 得 全 堂 ” 即 为 演
唱 的 主 要 场 所 。 至 崇 祯 末 年 , 又 扩 建 了 名 闻 全 国 的 水 绘 园 , 园 中 “ 树 木 掩 映 , 亭 榭 参
差 , 曲 水 环 流 , 山 亭 独 立 , 尝 于 其 中 , 高 会 名 流 , 开 尊 长 乐 , 所 教 之 童 子 , 无 不 按 拍
中 节 , 尽 至 极 妍 。” 24 明 亡 后 , 冒 襄 誓 不 仕 清 , 与 侍 妾 董 小 宛 , 以 度 曲 自 娱 , 并 以 家 乐
招 待 四 方 宾 客 。 其 家 班 中 吸 收 了 一 批 著 名 的 曲 师 如 苏 昆 生 、 陈 九 25 26
、 朱 音 仙 等 , 培 养
出 来 的 名 伶 有 徐 紫 云 ( 云 郎 )、 杨 枝 、 陈 灵 雏 、 秦 箫 、 金 菊 、 徐 雏 等 。 其 中 “ 徐 郎 ( 徐
紫 云 ) 善 歌 , 杨 枝 善 舞 , 有 秦 箫 者 解 作 哀 音 , 每 一 发 喉 , 必 缓 其 声 , 以 激 之 悲 凉 ,” 27 冒
家 伶 童 技 艺 高 超 , 名 气 颇 盛 , 诗 云 “ 不 遇 冒 家 诸 子 弟 , 梨 园 空 自 说 娉 婷 。” 28 另 据 陈 瑚
《 得 全 堂 夜 宴 记 》 叙 述 , 阮 大 钺 家 班 的 名 角 在 明 亡 后 也 流 散 到 冒 家 , 仍 能 演 出 《 燕 子
笺 》 待 客 。 自 顺 治 初 至 康 熙 三 十 二 年 (1693) 冒 襄 逝 世 之 前 , 是 其 家 班 的 全 盛 时 期 , 常
演 的 剧 目 有 《 牡 丹 亭 》、《 邯 郸 梦 》、《 清 忠 谱 》 等 , 清 初 吴 伟 业 的 《 秣 陵 春 》、 尤 侗 的 《 黑
21 《 光 绪 通 州 直 隶 州 志 》 第 12 卷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52 册 , 第 564 页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22
俞 樾 :《 荟 蕞 编 》 第 3 卷 “ 马 羽 长 ” 条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 编 第 4 册 , 第 1973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23
卢 香 :《 冒 巢 民 先 生 传 》,《 同 人 集 》 第 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14 页 。
24
王 挺 :《 祝 冒 辟 疆 社 盟 翁 先 生 双 寿 序 》,《 同 人 集 》 第 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52 页 。
25
徐 紫 云 , 广 陵 人 , 冒 巢 民 家 青 童 , 环 巧 善 歌 , 与 陈 其 年 狎 。 其 年 因 赠 其 师 陈 九 《 满 江 红 》 一 阕 ……《 清 稗 类
抄 》 第 11 册 , 第 5106 页 , 中 华 书 局 1986 年 版 。
26 【 长 干 行 】 引 : 朱 子 音 仙 为 阮 怀 宁 梨 园 子 弟 , 以 声 伎 得 授 游 击 将 军 , 怀 宁 败 , 薄 游 滇 粤 , 复 归 长 干 , 壬 戌 人
日 相 识 于 冒 巢 民 先 辈 家 , 酒 坐 既 酣 , 听 说 平 生 时 事 , 感 而 赋 此 邓 汉 仪 辑 :《 诗 观 三 集 》 第 6 卷 ,《 四 库 禁 毁 书
丛 刊 》 集 部 第 1 册 。
27
陈 瑚 :《 得 全 堂 夜 宴 后 记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86 页 。
28
冒 襄 辑 :《 同 人 集 》 第 10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48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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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白 卫 》、 万 红 友 的 《 空 青 石 》 和 余 怀 的 《 鸳 鸯 湖 》 等 作 品 , 也 在 水 绘 园 中 排 演 , 可 见 冒
氏 家 班 注 重 演 出 新 剧 。 冒 氏 家 班 初 时 以 自 娱 和 酬 接 宾 朋 之 用 , 但 到 了 后 期 由 于 天 灾 人
祸 , 经 费 难 以 支 持 , 冒 襄 家 班 也 出 外 表 演 , 以 赚 取 家 用 , 关 于 这 一 史 实 , 从 冒 襄 写 给
邵 木 的 信 中 可 以 得 到 证 实 :
十 年 来 , 火 焚 刃 接 , 惨 极 古 今 …… 乃 宅 移 居 陋 巷 , 独 处 仍 手 不 释 卷 , 笑 傲 自
娱 , 每 灯 下 写 蝇 头 数 千 , 朝 易 米 酒 , 家 生 十 余 童 子 , 亲 教 歌 曲 成 班 , 供 人 剧 饮 ,
岁 可 得 一 二 百 金 。 29
冒 襄 去 世 后 , 家 班 由 其 子 孙 继 续 维 持 , 直 到 乾 隆 年 间 才 散 歇 。
黄 振 家 班
黄 振 (l724—1773), 清 代 乾 隆 年 间 江 苏 如 皋 人 , 字 瘦 石 , 别 号 柴 湾 村 农 。 家 境 富
有 。 他 “ 风 流 豪 宕 , 辟 池 馆 , 畜 女 乐 , 倚 声 度 曲 , 登 之 红 氍 毹 , 以 宿 宾 客 有 日 矣 ”。 30 黄
振 本 人 精 于 音 律 , 在 乾 隆 二 十 五 年 (1770) 四 月 至 三 十 七 年 (1772) 五 月 , 写 成 《 石 榴 记 》
传 奇 三 十 二 出 , 演 落 第 文 人 的 坎 坷 遭 遇 。 陈 松 《 石 榴 记 题 辞 》 和 顾 云 《 石 榴 记 序 》 中
提 及 其 家 班 中 有 女 伶 翠 竹 、 小 红 、 月 香 等 ,“ 歌 喉 圆 啭 , 舞 态 轻 翩 , 诚 为 色 技 双 绝 。” 31
黄 家 在 如 皋 的 北 乡 柴 湾 , 所 筑 馆 舍 名 为 “ 斜 阳 馆 ”, 黄 振 喜 阅 元 明 以 来 的 戏 曲 作 品 , 每
逢 读 到 精 彩 的 剧 本 , 就 摘 出 其 中 的 折 子 交 由 家 班 演 出 。 他 和 苏 北 的 曲 友 多 有 交 往 , 晚
年 曾 带 了 《 石 榴 记 》 剧 本 到 南 通 樵 栅 昆 曲 社 交 流 互 访 。
泰 兴
季 氏 家 班
季 寓 庸 , 字 因 是 , 天 启 二 年 进 士 。 知 余 姚 , 调 临 海 、 祥 符 , 能 胜 剧 任 。 行 取 吏 部
主 事 。 吴 甡 、 解 学 龙 , 交 称 之 。 32 据 褚 人 获 《 坚 瓠 秘 集 》 卷 五 “ 梦 中 语 兆 ” 条 称 其 “ 蓄
女 优 数 辈 , 倩 名 师 教 授 。” 33 该 班 还 曾 演 《 苏 子 卿 持 节 牧 羊 》 等 剧 。
国 朝 季 给 谏 开 生 ( 季 寓 庸 长 子 ), 五 六 岁 时 , 见 演 苏 子 卿 持 节 牧 羊 剧 , 惝 况
离 席 , 拊 机 太 息 曰 :“ 噫 ! 十 九 年 矣 。” 座 客 奇 之 , 其 后 扬 声 谏 垣 , 于 筵 前 一 叹 征
29
冒 襄 :《 附 书 邵 公 木 世 兄 见 寿 诗 后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117 页 。
30
蒋 宗 海 :《 石 榴 记 序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序 跋 汇 编 》 第 3 册 , 第 1930 页 , 齐 鲁 书 社 第 1989 年 版 。
31
顾 云 :《 石 榴 记 序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序 跋 汇 编 》 第 3 册 , 第 1931 页 , 齐 鲁 书 社 第 1989 年 版 。
32 《 光 绪 通 州 直 隶 州 志 》 第 12 卷 , 第 583 页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52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33
褚 人 获 :《 坚 瓠 秘 集 》 第 5 卷 “ 梦 中 语 兆 ” 条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3 编 第 10 册 , 第 6235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7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之 矣 。 34
季 振 宜 , 季 寓 庸 之 子 。 字 诜 兮 , 号 沧 苇 , 顺 治 进 士 , 官 至 御 史 , 康 熙 时 致 仕 回 籍 。
钮 琇 记 载 他 “ 家 有 女 乐 三 部 , 悉 称 音 姿 妙 选 。 阁 宴 宾 筵 , 更 番 佐 酒 。 珠 冠 、 象 笏 、 绣
袍 、 锦 靴 , 一 妓 之 饰 , 千 金 具 焉 ”。 35
泰 州
袁 天 游 家 班
袁 天 游 , 明 天 启 、 崇 祯 年 间 人 。 其 父 袁 懋 贞 曾 官 南 康 知 府 , 家 道 豪 富 。 袁 天 游 承
继 家 业 , 王 孙 骖 《 蕊 亭 随 笔 》 中 记 载 :“ 好 兴 土 本 , 蓄 优 伶 , 一 日 不 闻 斧 斤 与 管 弦 声 ,
便 头 岑 岑 矣 !” 又 据 宫 伟 镠 记 载 :“ 妇 翁 家 优 童 甚 盛 ” 36 , 宫 氏 乃 袁 之 女 婿 ,“ 妇 翁 家 ”
就 是 指 袁 天 游 家 。
粲 者 班 ( 即 王 孙 骖 家 班 )
王 孙 骖 , 字 受 轩 。 年 十 三 为 诸 生 试 。 康 熙 八 年 以 举 人 授 宜 黄 县 知 县 。 粲 者 班 是 清
代 泰 州 最 早 的 家 班 , 活 动 于 清 初 顺 治 、 康 熙 间 。 据 王 孙 骖 《 蕊 亭 随 笔 》 记 载 :“ 余 孩
子 时 曾 见 优 伶 十 余 人 , 因 郡 城 陷 , 徙 泰 , 投 靠 余 家 , 大 兄 名 之 曰 粲 者 班 , 以 有 三 女 故
也 。” 37 该 班 原 是 扬 州 城 内 的 职 业 昆 班 , 清 兵 攻 城 时 流 亡 到 泰 州 , 投 靠 王 家 , 遂 为 家 班 。
俞 锦 泉 家 班
俞 锦 泉 , 清 代 康 熙 年 间 海 陵 ( 今 泰 州 ) 人 , 名 濲 , 号 水 文 。 清 康 熙 年 间 以 廪 生 膺 荐
候 选 中 书 , 著 有 《 流 香 阁 诗 词 》。 与 孔 尚 任 、 冒 襄 等 人 友 善 。 俞 锦 泉 家 班 中 伶 人 多 达
百 数 以 上 , 全 系 女 演 员 , 时 称 女 部 。 其 中 比 较 有 名 的 有 : 宛 罗 、 重 谷 、 活 凤 、 生 花 等 。
冒 襄 称 宛 罗 、 重 谷 、 活 凤 、 生 花 诸 姬 都 是 主 人 的 如 意 珠 , 而 不 仅 仅 是 家 乐 成 员 。 俞 氏
本 人 精 通 音 律 , 不 但 亲 自 教 导 女 伶 , 有 时 还 亲 自 登 台 。 除 演 剧 外 , 俞 氏 家 班 还 经 常 演
出 “ 大 、 小 十 番 ”、“ 灯 舞 ” 等 。 家 班 常 在 府 中 的 流 香 阁 演 出 以 佐 客 , 也 常 随 主 人 外 出
访 友 而 献 艺 于 兴 化 38 、 扬 州 等 地 , 周 旋 于 文 士 之 间 。 同 时 人 观 该 班 演 出 而 作 的 诗 词 也
不 少 , 如 曹 溶 有 《 壬 戌 冬 夜 同 巢 民 先 生 过 水 文 宅 观 女 乐 赋 十 绝 索 和 》:
天 涯 何 处 觅 风 流 , 黼 帐 新 垂 海 上 楼 。 有 酒 便 邀 珠 履 客 , 信 陵 公 子 不 曾 愁 。
34 《 光 绪 泰 兴 县 志 · 志 余 二 —— 谈 逸 》, 第 294 页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51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35
钮 琇 :《 事 觚 》“ 季 氏 之 富 ” 条 ,《 觚 剩 续 编 》 第 3 卷 , 第 3209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36
宫 伟 镠 :《 庭 闲 州 世 说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子 部 第 244 册 , 第 611 页 。
37
俞 扬 :《 泰 州 旧 事 摭 拾 》 第 10 卷 , 第 279 页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9 年 版 。
38
孔 尚 任 :《 暮 秋 喜 冒 辟 疆 、 邓 汉 仪 诸 旧 集 昭 阳 , 俞 锦 泉 中 翰 亦 挟 女 部 至 , 欲 作 花 洲 社 不 果 , 怅 怅 赋 此 》,《 湖
海 集 》 第 3 卷 , 第 48 页 , 古 典 文 学 出 版 社 1957 年 版 。
8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鹅 笙 象 管 细 如 丝 , 锦 烛 光 中 舞 柘 枝 。 口 断 齐 梁 花 月 夜 , 从 无 一 个 是 男 儿 。
随 着 周 郎 兴 不 孤 , 更 阑 醉 态 各 模 糊 。 一 声 画 鼓 惊 人 目 , 花 簟 中 心 涌 玉 趺 。( 周
郎 属 巢 民 先 生 无 疑 )
剑 器 歌 喉 各 擅 场 , 曲 房 摇 曳 彩 云 香 。 无 端 拨 动 英 雄 感 , 清 泪 更 添 漏 水 长 。 39
冒 襄 有 《 和 曹 秋 岳 先 生 壬 戌 冬 夜 同 过 俞 水 文 中 翰 宅 观 女 剧 十 绝 原 韵 》:
碧 烟 微 动 细 如 丝 , 活 凤 生 花 袅 玉 枝 。 始 识 紫 薇 真 爱 客 , 雪 儿 莫 比 作 红 儿 。 注 :
宛 罗 、 重 谷 起 歌 筵 , 活 凤 、 生 花 动 碧 烟 , 诸 姬 皆 主 人 如 意 珠 , 非 家 乐 也 。
妙 解 征 众 叹 久 孤 , 客 逢 公 瑾 肯 模 糊 。 吴 门 曲 圣 推 南 沈 , 绝 调 曾 传 羡 玉 趺 。
注 : 吴 门 南 曲 推 沈 恂 如 , 北 曲 推 沈 子 芬 , 余 客 吴 门 , 恂 如 每 向 余 赞 叹 水 文 诸 姬
独 得 其 传 。
浮 渲 宫 样 妙 天 成 , 消 受 檀 郎 福 分 盈 。 挝 鼓 才 停 擘 玉 笛 , 花 丛 出 没 不 分 明 。 注 :
主 人 既 擅 渔 阳 之 鼓 , 复 弄 桓 伊 之 笛 , 诸 姬 奏 大 小 十 番 , 皆 亲 为 领 袖 。 40
许 之 渐 有 《 同 曹 秋 岳 侍 郎 巢 民 年 长 观 水 文 女 乐 十 绝 》:
旧 愁 如 水 绕 天 涯 , 吹 彻 瑶 笙 玉 洞 花 。 顾 曲 周 郎 凭 指 点 , 主 人 亲 为 按 红 板 。 41
丁 日 乾 有 《 扬 州 红 桥 舟 中 观 女 郎 演 剧 歌 ( 女 郎 : 俞 水 文 家 伎 )》, 全 诗 详 细 记 载 了 该 班
在 扬 州 瘦 西 湖 畔 演 出 的 盛 况 。 诗 开 头 云 :“ 平 山 堂 上 踏 青 多 , 平 山 堂 下 舟 满 河 。 花 苑
秋 千 红 袖 舞 , 柳 堤 丝 竹 青 娥 歌 。” 结 尾 恋 恋 不 舍 地 说 :“ 莫 教 彩 楼 空 散 去 , 二 十 四 桥 空
徘 徊 。” 42 孔 尚 任 也 曾 多 次 观 赏 该 班 演 出 , 康 熙 二 十 六 年 (1687) 有 《 再 过 海 陵 俞 锦 泉
中 翰 留 观 家 姬 舞 灯 即 席 作 》 等 诗 , 士 大 夫 以 观 赏 该 班 表 演 为 幸 , 可 知 其 技 艺 不 凡 , 颇
负 声 誉 。 孔 尚 任 在 《 舞 灯 行 赠 流 香 阁 》 诗 中 盛 赞 “ 俞 君 声 伎 甲 江 南 。” 43
陈 端 家 班
陈 端 , 清 代 康 熙 年 间 泰 州 人 。 字 方 行 , 号 琢 余 , 清 康 熙 间 官 知 州 。 返 里 后 , 纵 情
歌 舞 , 建 戏 班 , 极 声 伎 之 盛 , 有 :“ 歌 舞 三 千 宾 满 座 ” 44 之 誉 。 其 住 宅 所 在 街 道 时 人 称
为 “ 歌 舞 巷 ”,《 海 陵 竹 枝 词 》 云 :
39
40
41
42
43
44
冒 襄 辑 :《 同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00 页 。
冒 襄 辑 :《 同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00 页 。
冒 襄 辑 :《 同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01 页 。
邓 汉 仪 辑 :《 诗 观 初 集 》,《 四 库 禁 毁 书 丛 刊 》 集 部 第 1 册 , 第 336 页 。
孔 尚 任 :《 湖 海 集 》, 第 35 页 , 古 典 文 学 出 版 社 1957 年 版 。
王 广 业 :《 海 陵 竹 枝 词 》 第 6 卷 ,《 中 华 竹 枝 词 》 第 2 册 , 第 1519 页 , 北 京 古 籍 出 版 社 1997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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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一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概 述
寻 芳 齐 上 北 门 楼 , 广 陌 长 街 恣 冶 游 。 歌 舞 巷 中 歌 舞 盛 , 繁 华 应 号 小 扬 州 。 45
班 中 演 员 以 及 所 演 剧 目 不 详 。
朱 青 岩 家 班
朱 青 岩 ( 或 写 作 朱 光 岩 ), 清 代 嘉 庆 年 间 泰 州 人 。 字 鲁 瞻 , 号 药 圃 。 清 嘉 庆 间 官 中
书 , 精 音 律 。 据 其 侄 朱 宝 善 《 海 陵 竹 枝 词 》 诗 后 注 可 知 , 青 岩 尝 蓄 歌 童 十 余 人 。 班 内
有 演 员 萧 佩 亭 较 为 知 名 。 该 班 散 后 , 部 分 伶 工 曾 投 江 南 诸 家 班 。
45
金 长 福 :《 海 陵 竹 枝 词 》 第 7 卷 ,《 中 华 竹 枝 词 》 第 2 册 , 第 1553 页 , 北 京 古 籍 出 版 社 1997 年 版 。
10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的 出 现 、 兴 盛 、 发 展 是 与 政 治 、 经 济 、 文 化 思 潮 等 诸 多 因 素 息 息 相
关 , 特 别 是 顺 应 了 戏 曲 发 展 的 轨 迹 , 其 中 昆 曲 的 兴 盛 对 家 班 的 发 展 有 着 极 其 重 要 的 影
响 。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发 展 顺 应 全 国 家 班 发 展 的 潮 流 , 是 全 国 家 班 发 展 中 的 重 要 一 环 。
第 一 节 明 前 期 社 会 状 况 和 剧 坛 对 家 班 的 影 响
明 朝 初 期 , 经 过 连 年 征 战 , 国 力 衰 微 , 太 祖 朱 元 璋 采 取 了 严 刑 峻 法 的 治 国 策 略 ,
大 力 加 强 思 想 控 制 和 文 化 控 制 , 以 程 朱 理 学 作 为 明 王 朝 的 统 治 思 想 , 制 定 了 严 格 的 八
股 取 士 的 科 举 考 试 制 度 , 专 取 《 四 书 》、《 五 经 》 命 题 试 士 , 钦 定 朱 熹 的 《 四 书 集 注 》
及 程 、 朱 派 的 其 它 解 经 著 作 作 为 科 举 经 义 考 试 的 标 准 。 明 成 祖 朱 棣 进 一 步 完 善 了 思 想
文 化 方 面 的 专 政 统 治 , 于 永 乐 十 二 年 , 下 诏 撰 修 《 五 经 大 全 》《 四 书 大 全 》《 性 理 大 全 》
三 部 大 书 。 并 以 此 作 为 科 举 考 试 的 唯 一 准 绳 。 至 此 , 程 朱 理 学 的 统 治 地 位 最 终 确 立 。
从 此 程 朱 理 学 成 为 了 思 想 文 化 领 域 的 无 上 权 威 , 禁 锢 人 们 的 思 想 , 约 束 人 们 的 行 为 ,
也 制 约 了 文 学 观 念 的 发 展 , 同 样 , 明 前 期 的 剧 坛 也 笼 罩 在 程 朱 理 学 的 巨 大 阴 影 之 中 。
洪 武 六 年 发 布 了 禁 止 戏 曲 扮 演 古 代 帝 王 圣 贤 的 诏 令 , 二 十 二 年 更 是 把 这 条 禁 令 写 进 了
《 大 明 律 》 中 :
倡 优 演 剧 , 除 神 仙 、 义 夫 节 妇 、 孝 子 贤 孙 、 劝 人 为 善 及 欢 乐 太 平 不 禁 外 , 如
有 亵 渎 帝 王 圣 贤 , 法 司 拿 究 。
洪 武 三 十 年 五 月 刊 刻 《 御 制 大 明 律 》, 重 申 了 这 一 律 令 , 并 注 明 :
凡 乐 人 搬 做 杂 剧 戏 文 , 不 许 装 扮 历 代 帝 王 后 妃 、 忠 臣 烈 士 、 先 圣 先 贤 神 像 ,
违 者 杖 一 百 ; 官 民 之 家 , 容 令 妆 扮 者 同 罪 。
朝 廷 对 官 吏 、 士 大 夫 的 管 束 也 甚 为 严 格 ,“ 军 官 虞 让 之 子 虞 端 因 唱 曲 、 饮 酒 等 事 被 治
罪 。 朱 元 璋 因 此 下 诏 禁 止 武 臣 子 弟 嗜 酒 、 博 弈 、 歌 唱 词 曲 。” 46 文 人 士 子 则 以 仕 途 为 重 ,
视 填 词 作 剧 为 旁 门 左 道 。
祖 宗 开 国 , 尊 崇 儒 术 , 士 大 夫 耻 留 心 辞 曲 , 杂 剧 与 旧 戏 文 本 皆 不 传 , 世 人 不
46
王 永 宽 、 王 钢 :《 中 国 戏 曲 史 编 年 》, 第 149 页 , 中 州 古 籍 出 版 社 1994 年 版 。
11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得 尽 见 。 47
明 兴 , 乐 惟 式 古 , 不 祖 夷 风 , 程 士 则 《 四 书 》、《 五 经 》 为 式 , 选 举 则 七 义
三 场 是 较 , 而 伪 代 填 词 往 习 , 一 扫 去 之 。 虽 词 人 间 踵 其 辙 , 然 世 换 声 移 , 作 者 渐
寡 , 歌 者 寥 寥 。 48
同 时 , 明 初 还 颁 布 了 禁 止 买 卖 奴 仆 的 律 令 。 禁 令 如 此 严 苛 , 致 使 整 个 社 会 风 气 变 得 正
统 而 保 守 ,“ 营 声 利 、 蓄 伎 乐 者 , 百 不 一 二 见 之 ”。 49 于 是 元 代 盛 行 的 蓄 乐 之 风 禁 绝 殆
尽 , 仅 有 藩 王 功 臣 之 家 , 被 赐 给 一 定 数 量 的 乐 户 , 有 家 乐 自 娱 。 当 然 , 统 治 者 对 戏 剧
也 不 是 一 味 地 排 斥 , 戏 曲 从 出 现 时 起 , 就 具 有 无 与 伦 比 教 化 作 用 ,“ 可 以 合 君 臣 之 节 ,
可 以 浃 父 子 之 恩 , 可 以 增 长 幼 之 睦 , 可 以 动 夫 妇 之 欢 , 可 以 发 宾 友 之 仪 , 可 以 释 怨 毒
之 结 , 可 以 已 愁 愦 之 疾 , 可 以 浑 庸 鄙 之 好 。” 50 甚 至 于 “ 人 有 此 声 , 家 有 此 道 , 疫 疠 不
作 , 天 下 和 平 ”。 戏 曲 “ 以 人 情 之 大 窦 , 为 名 教 之 至 乐 也 哉 ”? 51 即 用 合 乎 人 情 的 方 式 ,
而 取 得 教 化 天 下 的 结 果 。 戏 曲 的 教 化 作 用 如 此 神 奇 , 故 而 那 些 符 合 程 朱 理 学 思 想 、 有
助 于 封 建 道 德 教 化 的 戏 剧 , 统 治 者 是 大 力 揄 扬 的 。 据 徐 渭 《 南 词 叙 录 》 记 载 , 朱 元 璋
极 为 欣 赏 高 明 所 撰 的 《 琵 琶 记 》, 曾 郑 重 其 事 地 对 臣 下 说 :“《 五 经 》、《 四 书 》, 布 、 帛 、
菽 、 粟 也 , 家 家 皆 有 ; 高 明 《 琵 琶 记 》, 如 山 珍 、 海 错 , 贵 富 家 不 可 无 。” 于 是 “ 日 令
优 人 进 演 ”。 52
整 个 明 朝 前 期 , 剧 坛 流 行 两 种 戏 剧 样 式 : 北 杂 剧 和 南 戏 文 。 北 方 和 上 流 社 会 主 要
盛 行 杂 剧 , 明 前 期 的 文 坛 展 现 出 了 一 派 庙 堂 气 象 和 宫 廷 风 致 , 据 朱 彝 尊 《 静 志 居 诗 话 》
卷 一 引 录 解 缙 语 云 : 刚 刚 立 国 的 朱 元 璋 最 喜 欢 诵 读 古 人 的 “ 铿 鍧 炳 朗 之 作 , 尤 厌 寒 酸
咿 嘤 龌 龊 鄙 陋 ”。 上 有 所 好 , 下 必 从 焉 , 一 时 间 追 求 盛 世 之 音 , 摒 弃 衰 世 之 调 , 成 为 文
学 的 基 本 要 求 ; 铿 锵 有 力 , 雍 容 典 雅 , 成 为 时 代 的 审 美 风 格 。 以 朱 权 ( 宁 献 王 )、 朱 有
燉 ( 周 宪 王 ) 为 代 表 的 北 杂 剧 创 作 ,“ 以 其 和 平 易 直 之 心 , 发 而 为 治 世 之 音 ”, 53 成 为 庙
堂 气 象 、 宫 廷 风 致 的 文 学 典 范 。 而 南 曲 戏 文 则 凭 借 戏 情 真 切 感 人 、 语 言 质 朴 、 曲 调 流
行 , 在 南 方 民 间 拥 有 大 量 的 观 众 。 魏 良 辅 《 南 词 引 正 》 中 提 到 南 戏 “ 腔 有 数 种 , 纷 纭
47
48
49
50
51
52
53
何 良 俊 :《 曲 论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4 册 , 第 6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沈 宠 绥 :《 度 曲 须 知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5 册 , 第 197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第 24 页 , 凤 凰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汤 显 祖 :《 宜 黄 县 戏 神 清 源 师 庙 记 》,《 汤 显 祖 诗 文 集 》 第 34 卷 , 第 1127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2 年 版 。
汤 显 祖 :《 宜 黄 县 戏 神 清 源 师 庙 记 》,《 汤 显 祖 诗 文 集 》 第 34 卷 , 第 1127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2 年 版 。
徐 渭 :《 南 词 叙 录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3 册 , 第 240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杨 士 奇 :《 玉 雪 斋 诗 集 序 》,《 东 里 文 集 》 第 5 卷 ,《 四 库 全 书 》 集 部 第 1238 册 , 第 54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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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不 类 。 各 方 风 气 所 限 , 有 昆 山 、 海 盐 、 余 姚 、 杭 州 、 弋 阳 。 自 徽 州 、 江 西 、 福 建 , 俱
作 弋 阳 腔 。 永 乐 间 , 云 、 贵 二 省 皆 作 之 , 会 唱 者 颇 入 耳 。” 54 但 总 体 说 来 , 北 杂 剧 因 其
体 例 完 备 、 曲 词 典 雅 , 被 奉 为 正 声 雅 乐 , 更 符 合 文 人 士 大 夫 之 审 美 , 受 到 上 层 社 会 的
青 睐 。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卷 九 中 记 载 , 南 京 万 历 以 前 , 公 侯 与 缙 绅 及 一 般 富 贵 之 家 ,
凡 是 有 小 型 宴 会 , 大 都 清 唱 散 乐 , 要 是 宴 请 超 过 三 四 人 , 就 唱 大 套 散 曲 , 如 果 是 大 型
宴 席 , 则 要 请 教 坊 艺 人 “ 打 院 本 , 乃 北 曲 大 四 套 者 。” 55 由 此 可 见 , 一 直 到 万 历 以 前 ,
北 曲 杂 剧 在 上 层 社 会 还 占 据 着 主 流 地 位 。
这 一 时 期 全 国 的 家 班 都 是 消 沉 的 , 通 泰 地 区 也 不 例 外 , 绝 少 有 明 中 叶 之 前 关 于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记 载 。
第 二 节 明 中 后 期 政 治 现 实 与 “ 心 学 ” 思 潮 对 家 班 的 影 响
明 王 朝 在 历 经 洪 武 、 建 文 、 永 乐 、 洪 熙 、 宣 德 近 七 十 年 的 休 养 生 息 后 , 社 会 经 济
有 了 较 大 的 发 展 , 政 治 统 治 也 日 趋 松 弛 , 新 兴 的 缙 绅 、 富 室 日 渐 崛 起 , 明 代 政 治 , 以
英 宗 正 统 朝 为 一 变 。 文 人 阶 层 面 临 着 残 酷 而 严 峻 的 现 实 政 治 : 正 德 朝 的 宦 官 专 政 , 嘉
靖 朝 的 “ 议 礼 ” 大 狱 , 万 历 朝 的 张 居 正 专 权 和 激 烈 党 争 等 等 。 这 些 粉 碎 了 文 人 阶 层 清
明 政 治 的 希 望 , 促 使 大 批 文 人 纷 纷 退 避 政 治 疆 场 , 托 身 文 苑 艺 坛 。 而 此 时 , 最 高 统 治
者 的 日 益 奢 侈 腐 化 , 宦 官 专 权 , 厂 卫 横 行 , 法 制 松 弛 。 特 别 是 嘉 靖 、 万 历 两 代 帝 王 长
期 怠 政 , 官 场 贪 污 腐 败 之 风 盛 行 , 使 社 会 财 富 再 度 集 中 到 少 数 王 公 缙 绅 和 豪 商 富 贾 手
中 。
当 嘉 靖 末 载 , 世 风 之 溷 浊 甚 矣 。 民 不 见 德 , 惟 贿 是 闻 。 56
嘉 、 隆 以 前 , 士 大 夫 敦 尚 名 节 。 游 宦 来 归 , 客 或 询 其 橐 囊 , 必 唾 斥 之 。 今 天
下 自 大 吏 至 于 百 僚 , 商 较 有 无 , 公 然 形 之 齿 颊 。 受 铨 天 曹 , 得 膻 地 则 更 相 庆 ; 得
瘠 地 , 则 更 相 吊 。 官 成 之 日 , 或 垂 橐 而 返 , 则 群 相 姗 笑 , 以 为 无 能 。 57
政 治 的 腐 败 、 统 治 的 松 动 也 成 了 思 想 文 化 界 孕 育 新 变 革 的 导 火 索 , 文 人 的 自 我 意 识 开
始 觉 醒 。 尤 其 是 正 德 年 间 , 王 守 仁 “ 心 学 ” 的 出 现 , 成 了 催 生 明 中 期 以 后 进 步 学 术 文
54
魏 良 辅 :《 南 词 引 正 》, 钱 南 扬 校 注 :《 戏 剧 报 》1961 年 7、8 期 合 刊 。
55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第 9 卷 , 第 336 页 , 凤 凰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56
张 四 维 :《 文 贞 存 斋 徐 工 神 道 碑 》,《 条 麓 堂 集 》 第 23 卷 ,《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 第 1351 册 , 第 676 页 。
57
陈 邦 彦 :《 中 兴 政 要 书 • 奖 廉 让 》,《 陈 野 岩 先 生 集 》 第 1 卷 , 转 注 左 东 岭 :《 王 学 与 中 晚 明 士 人 心 态 》, 第 313
页 ,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1992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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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化 思 想 的 媒 介 。 王 守 仁 范 围 朱 学 而 进 退 之 , 以 陆 学 的 本 心 论 为 主 , 兼 取 朱 学 的 理 欲 、
理 气 论 , 又 参 透 禅 宗 思 想 , 加 以 熔 铸 ,“ 别 立 宗 旨 ”, 脱 胎 成 为 博 大 、 精 细 的 王 学 体 系 。
58
他 还 把 “ 唯 圣 人 能 致 ” 的 “ 良 知 ” 本 体 下 降 到 人 人 皆 有 、 圣 愚 皆 同 的 普 及 地 位 , 并
指 出 良 知 之 在 人 心 , 不 但 圣 贤 , 虽 常 人 亦 无 不 如 此 。 “ 心 学 ” 的 出 现 使 “ 闻 者 霍 然
如 披 云 雾 而 睹 青 天 也 ”。 59
他 还 积 极 创 建 书 院 , 进 行 讲 学 实 践 , 以 大 力 推 广 “ 心 学 ”
思 想 。 书 院 讲 学 蔚 然 成 风 , 从 而 彻 底 打 破 了 成 化 、 弘 治 以 前 思 想 僵 化 的 局 面 , 形 成 了
自 由 的 文 化 氛 围 。 学 术 取 向 再 也 不 像 明 前 期 那 样 由 皇 家 贵 族 的 意 旨 所 绝 对 支 配 , 而 是
变 为 随 文 人 士 大 夫 的 趣 味 和 风 尚 所 转 移 了 。
原 夫 明 初 诸 儒 , 皆 朱 子 门 人 之 支 流 余 裔 , 师 承 有 自 , 规 矩 秩 然 …… 学 术 之 分 ,
则 自 陈 献 章 、 王 守 仁 始 。 宗 献 章 者 , 曰 江 门 之 学 , 孤 行 独 诣 , 其 传 不 远 。 宗 守 仁
者 , 曰 姚 江 之 学 , 别 立 宗 旨 , 显 与 朱 子 背 驰 , 门 徒 遍 天 下 , 流 传 逾 百 年 , 其 教 大
行 , 其 弊 滋 甚 。 嘉 、 隆 而 后 , 笃 信 程 、 朱 , 不 迁 异 说 者 , 无 复 几 人 矣 。 60
文 人 阶 层 自 我 意 识 的 高 涨 和 主 体 精 神 的 张 扬 , 标 志 着 社 会 意 识 形 态 的 统 治 权 力 从 贵 族
独 揽 向 文 人 自 主 的 根 本 性 转 移 。 文 人 士 大 夫 取 代 皇 家 贵 族 , 成 为 学 术 文 化 领 域 的 主 角 。
作 为 一 个 通 达 的 理 学 家 , 王 守 仁 不 但 不 反 对 戏 剧 , 反 而 认 为 如 果 对 戏 剧 进 行 合 理 的 改
造 , 能 够 起 到 致 良 知 、 易 风 俗 的 作 用 。 他 说 :“ 今 要 民 俗 反 朴 还 淳 , 取 今 之 戏 子 , 将
妖 淫 词 调 俱 去 了 , 只 取 忠 臣 孝 子 故 事 , 使 愚 俗 百 姓 , 人 人 易 晓 , 无 意 中 感 激 他 良 知 起
来 , 却 于 风 化 有 益 。” 61 他 的 这 种 想 法 , 对 后 来 通 俗 文 学 的 崛 起 , 特 别 是 戏 曲 的 繁 盛 ,
起 到 了 良 好 的 推 动 作 用 。
王 守 仁 的 “ 心 学 ” 在 流 传 过 程 中 , 不 断 发 展 , 形 成 了 很 多 新 的 流 派 。 甚 至 出 现 了
来 源 于 农 工 商 贾 之 中 , 活 跃 于 佣 夫 厮 养 之 间 , 倡 导 人 欲 , 反 对 天 理 的 王 学 左 派 —— 泰
州 学 派 。 泰 州 学 派 的 启 蒙 思 想 从 王 艮 开 始 , 经 过 颜 钧 、 王 襞 、 何 心 隐 , 发 展 到 李 贽 、
汤 显 祖 、 袁 宏 道 和 徐 光 启 时 期 , 终 于 结 出 了 硕 果 。 掀 起 了 一 场 声 势 浩 大 的 启 蒙 思 潮 ,
对 晚 明 社 会 的 政 治 、 经 济 、 文 化 、 科 学 和 人 们 的 思 想 观 念 、 社 会 风 气 都 产 生 了 巨 大 的
影 响 。 表 现 在 文 学 上 , 主 要 是 高 举 通 俗 文 学 的 旗 帜 , 把 文 学 内 容 、 体 裁 从 褒 雅 贬 俗 的
58
张 廷 玉 :《 王 守 仁 传 》,《 明 史 》 第 195 卷 , 第 5168 页 , 中 华 书 局 1974 年 版 。
59
焦 竑 :《 国 朝 理 学 名 公 祠 记 》,《 澹 园 续 集 》 第 4 卷 ,《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 第 1364 册 , 第 591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60
张 廷 玉 :《 儒 林 传 • 序 》,《 明 史 》 第 282 卷 , 第 7222 页 , 第 5168 页 , 中 华 书 局 1974 年 版 。
61
王 守 仁 :《 王 阳 明 全 集 》 第 3 卷 , 第 113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2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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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传 统 观 念 束 缚 下 解 放 出 来 , 使 通 俗 文 学 逐 步 占 据 了 文 坛 的 中 心 地 位 。
泰 州 学 派 影 响 甚 大 , 有 名 人 物 也 很 多 , 王 艮 至 其 五 传 弟 子 有 名 可 查 者 近 五 百 人 ,
其 中 以 进 士 为 官 者 十 八 人 , 以 贡 士 为 官 者 二 十 三 人 , 载 入 《 明 史 》 者 二 十 余 人 , 编 入
《 明 儒 学 案 》 者 三 十 余 人 。 这 些 人 物 大 多 在 晚 明 社 会 中 产 生 过 积 极 的 影 响 。 他 们 在 大
江 南 北 到 处 讲 学 , 广 收 门 徒 , 使 泰 州 学 派 思 想 广 为 传 播 , 影 响 风 行 东 南 , 遍 及 全 国 。
在 泰 州 学 派 思 想 影 响 下 , 中 国 社 会 出 现 了 明 显 的 文 化 下 移 现 象 , 加 上 城 市 商 品 经 济 日
益 发 达 , 市 民 阶 层 空 前 活 跃 , 客 观 上 要 求 文 学 为 市 民 服 务 , 作 家 们 在 体 裁 、 语 言 、 形
式 上 打 破 了 传 统 的 封 建 藩 篱 , 致 使 通 俗 文 学 广 泛 流 行 , 历 来 备 受 压 抑 的 小 说 、 戏 曲 第
一 次 以 压 倒 性 的 优 势 总 领 了 一 时 文 坛 。
在 王 艮 的 家 乡 通 泰 地 区 , 泰 州 学 派 的 思 想 更 是 广 泛 传 播 。 王 艮 在 王 守 仁 死 后 回 到
家 乡 安 丰 场 自 立 门 户 , 开 门 授 徒 。 由 于 泰 州 学 派 的 一 个 重 要 特 点 是 平 民 化 , 人 称 平 民
儒 学 。 故 而 , 泰 州 学 派 传 授 的 对 象 虽 有 封 建 社 会 的 上 层 分 子 , 但 更 多 的 是 下 层 的 劳 动
人 民 , 尤 其 在 泰 州 、 东 台 本 地 受 学 者 中 劳 动 人 民 更 多 , 其 中 有 盐 丁 、 农 民 、 陶 匠 、 樵
夫 等 。 这 促 使 了 该 地 区 人 民 思 想 的 解 放 , 提 高 了 人 们 的 文 化 素 养 , 客 观 上 有 利 于 该 地
区 文 化 的 发 展 。
泰 州 学 派 思 潮 的 广 泛 传 播 , 对 唤 醒 长 期 遭 受 压 抑 的 士 人 的 人 性 和 人 格 , 冲 破 程 朱
理 学 的 藩 篱 , 推 动 晚 明 思 想 的 变 革 和 戏 剧 艺 术 的 繁 荣 起 了 积 极 的 作 用 。
第 三 节 文 人 戏 剧 创 作 以 及 昆 山 腔 的 改 良 、 传 播 对 家 班 的 影 响
社 会 经 济 的 繁 荣 和 皇 权 统 治 的 松 动 为 家 班 的 兴 起 创 造 了 外 部 环 境 , 作 为 家 班 主
要 拥 有 者 的 缙 绅 望 族 及 商 人 阶 层 的 地 位 的 全 面 崛 起 为 家 班 的 兴 起 奠 定 了 物 质 基 础 。
而 更 重 要 的 是 戏 曲 活 动 的 全 面 兴 盛 为 家 班 的 兴 起 提 供 了 极 好 的 历 史 机 遇 。 明 中 期 之
后 , 北 杂 剧 僵 化 的 体 例 形 式 , 已 不 能 满 足 文 人 表 达 思 想 感 情 的 需 要 , 以 致 逐 渐 衰 微 。
同 时 , 南 戏 吸 取 杂 剧 之 长 , 渐 趋 盛 行 , 而 且 突 破 “ 士 夫 罕 有 留 意 者 ” 62 的 民 间 戏 曲 样
式 , 成 了 文 人 士 大 夫 抒 发 感 情 , 宣 传 名 教 的 工 具 。 第 一 个 尝 试 者 是 成 化 年 间 , 身 为
馆 阁 大 老 、 理 学 鸿 儒 的 丘 浚 , 他 创 作 了 《 伍 伦 全 备 记 》, 想 把 程 朱 理 学 的 思 想 “ 做 成
南 北 戏 文 , 用 人 搬 演 ”, 让 “ 人 人 观 看 , 皆 能 通 晓 ”, 并 能 “ 感 动 人 心 , 使 人 手 舞 足
62
徐 渭 :《 南 词 叙 录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3 册 , 第 239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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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蹈 , 亦 不 自 觉 ”。 63
今 世 南 北 歌 曲 , 虽 是 街 市 子 弟 、 田 里 农 夫 , 人 人 都 晓 得 唱 念 , 其 在 今 日 亦
如 古 诗 之 在 古 时 , 其 言 语 既 易 知 , 其 感 人 尤 易 入 。 近 世 以 来 做 成 南 北 戏 文 , 用
人 搬 演 , 虽 非 古 礼 , 然 人 人 观 看 , 皆 能 通 晓 , 尤 易 感 动 人 心 , 使 人 手 舞 足 蹈 ,
亦 不 自 觉 。 64
从 《 伍 伦 全 备 记 》 开 始 , 大 批 文 人 士 大 夫 参 与 到 戏 曲 的 创 作 中 来 , 无 形 中 提 高 了 南 曲
戏 文 的 文 化 品 位 , 南 曲 戏 文 从 村 坊 俚 唱 跃 居 文 人 案 头 , 走 进 了 上 流 社 会 。 大 批 文 人 参
与 戏 文 的 创 作 、 改 编 , 把 文 人 典 雅 化 的 语 言 习 惯 带 入 南 戏 曲 文 , 改 变 了 南 曲 戏 文 原 本
明 畅 易 晓 、 质 朴 俚 俗 的 特 点 , 变 得 典 雅 绮 丽 。 同 时 , 创 作 的 剧 本 结 构 体 制 也 越 来 越 具
有 规 范 性 , 最 终 发 展 为 一 种 新 型 、 成 熟 的 戏 曲 艺 术 样 式 —— 传 奇 。 明 中 期 的 传 奇 演 出
诸 腔 并 行 , 以 海 盐 、 弋 阳 、 余 姚 、 昆 山 四 腔 最 为 盛 行 , 徐 渭 自 序 于 嘉 靖 己 未 夏 六 月 望
( 即 嘉 靖 三 十 八 年 1559 年 ) 的 《 南 词 叙 录 》 曰 :
今 唱 家 称 “ 弋 阳 腔 ” 者 , 则 出 于 江 西 , 两 京 、 湖 南 、 闽 、 广 用 之 ; 称 “ 余 姚
腔 ” 者 , 出 于 会 稽 , 常 、 润 、 池 、 太 、 扬 、 徐 用 之 ; 称 “ 海 盐 腔 ” 者 , 嘉 、 湖 、
温 、 台 用 之 ; 惟 “ 昆 山 腔 ” 止 行 于 吴 中 , 流 丽 悠 远 , 出 乎 三 腔 之 上 , 听 之 最 足 荡
人 。 65
到 了 万 历 年 间 , 南 曲 诸 腔 终 于 完 全 取 代 北 曲 杂 剧 , 占 据 戏 曲 舞 台 演 出 的 领 袖 地 位 。 而
元 末 明 初 就 出 现 的 昆 山 腔 , 在 嘉 靖 、 隆 庆 之 际 , 魏 良 辅 等 人 从 清 唱 入 手 , 对 其 进 行 改
革 , 兼 收 南 北 曲 诸 腔 之 长 , 创 为 “ 清 柔 而 婉 折 , 一 字 之 长 , 延 至 数 息 ” 66 的 昆 山 腔 新
声 ——“ 水 磨 调 ”。 同 时 , 又 为 昆 山 腔 新 声 配 置 了 一 个 集 弦 索 、 箫 管 、 鼓 板 等 南 北 曲
乐 队 之 精 华 , 规 模 完 整 、 丝 竹 并 用 的 乐 队 体 制 。 许 多 文 献 对 此 都 有 记 载 :
今 昆 山 以 笛 管 笙 琶 按 节 而 唱 南 曲 , 字 虽 不 应 , 颇 相 谐 和 , 殊 为 可 听 , 亦 吴 俗
敏 妙 之 事 。 67
今 则 吴 人 益 以 洞 箫 及 月 琴 , 声 调 屡 变 , 益 为 凄 婉 , 听 者 殆 欲 坠 泪 矣 。 68
63
丘 浚 :《 伍 伦 全 备 记 》, 第 一 出 《 副 末 开 场 》,《 古 本 戏 曲 丛 刊 初 集 》 第 4 函 , 第 1 页 , 古 本 戏 曲 丛 刊 编 委 会 辑 ,
上 海 商 务 印 书 馆 1954 年 版 。
64
丘 浚 :《 伍 伦 全 备 记 》, 第 一 出 《 副 末 开 场 》,《 古 本 戏 曲 丛 刊 初 集 》 第 4 函 , 第 1 页 , 古 本 戏 曲 丛 刊 编 委 会 辑 ,
上 海 商 务 印 书 馆 1954 年 版 。
65
徐 渭 :《 南 词 叙 录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3 册 , 第 242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66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第 9 卷 “ 戏 剧 ”, 第 336 页 , 凤 凰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67
徐 渭 :《 南 词 叙 录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3 册 , 第 242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68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第 9 卷 , 第 336 页 , 凤 凰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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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南 曲 则 大 备 于 明 , 初 时 虽 有 南 曲 , 只 用 弦 索 官 腔 。 至 嘉 隆 间 , 昆 山 有 魏 良 辅
者 , 乃 渐 改 旧 习 , 始 备 乐 器 , 而 剧 场 大 成 , 至 今 遵 之 。 69
由 此 , 昆 山 腔 新 声 迅 速 崛 起 于 吴 中 地 区 , 这 时 的 昆 山 腔 以 清 唱 为 主 , 真 正 把 昆 山 腔 新
声 推 进 成 为 成 熟 的 戏 曲 声 腔 的 , 是 比 魏 良 辅 辈 分 稍 晚 的 梁 辰 鱼 。 他 将 清 柔 婉 折 、 格 律
严 整 的 昆 山 腔 新 声 , 配 以 典 雅 工 丽 的 曲 辞 , 不 仅 创 作 了 许 多 优 美 的 散 曲 , 还 首 创 了 只
能 以 昆 山 腔 新 声 演 唱 的 传 奇 《 浣 纱 记 》, 一 时 蜚 声 曲 坛 。
梁 伯 龙 闻 , 起 而 效 之 。 考 订 元 剧 , 自 翻 新 调 , 作 《 江 东 白 苎 》、《 浣 纱 》 诸 曲 ……
金 石 铿 然 。 谱 传 藩 邸 戚 畹 , 金 紫 熠 爚 之 家 , 而 取 声 必 宗 伯 龙 氏 , 谓 之 “ 昆 腔 ”。 70
伯 龙 雅 擅 词 曲 , 所 撰 《 江 东 白 苎 》, 妙 绝 时 人 。 时 邑 人 魏 良 辅 能 啭 喉 音 声 ,
始 变 “ 弋 阳 ”、“ 海 盐 ” 故 调 为 “ 昆 腔 ”。 伯 龙 填 《 浣 纱 记 》 付 之 , 王 元 美 诗 所 云
“ 吴 阊 白 面 冶 游 儿 , 争 唱 梁 郎 雪 艳 词 ” 是 已 。 71
歌 儿 舞 女 , 不 见 伯 龙 , 自 以 为 不 祥 也 。 72
昆 腔 新 声 由 于 梁 辰 鱼 散 曲 和 《 浣 纱 记 》 传 奇 的 风 行 , 得 到 广 泛 推 广 , 而 且 这 种 兼 容 南
北 曲 特 长 的 昆 腔 新 声 , 还 大 大 促 进 了 传 奇 剧 本 的 创 作 ,
名 人 才 子 , 踵 《 琵 琶 》、《 拜 月 》 之 武 , 竞 以 传 奇 鸣 , 曲 海 词 山 , 于 今 为 烈 。 73
以 苏 州 为 中 心 , 昆 腔 传 奇 首 先 在 三 吴 地 区 得 以 流 播 , 并 逐 渐 扩 大 其 影 响 , 不 仅 压 倒 已
经 式 微 的 杂 剧 ,“ 自 吴 人 重 南 曲 , 皆 祖 昆 山 魏 良 辅 , 而 北 词 几 废 ”, 74 而 且 超 过 明 初 流
行 于 南 方 的 余 姚 、 弋 阳 、 海 盐 三 大 南 戏 声 腔 , 成 为 当 时 曲 坛 最 流 行 的 声 腔 。 徐 树 丕 《 识
小 录 》 称 :
吴 中 曲 调 , 起 魏 氏 良 辅 , 隆 、 万 间 精 妙 益 出 , 四 方 歌 曲 必 宗 吴 门 , 不 惜 千 里
重 赀 致 之 , 以 教 其 伶 妓 。 75
昆 山 腔 流 丽 悠 远 , 柔 婉 曲 折 的 艺 术 格 调 , 符 合 文 人 士 大 夫 的 审 美 需 求 , 有 利 于 抒 发 文
人 细 腻 蕴 藉 的 艺 术 情 感 , 因 而 受 到 了 热 烈 追 捧 。 从 南 京 戏 曲 流 行 趋 势 的 变 化 , 我 们 很
容 易 发 现 这 一 点 :
69
李 调 元 :《 雨 村 曲 话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8 册 , 第 8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70
张 大 复 :《 梅 花 草 堂 集 》 第 5 卷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9 编 第 6 册 , 第 3286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71
朱 彝 尊 :《 静 志 居 诗 话 》 下 , 第 430 页 ,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1990 年 版 。
72
焦 循 :《 剧 说 》 第 2 卷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8 册 , 第 117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73
沈 宠 绥 :《 度 曲 须 知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5 册 , 第 198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74
沈 德 符 :“ 北 词 传 授 ” 条 ,《 万 历 野 获 编 》 中 册 第 25 卷 , 第 646 页 , 中 华 书 局 1959 年 版 。
75
徐 树 丕 :《 识 小 录 》 第 4 卷 “ 梁 姬 传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40 编 第 3 册 , 第 661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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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南 都 万 历 以 前 , 公 侯 与 缙 绅 及 富 家 , 凡 有 宴 会 , 小 集 多 用 散 乐 , 或 三 四 人 ,
或 多 人 , 唱 大 套 北 曲 …… 若 大 席 , 则 用 教 坊 打 院 本 , 乃 北 曲 大 四 套 者 …… 后 乃 变
而 尽 用 南 唱 , 歌 者 只 用 一 小 拍 板 , 或 以 扇 子 代 之 , 间 有 用 鼓 板 者 。 今 则 吴 人 益 以
洞 箫 及 月 琴 , 声 调 屡 变 , 益 为 凄 婉 , 听 者 殆 欲 坠 泪 矣 。 大 会 则 用 南 戏 , 其 始 止 二
腔 : 一 为 弋 阳 , 一 为 海 盐 。 弋 阳 , 则 错 用 乡 语 , 四 方 士 客 喜 阅 之 ; 海 盐 多 官 语 ,
两 京 人 用 之 。 后 则 又 有 四 平 , 乃 稍 变 弋 阳 而 令 人 可 通 者 。 今 又 有 昆 山 , 校 海 盐 又
为 清 柔 而 婉 折 , 一 字 之 长 , 延 至 数 息 , 士 大 夫 禀 心 房 之 精 , 靡 然 从 好 , 见 海 盐 等
腔 已 白 日 欲 睡 , 至 院 本 北 曲 , 不 啻 吹 篪 击 缶 , 甚 且 厌 而 唾 之 矣 ! 76
士 大 夫 们 如 此 推 崇 昆 山 腔 , 将 其 引 进 家 班 , 也 就 是 顺 理 成 章 的 事 了 。 隆 、 万 间 昆
腔 精 妙 益 出 , 爱 好 者 甚 至 “ 不 惜 千 里 重 赀 致 之 , 以 教 其 伶 妓 ”, 77 沉 寂 了 数 十 年 的
家 班 便 开 始 滋 长 。 到 了 万 历 后 期 , 昆 山 腔 的 影 响 甚 至 波 及 到 南 北 邻 近 的 省 份 。 与
苏 州 只 有 一 江 之 隔 的 通 泰 地 区 , 由 于 地 缘 的 接 近 , 自 然 成 了 昆 山 腔 向 北 方 传 播 的
第 一 站 。 这 一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主 要 有 : 陈 完 家 班 、 马 继 祖 家 班 、 季 寓 庸 家 班 、
袁 天 游 家 班 。
第 四 节 清 朝 社 会 状 况 对 家 班 发 展 的 影 响
崇 祯 十 七 年 ( 清 顺 治 元 年 ) 三 月 , 李 自 成 进 京 , 明 朝 灭 亡 。 吴 三 桂 降 清 , 清 兵 入
关 。 顺 治 二 年 初 , 清 兵 南 下 , 四 月 攻 破 扬 州 , 五 月 占 领 南 京 , 六 月 取 苏 州 、 杭 州 。 顺
治 三 年 , 攻 取 了 两 浙 。 江 南 的 戏 曲 活 动 受 到 严 重 破 坏 。 顺 治 年 间 剧 坛 之 沉 寂 , 以 南 京
最 甚 。 明 末 , 南 京 作 为 留 都 , 一 度 空 前 繁 荣 。 公 侯 戚 畹 , 宗 室 王 孙 , 贸 易 之 民 , 游 学
之 士 纷 至 沓 来 , 加 上 四 方 多 故 , 各 地 的 地 主 巨 室 争 相 移 居 南 京 。 在 清 军 南 下 前 后 , 这
些 造 成 南 京 空 前 繁 荣 的 各 类 人 物 , 纷 纷 逃 散 , 南 京 原 有 的 家 庭 昆 班 大 多 散 了 。 著 名 的
阮 大 铖 家 班 , 优 儿 散 于 他 室 , 其 中 一 部 分 ( 如 朱 音 仙 等 ) 进 入 了 冒 襄 家 班 。 相 比 而 言 ,
苏 州 受 创 不 重 , 于 顺 治 三 年 元 旦 即 有 演 戏 活 动 。
抚 院 大 厅 曹 虎 于 望 前 搭 台 关 帝 城 隍 二 庙 , 唤 上 等 梨 园 二 班 , 各 演 戏 七 日 以 款
神 , 士 民 统 观 。 78
76
77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第 9 卷 , 第 336 页 , 凤 凰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徐 树 丕 :《 识 小 录 》 第 4 卷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40 编 第 3 册 , 第 661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78 《 中 国 戏 曲 志 • 江 苏 卷 》, 第 13 页 ,《 中 国 戏 曲 志 》 编 辑 委 员 会 1992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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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随 着 政 局 的 稳 定 、 经 济 的 恢 复 , 顺 治 后 期 , 苏 南 苏 北 一 些 地 区 的 戏 曲 活 动 也 逐 渐 恢 复 ,
如 顺 治 十 三 年 山 阴 丘 象 随 舟 行 至 宝 应 时 见 岸 上 梨 园 搭 台 演 出 甲 申 故 事 。 此 时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庭 昆 班 的 活 动 也 开 始 复 苏 , 如 顺 治 十 七 年 如 皋 冒 襄 令 家 班 上 演 《 邯 郸 梦 》、《 燕 子
笺 》 等 传 奇 , 大 举 声 乐 款 待 太 仓 陈 瑚 。
清 初 顺 治 康 熙 之 世 , 家 班 继 明 末 风 习 , 续 有 发 展 。 但 到 乾 隆 以 后 , 便 渐 趋 衰 落 ,
家 班 较 明 代 大 为 减 少 , 而 民 间 职 业 昆 班 却 日 益 增 多 。 原 因 是 多 方 面 的 。 一 是 经 济 上 的
制 约 , 江 南 的 官 僚 地 主 在 明 代 享 有 特 权 , 赋 银 税 粮 , 累 年 拖 欠 , 习 为 故 常 。 入 清 后 ,
顺 治 末 定 下 条 例 , 严 加 追 索 并 议 处 , 凡 拖 欠 不 缴 者 , 革 去 名 色 , 并 责 以 刑 罚 。 至 玄 烨
登 极 ,“ 即 严 催 十 七 年 奏 销 钱 粮 ”, 79 “ 苏 常 四 府 共 革 进 士 、 举 人 、 贡 监 生 员 一 万 三 千
零 , 仍 提 解 来 京 , 从 重 议 罪 ”。 80 文 士 缙 绅 失 去 了 强 有 力 的 经 济 支 持 , 也 就 没 有 了 蓄 养
家 庭 昆 班 的 能 力 。 但 是 文 士 缙 绅 对 昆 曲 的 喜 好 并 没 有 改 变 , 为 了 满 足 自 己 一 时 声 色 之
娱 或 宴 会 需 要 , 往 往 招 民 间 梨 园 演 出 。 这 就 客 观 上 促 进 了 民 间 职 业 班 社 的 发 展 。 二 是
政 治 方 面 的 制 约 , 入 清 以 后 文 字 狱 迭 起 , 乾 隆 四 十 五 年 , 又 密 令 组 成 扬 州 删 改 戏 曲 词
馆 修 改 曲 剧 , 这 沉 重 打 击 了 戏 剧 作 家 的 创 作 积 极 性 。 同 时 , 入 清 后 禁 令 频 传 , 先 是 雍
正 二 年 (1724) 谕 旨 禁 止 外 官 蓄 养 优 伶 , 乾 隆 三 十 四 年 (1769) 又 严 禁 官 员 蓄 养 歌 童 , 嘉
庆 四 年 (1799)、 十 三 年 (1808) 也 相 继 发 布 禁 令 , 于 是 士 大 夫 的 家 乐 销 声 歇 响 , 只 有 京
中 的 王 府 戏 班 和 扬 州 接 驾 的 盐 商 家 班 不 在 禁 例 , 少 数 民 间 富 商 , 还 偶 有 声 伎 。
雍 、 乾 间 , 士 夫 相 戒 演 剧 , 且 禁 蓄 声 伎 , 至 于 今 日 , 则 绝 无 仅 有 矣 。 81
清 廷 对 民 间 演 剧 或 士 夫 、 官 府 雇 觅 民 间 戏 班 则 并 无 禁 忌 , 因 此 民 间 职 业 班 社 得 以 迅 猛
发 展 。 昆 曲 的 主 脉 , 从 此 由 家 班 让 位 于 职 业 昆 班 了 。
乾 隆 年 间 各 地 的 家 班 从 此 凋 零 , 渐 趋 消 失 。 而 此 时 却 有 一 个 地 方 , 昆 班 非 但 没 有
衰 亡 , 反 而 兴 旺 , 热 闹 起 来 , 这 就 是 扬 州 。 因 乾 隆 六 次 南 巡 , 官 府 接 驾 例 定 演 剧 , 两
淮 盐 商 家 乐 便 借 此 为 契 机 达 到 了 鼎 盛 。 为 了 迎 接 圣 驾 南 巡 , 以 博 取 皇 上 的 好 感 和 附 庸
风 雅 , 两 淮 盐 商 投 入 了 大 量 的 钱 财 和 精 力 , 蓄 养 家 乐 , 以 备 御 前 供 奉 之 用 。 其 中 归 属
于 盐 商 总 商 的 “ 七 大 内 班 ” 就 是 专 为 接 驾 而 组 建 的 。 这 时 的 盐 商 家 班 , 除 了 昆 班 外 ,
还 出 现 了 花 部 乱 弹 班 , 如 春 台 班 。
79
80
81
曾 羽 王 :《 乙 酉 笔 记 》, 上 海 史 料 丛 编 , 第 25 页 , 上 海 文 物 保 管 委 员 会 编 1961 年 版 。
曾 羽 王 :《 乙 酉 笔 记 》 上 海 史 料 丛 编 , 第 26 页 , 上 海 文 物 保 管 委 员 会 编 1961 年 版 。
徐 珂 :《 清 稗 类 钞 》 第 11 册 , 第 5057 页 , 中 华 书 局 1986 年 版 。
19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二 章 明 清 时 期 家 班 得 以 发 展 的 原 因
两 淮 盐 务 , 例 蓄 花 、 雅 两 部 以 备 大 戏 。 雅 部 即 昆 山 腔 , 花 部 为 京 腔 、 秦 腔 、
弋 阳 腔 …… 统 谓 之 乱 弹 。 昆 腔 之 胜 , 始 于 商 人 徐 尚 志 征 苏 州 名 优 为 徐 班 , 而 黄 元
德 、 张 大 安 、 汪 启 源 、 程 谦 德 各 有 班 。 洪 充 实 为 大 洪 班 , 江 广 达 为 德 音 班 , 复 征
花 部 为 春 台 班 。…… 此 皆 谓 之 内 班 , 所 以 备 演 大 戏 也 。 82
嘉 庆 年 间 , 盐 运 改 制 , 盐 税 逐 年 加 重 , 扬 州 盐 商 向 朝 廷 捐 输 报 效 亦 日 益 增 多 , 导
致 盐 务 衰 落 。 道 光 十 一 年 (1831) 至 十 七 年 (1837), 两 江 总 督 陶 澍 厉 行 盐 政 改 制 , 革 总
商 以 除 把 持 , 由 政 府 给 票 发 卖 , 杜 绝 私 弊 , 打 破 了 盐 商 的 垄 断 局 面 。 除 黄 潆 泰 一 家 因
预 先 侦 知 票 法 , 采 取 了 应 变 措 施 , 幸 免 受 累 而 外 , 其 它 盐 商 纷 纷 破 产 。 扬 州 依 附 于 两
淮 盐 务 的 经 济 、 文 化 结 构 也 就 逐 步 解 体 了 。 至 此 , 家 班 赖 以 生 存 的 经 济 基 础 解 体 , 扬
州 家 班 至 晚 清 也 就 不 复 再 有 了 。
清 代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庭 戏 班 主 要 有 : 冒 襄 家 班 、 黄 振 家 班 、 季 振 宜 家 班 、 粲 者 班 、
俞 锦 泉 家 班 、 陈 端 家 班 、 朱 青 岩 家 班 。
82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07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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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明 清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 主 要 存 在 于 明 末 清 初 昆 腔 风 靡 , 家 班 林 立 的 黄 金 时 期 。 它
们 的 出 现 、 发 展 、 衰 亡 , 既 顺 应 了 戏 曲 发 展 的 时 代 潮 流 , 也 符 合 自 身 地 域 的 特 点 。 下
面 , 我 们 将 从 这 些 家 班 的 主 人 、 演 出 声 腔 、 演 出 剧 目 等 方 面 , 对 这 一 地 区 的 家 班 进 行
详 细 的 分 析 , 找 出 它 们 之 间 的 共 性 。
第 一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主 人 身 份 分 析
对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稍 加 研 究 , 我 们 便 不 难 发 现 , 这 些 家 班 的 主 人 几 乎 都
是 文 士 缙 绅 , 并 且 都 算 得 上 家 道 豪 富 。
马 继 祖 , 南 京 云 南 道 监 察 御 史 。
陈 完 , 嘉 靖 二 十 五 年 (1546) 举 人 , 官 都 察 院 都 事 。
季 寓 庸 , 明 天 启 二 年 进 士 , 知 余 姚 , 调 临 海 、 祥 符 , 取 吏 部 主 事 。
袁 天 游 , 其 父 袁 懋 贞 曾 官 南 康 知 府 , 家 道 豪 富 。
冒 襄 , 明 末 四 公 子 之 一 , 复 社 领 袖 。
季 振 宜 , 顺 治 进 士 , 官 至 御 史 。
王 孙 骖 , 康 熙 八 年 举 人 , 授 宜 黄 知 县 。
俞 锦 泉 , 以 廪 生 膺 荐 候 选 中 书 。
陈 端 , 官 知 州 。
黄 振 , 家 境 富 有 。
朱 青 岩 , 官 中 书 。
他 们 中 有 的 是 怀 才 不 遇 或 仕 途 受 挫 的 封 建 士 大 夫 , 壮 年 归 田 , 寄 情 声 色 , 如 马 继 祖 ,
因 忤 刘 瑾 致 仕 , 归 家 后 蓄 养 家 乐 寄 托 情 怀 。 有 的 是 晚 年 致 仕 , 蓄 乐 娱 老 , 如 陈 端 等 。
还 有 风 流 文 士 , 以 蓄 乐 显 示 其 风 雅 文 采 , 如 冒 襄 。 无 论 生 活 经 历 如 何 , 有 一 点 是 共 通
的 , 就 是 这 些 家 班 主 人 都 十 分 热 爱 戏 曲 。 王 孙 骖 在 《 蕊 亭 随 笔 》 称 袁 天 游 “ 一 日 不 闻
斧 斤 与 管 弦 声 , 便 头 岑 岑 矣 ”, 83 可 见 , 他 对 戏 曲 痴 迷 的 程 度 。 家 班 主 人 们 不 仅 自 身
83 《 江 苏 戏 曲 志 • 扬 州 卷 》, 第 240 页 , 江 苏 文 艺 出 版 社 1997 年 版 。
21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富 有 戏 曲 才 能 , 并 且 都 积 极 投 身 于 家 班 的 建 设 中 。 有 的 甚 至 祖 辈 和 父 辈 就 蓄 有 家 班 ,
从 小 耳 濡 目 染 , 潜 移 默 化 地 培 养 了 对 戏 曲 的 热 爱 。 这 使 家 班 往 往 具 有 家 族 传 承 性 , 如
冒 襄 、 季 振 宜 等 , 都 是 几 代 经 营 家 班 。
家 班 主 人 不 仅 有 较 高 的 文 学 修 养 , 而 且 大 多 精 通 音 律 , 有 的 还 亲 自 参 与 剧 本 创 作
和 演 员 的 教 习 工 作 。 如 马 继 祖 “ 审 歌 曲 , 解 声 伎 , 歌 儿 舞 女 , 一 曲 入 微 , 手 按 其 分 寸 ,
酒 阑 月 落 , 犹 流 连 其 音 拍 而 不 自 已 ”; 84 陈 完 , 有 《 教 戏 》、《 教 舞 》 二 首 , 足 以 验 证 ,
他 参 与 了 家 班 的 教 习 , 他 还 撰 有 杂 剧 20 余 种 , 是 一 名 多 产 的 剧 作 家 ; 冒 襄 ,“ 好 交 游 ,
喜 声 伎 , 自 制 词 曲 , 教 家 部 , 引 商 刻 羽 , 听 者 竦 异 , 以 为 钧 天 叠 奏 也 ”, 85 作 有 传 奇 《 山
花 锦 》、《 朴 巢 记 》; 俞 锦 泉 , 本 人 精 通 音 律 , 不 但 亲 自 教 导 女 伶 , 有 时 还 亲 自 登 台 ,
有 诗 为 证 :“ 顾 曲 周 郎 凭 指 点 , 主 人 亲 为 按 红 板 ”; 86 黄 振 , 精 于 音 律 , 作 有 《 石 榴 记 》
传 奇 三 十 二 出 ; 朱 青 岩 , 精 音 律 。
正 是 由 于 这 些 家 班 主 人 自 身 具 有 较 高 的 文 学 素 养 、 音 乐 素 养 , 并 且 有 着 狂 热 艺 术
爱 好 , 所 以 他 们 培 养 的 家 班 都 精 妙 异 常 , 具 有 相 当 高 的 艺 术 水 平 , 如 冒 襄 家 班 的 伶 童
技 艺 高 超 , 名 气 颇 盛 , 以 至 有 诗 赞 云 “ 不 遇 冒 家 诸 子 弟 , 梨 园 空 自 说 娉 婷 。” 87 孔 尚 任
也 在 其 《 舞 灯 行 赠 流 香 阁 》 诗 中 盛 赞 “ 俞 君 声 伎 甲 江 南 。” 88
为 什 么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主 人 几 乎 都 是 家 道 豪 富 的 文 士 缙 绅 呢 ?
首 先 , 在 整 个 明 清 时 期 , 文 士 缙 绅 是 家 乐 蓄 养 队 伍 中 最 主 要 的 一 支 。 受 明 清 世 风 、
士 习 的 影 响 , 文 士 缙 绅 蓄 养 家 乐 几 乎 被 当 作 文 采 风 流 或 门 第 尊 贵 的 重 要 依 据 。 明 葛 芝
在 《 王 氏 先 像 序 》 中 说 :“ 吾 吴 中 士 大 夫 之 族 则 不 然 , 高 门 巨 室 , 累 代 华 胄 者 毋 论 已 。
即 崛 起 之 家 , 一 旦 取 科 第 , 则 必 前 堂 钟 鼓 , 后 房 曼 鬋 …… 倡 优 角 抵 之 戏 , 无 不 亚 于 上
公 贵 族 。” 89
在 这 种 社 会 大 背 景 下 , 通 泰 地 区 的 文 士 缙 绅 , 顺 应 社 会 潮 流 , 蓄 养 家 乐
是 顺 理 成 章 的 。
其 次 , 文 士 缙 绅 蓄 养 家 乐 具 有 两 大 优 势 : 其 一 是 文 学 和 艺 术 修 养 方 面 的 优 势 。 就
明 清 戏 剧 的 创 作 而 言 , 明 清 杂 剧 和 传 奇 的 作 者 大 多 为 才 华 横 溢 的 文 人 学 士 , 如 张 凤 翼 、
84
俞 樾 :《 荟 蕞 编 》 第 3 卷 “ 马 羽 长 ” 条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 编 第 4 册 , 第 1973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85
卢 香 :《 冒 巢 民 先 生 传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14 页 。
86
许 之 渐 :《 同 曹 秋 岳 侍 郎 巢 民 年 长 观 水 文 女 乐 十 绝 》,《 同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51 页 。
87
冒 襄 辑 :《 同 人 集 》 第 10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48 页 。
88
孔 尚 任 《 湖 海 集 》, 第 35 页 , 古 典 文 学 出 版 社 1957 年 版 。
89
葛 芝 :《 王 氏 先 像 序 》,《 卧 龙 山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禁 毁 书 丛 刊 》 集 部 第 33 册 , 第 390-391 页 , 北 京 出 版
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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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梁 辰 鱼 、 汤 显 祖 、 徐 渭 、 尤 侗 等 , 他 们 的 戏 剧 作 品 曲 词 典 雅 、 优 美 , 主 要 表 现 才 子 佳
人 悲 欢 离 合 的 爱 情 故 事 , 隐 含 着 文 人 的 审 美 倾 向 。 他 们 的 审 美 倾 向 和 艺 术 追 求 正 适 合
用 家 乐 这 种 具 有 个 性 化 的 艺 术 活 动 形 式 表 现 出 来 , 所 以 他 们 通 常 倾 向 于 选 择 家 乐 这 种
娱 乐 方 式 , 他 们 的 家 乐 因 此 具 有 较 高 的 艺 术 造 诣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主 人 中 如 冒 襄 、 黄
振 等 , 都 是 有 戏 剧 作 品 流 传 于 世 的 。 就 戏 剧 欣 赏 而 言 , 在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最 为 繁 盛 的 明
末 清 初 , 昆 曲 从 声 腔 到 表 现 内 容 都 符 合 文 人 雅 士 的 审 美 趣 味 , 也 最 为 文 人 所 痴 迷 , 故
而 这 一 时 期 的 家 班 也 多 是 昆 腔 家 班 。 由 于 昆 曲 自 有 一 套 严 格 的 规 范 , 对 演 唱 者 和 欣 赏
者 的 文 化 素 养 要 求 比 较 高 。 加 上 昆 曲 的 曲 词 典 雅 华 奥 , 欣 赏 者 如 果 没 有 较 高 的 文 学 素
养 , 是 很 难 理 解 的 。 所 以 从 客 观 上 决 定 了 文 士 缙 绅 成 为 了 蓄 养 家 班 的 主 流 。
其 二 是 社 会 地 位 和 财 富 方 面 的 优 势 。 明 清 文 士 缙 绅 阶 层 , 享 有 较 高 的 政 治 地 位 ,
占 有 较 多 的 社 会 财 富 , 此 为 家 乐 存 在 的 物 质 前 提 。 众 所 周 知 , 蓄 养 一 个 家 班 , 是 需 要
相 当 雄 厚 的 经 济 实 力 的 。 从 购 买 歌 儿 舞 女 , 到 请 教 习 教 授 戏 曲 , 到 置 办 演 出 行 头 等 ,
每 一 项 都 需 花 费 无 数 金 钱 。 梧 子 《 笔 梦 叙 》 载 :“( 家 伶 ) 衣 服 四 季 增 添 首 饰 及 脂 粉 等
费 , 则 岁 底 颁 发 每 名 或 三 四 两 或 五 六 两 不 等 , 设 宴 承 应 则 赏 耳 环 簪 钏 之 类 , 扮 生 旦 者
蒙 赐 尤 多 ”。 90 季 振 宜 家 班 女 乐 的 花 费 更 是 惊 人 :
珠 冠 、 象 笏 、 绣 袍 、 锦 靴 , 一 妓 之 饰 , 千 金 具 焉 。 及 笄 而 后 , 散 配 童 仆 与 民
家 子 。 而 娇 憨 之 态 , 未 能 尽 除 。 日 至 高 舂 , 晨 睡 方 起 , 即 索 人 参 、 龙 眼 等 汤 , 梳
盥 甫 毕 , 已 向 午 矣 。 制 食 必 依 精 庖 为 之 , 乃 始 下 箸 。 食 后 辄 按 牙 数 曲 , 或 吹 洞 箫
一 阕 , 又 复 理 晚 妆 , 寻 夜 宴 。 故 凡 娶 季 家 姬 者 , 绝 无 声 色 之 娱 , 但 有 伺 候 之 烦 ,
经 营 之 瘁 也 。 91
由 于 昆 剧 是 非 常 精 致 的 戏 曲 样 式 , 据 相 关 资 料 , 一 次 演 出 就 耗 费 数 十 万 金 的 情 况 屡 见
不 鲜 :
老 徐 班 全 本 《 琵 琶 记 》“ 请 郎 花 烛 ”, 则 用 红 全 堂 ,“ 风 木 余 恨 ” 则 用 白 全 堂 ,
备 极 其 盛 。”“ 小 张 班 十 二 月 花 神 衣 , 价 至 万 余 金 。 百 福 班 一 《 北 饯 》, 十 一 条
通 天 犀 玉 带 。 小 洪 班 灯 戏 , 点 三 层 牌 楼 , 二 十 四 灯 , 戏 箱 各 极 其 盛 。 若 今 之 大 洪 、
春 台 两 班 , 则 聚 众 美 而 大 备 矣 。 92
90
91
92
梧 子 :《 笔 梦 叙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5 编 第 6 册 , 第 3243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钮 琇 :《 事 觚 》“ 季 氏 之 富 ” 条 ,《 觚 剩 续 编 》 第 3 卷 , 第 3209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35-136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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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黄 潆 泰 家 班 “ 其 戏 箱 已 值 二 、 三 十 万 , 四 季 裘 葛 递 易 , 如 《 吴 主 采 莲 》、《 蔡
状 元 赏 荷 》, 则 满 场 皆 纱 毂 也 ”。 93
演 出 昆 剧 花 销 不 菲 , 于 此 可 见 一 斑 。 而 演 出 开 支 只 是 置 办 家 班 所 需 费 用 中 的 一 项 。 这
也 佐 证 了 , 没 有 雄 厚 的 经 济 实 力 , 是 无 法 蓄 养 家 班 的 。
由 此 可 见 , 正 是 由 于 有 这 么 多 既 具 备 艺 术 欣 赏 水 平 , 又 狂 热 爱 好 戏 曲 , 还 拥 有 雄
厚 经 济 实 力 的 文 士 缙 绅 , 才 造 就 了 通 泰 地 区 如 此 繁 荣 的 家 班 现 状 。
第 二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类 别 、 演 出 声 腔 及 内 容
类 别
明 清 家 班 有 三 种 类 型 : 家 班 女 乐 、 家 班 优 童 和 家 班 梨 园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囊 括 了
这 三 种 类 别 , 其 中 又 以 家 班 女 乐 为 最 盛 。
陈 完 家 班 : 家 班 女 乐 。 有 《 教 舞 》 诗 为 证 :“ 袖 弱 凌 风 起 , 钗 欹 带 月 留 。” 94
马 继 祖 家 班 : 既 有 歌 儿 又 有 舞 女 , 家 班 类 别 不 可 考 。
季 寓 庸 家 班 : 家 班 女 乐 。 其 “ 蓄 女 优 数 辈 , 倩 名 师 教 授 。” 95
袁 天 游 家 班 : 家 班 优 童 。“ 妇 翁 家 优 童 甚 盛 ” 96
冒 襄 家 班 : 家 班 优 童 。 诗 云 :“ 不 遇 冒 家 诸 子 弟 , 梨 园 空 自 说 娉 婷 。” 97
黄 振 家 班 : 家 班 女 乐 。
季 振 宜 家 班 : 家 班 女 乐 。“ 家 有 女 乐 三 部 , 悉 称 音 姿 妙 选 。” 98
粲 者 班 : 家 班 梨 园 。 王 孙 骖 家 班 原 为 扬 州 城 职 业 昆 班 , 故 为 家 班 梨 园 。
俞 锦 泉 家 班 : 家 班 女 乐 。 诗 曰 “ 口 断 齐 梁 花 月 夜 , 从 无 一 个 是 男 儿 。” 99
陈 端 家 班 : 不 可 考 。
朱 青 岩 家 班 : 家 班 优 童 。 其 侄 朱 宝 善 称 其 , 尝 蓄 歌 童 十 余 人 。
通 过 以 上 分 析 , 不 难 发 现 ,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 确 实 符 合 在 昆 曲 兴 起 以 后 , 多
93
94
95
金 安 清 :《 水 窗 春 呓 》 卷 下 “ 河 厅 奢 侈 ”, 第 42 页 , 中 华 书 局 1997 年 版 。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第 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第 766 页 。
褚 人 获 :《 坚 瓠 秘 集 》 第 5 卷 “ 梦 中 语 兆 ” 条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3 编 第 10 册 , 第 6235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96
宫 伟 镠 :《 庭 闲 州 世 说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子 部 第 244 册 , 第 611 页 。
97
98
冒 襄 编 :《 同 人 集 》 第 10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48 页 。
钮 琇 :《 事 觚 》“ 季 氏 之 富 ” 条 ,《 觚 剩 续 编 》 第 3 卷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30 编 第 5 册 , 第 3209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99
冒 襄 辑 :《 同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9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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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数 是 家 班 女 乐 , 其 次 是 家 班 优 童 , 家 班 梨 园 较 少 的 结 论 。
声 腔
早 在 明 代 万 历 年 间 , 昆 曲 就 从 苏 州 传 入 扬 州 , 而 且 已 有 了 专 业 的 昆 班 演 出 。 据 潘
之 恒 《 鸾 啸 小 品 》 卷 三 《 广 陵 散 》 记 载 , 潘 氏 在 万 历 三 十 九 年 (1611) 到 扬 州 , 就 看 到
汪 季 玄 “ 招 曲 师 , 教 吴 儿 十 余 辈 。 竭 其 心 力 , 自 为 按 拍 协 调 。 举 步 发 音 , 一 钗 横 , 一
带 扬 , 无 不 曲 尽 其 致 。” 100 昆 曲 自 此 在 扬 州 迅 速 传 播 , 形 成 了 “ 千 金 一 唱 在 扬 州 ” 101 的
盛 况 。 所 以 , 万 历 后 出 现 的 文 人 家 班 , 几 乎 是 清 一 色 的 昆 曲 家 班 。 而 稍 早 的 马 继 祖 家
班 和 陈 完 家 班 , 则 需 要 做 一 下 甄 别 。 马 继 祖 为 明 正 德 初 人 , 曾 任 南 京 云 南 道 监 察 御 史 ,
他 在 南 京 任 职 , 应 该 受 到 了 当 时 南 京 流 行 的 戏 曲 样 式 的 影 响 。 而 据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南 都 万 历 以 前 , 公 侯 与 缙 绅 及 富 家 , 凡 有 宴 会 , 小 集 多 用 散 乐 , 或 三 四 人 ,
或 多 人 , 唱 大 套 北 曲 , 乐 器 用 筝 、 琵 琶 、 三 弦 子 、 拍 板 。 若 大 席 , 则 用 教 坊 打 院
本 , 乃 北 曲 大 四 套 者 …… 后 乃 变 而 尽 用 南 唱 , 歌 者 只 用 一 小 拍 板 , 或 以 扇 子 代 之 ,
间 有 用 鼓 板 者 。 102
万 历 以 前 , 南 京 流 行 的 是 北 曲 。 据 此 推 测 , 马 继 祖 家 班 是 北 曲 家 班 的 可 能 性 相 当 大 。
至 于 陈 完 家 班 几 乎 可 以 肯 定 是 北 曲 家 班 , 因 为 根 据 《 中 秋 集 卢 子 敬 、 朱 右 文 、 吴 潜 孺 ,
以 不 见 月 , 用 家 乐 侑 觞 。 席 上 限 四 韵 , 各 赋 四 首 》 其 二 :“ 欲 睹 姮 娥 一 快 哉 , 中 庭 延
伫 复 登 台 。 短 箫 长 笛 俱 吹 彻 , 锁 定 阴 云 不 肯 开 。” 103 可 知 , 他 的 家 班 以 短 箫 、 长 笛 作
为 伴 奏 乐 器 。 在 明 中 叶 以 前 , 南 曲 演 唱 不 用 丝 竹 乐 器 伴 奏 , 只 采 用 徒 歌 的 形 式 。 而 北
曲 常 用 弹 拨 乐 器 伴 奏 , 主 要 有 琵 琶 、 筝 、 弦 子 、 月 琴 等 , 偶 尔 用 箫 管 、 檀 板 等 。 鉴 于
陈 完 家 班 嘉 靖 年 间 就 已 出 现 , 彼 时 以 丝 竹 、 箫 管 伴 奏 的 昆 曲 尚 未 流 传 至 扬 州 府 。 故 而 ,
可 以 推 断 陈 完 家 班 以 演 出 北 曲 的 可 能 性 居 多 。
根 据 这 些 家 班 存 在 的 时 间 , 可 以 认 定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绝 大 多 数 存 在 于 晚 明 至 康
熙 年 间 , 这 与 昆 曲 的 繁 盛 期 是 一 致 的 。
演 出 内 容
历 史 上 的 家 班 , 往 往 以 歌 舞 见 长 。 如 《 后 汉 书 • 卢 植 传 》 载 :“( 马 ) 融 , 外 戚 豪
100
101
102
103
潘 之 恒 《 潘 之 恒 曲 话 》, 第 211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88 年 版 。
金 埴 :《 题 梨 园 会 馆 》,《 不 下 带 编 》 第 7 卷 , 第 125 页 , 中 华 书 局 1982 年 版 。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第 9 卷 , 第 336 页 , 凤 凰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第 2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第 787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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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家 , 多 列 女 倡 , 歌 舞 于 前 。” 宋 元 时 代 的 家 乐 虽 然 开 始 表 演 杂 剧 , 但 没 有 割 断 和 歌 舞
的 关 系 。 明 清 时 期 的 昆 曲 家 班 , 继 承 了 汉 唐 以 来 家 乐 的 特 点 , 虽 然 以 演 出 昆 曲 为 主 ,
但 歌 舞 在 其 表 演 中 占 据 了 相 当 的 分 量 。 下 面 尝 试 分 析 ,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各 大 家 班 的
表 演 内 容 。
马 继 祖 家 班 , 资 料 有 限 , 难 以 确 定 其 表 演 内 容 , 可 是 根 据 “ 审 歌 曲 , 解 声 伎 , 歌
儿 舞 女 , 一 曲 入 微 , 手 按 其 分 寸 , 酒 阑 月 落 , 犹 流 连 其 音 拍 而 不 自 已 ” 104 的 记 载 , 可
以 基 本 断 定 , 该 家 班 以 度 曲 为 主 。
陈 完 家 班 则 不 仅 有 戏 曲 表 演 :
《 教 戏 》: 频 年 演 家 乐 , 玩 世 任 吾 狂 。 故 事 翻 新 调 , 真 容 斗 假 妆 。 兴 亡 千 古
促 , 悲 喜 片 时 长 。 不 是 司 风 劝 , 人 间 总 戏 场 。 105
还 有 歌 舞 表 演 :
《 教 舞 》: 阳 阿 应 节 奏 , 命 尔 好 相 求 。 袖 弱 凌 风 起 , 钗 欹 带 月 留 。 醉 观 聊 醒
眼 , 欣 赏 或 缠 头 。 世 态 多 翻 覆 , 贪 嬉 且 自 由 。 106
季 寓 庸 家 班 是 昆 曲 家 班 , 曾 演 《 苏 子 卿 持 节 牧 羊 》 等 剧 。
国 朝 季 给 谏 开 生 ( 季 寓 庸 长 子 ), 五 六 岁 时 , 见 演 苏 子 卿 持 节 牧 羊 剧 , 惝
况 离 席 , 拊 机 太 息 曰 :“ 噫 ! 十 九 年 矣 。” 座 客 奇 之 , 其 后 扬 声 谏 垣 , 于 筵 前 一
叹 征 之 矣 。 107
袁 天 游 家 班 也 是 昆 曲 家 班 。 资 料 有 限 , 演 出 剧 目 不 可 考 。
冒 襄 家 班 是 著 名 的 昆 曲 家 班 。 演 出 剧 目 比 较 多 。 常 演 剧 目 有 :
《 牡 丹 亭 》, 陈 维 崧 《 同 诸 子 夜 坐 巢 民 先 生 宅 观 剧 , 各 得 四 绝 句 》 其 二 :
少 日 魂 消 汤 义 仍 , 而 今 老 去 意 如 冰 。 听 歌 忽 忆 当 年 事 , 月 照 中 门 第 几 层 ? 108
《 邯 郸 梦 》:
越 一 日 , 复 开 尊 于 得 全 堂 , 伶 人 歌 《 邯 郸 梦 》。 109
《 清 忠 谱 》:《 东 皋 诗 存 》 卷 四 十 三 载 :
104
俞 樾 :《 荟 蕞 编 》 第 3 卷 “ 马 羽 长 ” 条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 编 第 4 册 , 第 1973 页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105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第 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第 766 页 。
106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第 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第 766 页 。
107 《 光 绪 泰 兴 县 志 》 之 《 志 余 二 —— 谈 逸 》, 第 294 页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51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108
陈 维 崧 :《 湖 海 楼 诗 集 》 第 1 卷 ,《 四 部 丛 刊 初 编 》 集 部 第 281 册 , 第 32 页 , 商 务 印 书 馆 1926 年 版 。
109
陈 瑚 :《 得 全 堂 夜 宴 后 记 》,《 同 人 集 》 第 3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86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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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己 未 重 阳 之 夕 , 于 得 全 堂 看 演 《 清 忠 谱 》 剧 , 乃 五 人 墓 事 也 。 巢 民 叹 曰 , 诸
君 见 此 , 视 为 前 朝 古 人 , 唯 余 历 历 在 心 目 间 。 110
《 燕 子 笺 》:
111
遏 云
客 有 称 《 燕 子 笺 》 乐 府 谱 自 怀 宁 来 者 , 因 命 歌 《 燕 子 笺 》, 回 风 舞 雪 , 落 尘
《 秣 陵 春 》, 据 吴 伟 业 《 与 冒 辟 疆 书 》 曰 :
小 词 《 秣 陵 春 》 近 演 于 豫 章 沧 浪 亭 , 江 右 诸 公 皆 有 篇 咏 。 不 识 曾 见 之 否 ? 江
左 玲 珑 亦 有 能 歌 一 阕 乎 ? 望 老 盟 翁 选 秦 青 以 授 之 也 。 112
《 黑 白 卫 》, 尤 侗 《〈 读 离 骚 〉 自 序 》 云 :
王 阮 亭 最 喜 《 黑 白 卫 》, 携 至 如 皋 , 付 冒 襄 家 伶 , 亲 为 顾 曲 。” 113
《 空 青 石 》,
【 鹊 桥 仙 】 重 九 日 登 望 江 楼 , 演 阳 羡 万 红 友 《 空 青 石 》 新 剧 , 老 怀 枨 触 , 倚
声 待 和 》 114
此 外 , 余 怀 的 《 鸳 鸯 湖 》 等 作 品 也 曾 在 水 绘 园 中 排 演 , 可 见 冒 氏 家 班 注 重 演 出 新 剧 。
季 振 宜 家 班 , 昆 曲 家 班 。 资 料 有 限 , 演 出 剧 目 不 可 考 。
王 孙 骖 家 班 , 昆 曲 家 班 。 资 料 有 限 , 演 出 剧 目 不 可 考 。
俞 锦 泉 家 班 , 昆 曲 家 班 。 演 出 节 目 比 较 多 样 , 除 演 剧 外 , 还 经 常 演 出 “ 大 、 小 十
番 ” 和 “ 灯 舞 ”。 按 冒 襄 有 《 和 曹 秋 岳 先 生 壬 戌 冬 夜 同 过 俞 水 文 中 翰 宅 观 女 剧 十 绝 原
韵 》:
浮 渲 宫 样 妙 天 成 , 消 受 檀 郎 福 分 盈 。 挝 鼓 才 停 擘 玉 笛 , 花 丛 出 没 不 分 明 。
注 : 主 人 既 擅 渔 阳 之 鼓 , 复 弄 桓 伊 之 笛 , 诸 姬 奏 大 小 十 番 , 皆 亲 为 领 袖 。 115
又 孔 尚 任 《 舞 灯 行 赠 流 香 阁 》:
开 元 协 律 旧 法 曲 , 姑 苏 白 相 新 箫 管 。 主 人 见 惯 都 不 取 , 改 妆 令 作 春 灯 舞 。 须
臾 满 堂 灯 俱 吹 , 微 茫 星 汉 窥 窗 户 。 久 久 帘 动 一 灯 来 , 一 灯 一 灯 陆 续 吐 。 十 二 金 钗
110
余 仪 曾 :《 往 昔 行 • 序 》,《 东 皋 诗 存 》 第 43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686 页 , 齐 鲁 书 社
1997 年 版 。
111
陈 瑚 :《 得 全 堂 夜 宴 记 》,《 同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9 页 , 齐 鲁 书 社
112
吴 伟 业 :《 吴 梅 村 全 集 》 第 59 卷 , 第 1177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0 年 版 。
113
尤 侗 :《 西 堂 乐 府 》,《 四 库 禁 毁 书 丛 刊 》 集 部 第 129 册 , 第 703 页 。
114
赵 山 林 :《 历 代 咏 剧 诗 歌 选 注 》, 第 285 页 , 书 目 文 献 出 版 社 1988 年 版 。
115
冒 襄 辑 :《 同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50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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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廿 四 灯 , 灯 光 人 面 添 媚 妩 。 千 旋 百 转 记 难 真 , 不 是 排 场 旧 院 谱 …… 116
陈 端 家 班 , 昆 曲 家 班 。 资 料 有 限 , 演 出 剧 目 不 可 考 。
黄 振 家 班 , 昆 曲 家 班 , 曾 演 出 传 奇 《 石 榴 记 》。
朱 青 岩 家 班 , 昆 曲 家 班 。 资 料 有 限 , 演 出 剧 目 不 可 考 。
第 三 节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特 点
通 过 以 上 分 析 , 我 们 对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情 况 , 有 了 较 为 详 细 的 了 解 。 据
此 , 对 该 地 区 家 班 的 特 点 做 一 个 总 结 。
首 先 , 崇 尚 典 雅 的 审 美 趣 味 。 由 于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 几 乎 都 是 文 士
缙 绅 蓄 养 的 昆 曲 家 班 , 这 些 家 班 的 主 人 往 往 具 有 狂 热 艺 术 爱 好 和 较 高 的 艺 术 修 养 ,
其 中 一 些 人 本 身 就 是 戏 剧 作 家 或 戏 剧 音 乐 家 。 这 对 家 班 艺 术 特 色 的 形 成 影 响 很 大 ,
家 班 所 体 现 出 来 的 艺 术 趣 味 往 往 是 士 大 夫 化 的 、 文 人 化 的 , 其 审 美 趣 味 以 高 雅 典
丽 为 主 。
其 次 , 以 演 出 生 旦 戏 为 主 。 一 方 面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类 别 主 要 是 家 班 女 乐 和 家 班
优 童 , 从 家 班 演 员 的 性 别 和 年 龄 来 说 , 女 乐 和 优 童 更 适 宜 于 出 演 生 角 和 旦 角 。 另 一 方
面 , 以 生 旦 戏 为 主 的 演 出 , 正 好 符 合 了 由 于 家 班 主 人 对 高 雅 艺 术 的 追 求 。 事 实 上 , 从
梁 辰 鱼 的 《 浣 纱 记 》 开 始 , 明 代 以 生 旦 戏 为 主 体 的 昆 曲 , 就 经 常 是 由 家 庭 戏 班 , 特 别
是 家 班 女 乐 演 出 。 昆 曲 生 旦 戏 的 完 整 表 演 艺 术 体 系 和 独 特 的 艺 术 风 格 , 在 相 当 程 度 上
是 在 家 庭 戏 班 , 特 别 是 在 家 班 女 乐 发 展 过 程 中 形 成 的 。 故 此 , 该 地 区 的 家 班 以 演 出 生
旦 戏 为 主 。
再 次 , 艺 术 水 准 较 高 。 由 于 家 班 的 演 出 是 在 私 人 场 合 进 行 的 , 观 众 是 其 主 人 及 亲
朋 好 友 , 而 且 家 班 主 人 往 往 财 力 雄 厚 , 家 班 不 必 为 生 存 而 担 忧 , 更 不 必 为 此 而 屈 从 迎
合 于 大 众 的 审 美 趣 味 。 家 班 的 唯 一 目 的 就 是 服 务 于 身 为 士 大 夫 的 主 人 、 满 足 他 们 的 声
色 之 需 , 迎 合 他 们 的 情 趣 口 味 。 与 此 相 关 , 家 班 主 人 对 于 自 己 的 家 班 的 艺 术 水 准 是 非
常 关 切 的 , 在 演 员 培 养 上 不 遗 余 力 。 在 家 班 主 人 的 教 导 下 , 演 员 的 文 化 艺 术 修 养 也 是
较 高 的 。 这 对 保 证 家 班 的 艺 术 质 量 起 到 了 至 关 重 要 的 作 用 。
最 后 , 以 演 出 折 子 戏 为 主 。 一 方 面 , 家 班 演 出 的 昆 曲 主 要 是 南 戏 和 传 奇 , 全 本
116
孔 尚 任 :《 湖 海 集 》 第 2 卷 , 第 35 页 , 古 典 文 学 出 版 社 1957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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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三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分 析
的 南 戏 和 传 奇 一 般 都 有 几 十 出 。 排 演 一 本 数 十 出 的 全 本 大 戏 , 需 要 非 常 大 的 财 力 投
入 ; 排 成 后 演 出 也 需 要 几 昼 夜 的 时 间 , 根 本 不 适 合 在 家 庭 曲 宴 和 聚 会 时 表 演 。 另 一
方 面 , 一 般 的 南 戏 、 传 奇 结 构 松 散 , 演 出 不 能 出 出 精 彩 , 满 足 不 了 家 班 主 人 的 欣 赏
要 求 , 所 以 家 班 主 人 都 是 精 选 在 剧 情 和 唱 演 等 方 面 具 有 鲜 明 艺 术 特 色 的 折 子 戏 进 行
演 出 。 从 财 力 、 人 力 和 家 班 主 人 观 戏 的 精 力 和 兴 趣 方 面 考 虑 , 从 自 娱 和 宴 客 的 目 的
方 面 考 虑 , 家 庭 戏 班 演 出 折 子 戏 都 是 最 适 宜 的 , 而 戏 曲 的 发 展 也 为 折 子 戏 的 演 出 创
造 了 良 好 的 条 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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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通 泰 地 区 在 明 清 两 代 的 大 部 分 时 期 都 属 于 扬 州 府 , 位 于 扬 州 府 城 东 南 , 两 地 之 间
距 离 很 近 。 但 是 , 两 地 家 班 无 论 是 从 繁 盛 时 间 还 是 主 人 身 份 等 方 面 , 都 相 差 甚 大 。
第 一 节 明 清 时 期 扬 州 的 社 会 状 况 和 昆 曲 发 展 情 况
扬 州 从 万 历 中 期 以 后 , 昆 剧 就 逐 渐 兴 起 , 到 了 天 启 崇 祯 年 间 , 已 经 相 当 繁 盛 。 有
诗 描 述 扬 州 习 俗 云 : 炊 异 烹 鲜 陋 吴 会 , 园 池 宅 第 似 侯 家 。 绮 筵 歌 妓 东 方 白 , 画 船 箫 管
夕 阳 斜 。 但 到 了 南 明 弘 光 朝 建 立 后 , 江 北 四 镇 军 官 都 想 占 据 商 业 繁 荣 、 物 产 丰 富 的 扬
州 地 区 , 这 就 不 可 避 免 地 发 生 冲 突 , 影 响 各 个 方 面 , 昆 剧 也 不 例 外 :
弘 光 立 , 四 镇 争 扬 州 繁 华 , 都 会 几 为 战 争 。 于 是 隋 堤 翠 馆 , 蛛 网 尘 封 , 吴 地
妖 姬 , 风 流 云 散 矣 。 117
接 着 , 清 军 南 下 攻 占 扬 州 , 发 生 了 历 史 上 著 名 的 “ 扬 州 十 日 ” 惨 案 。 这 时 , 扬 州 的 昆
剧 几 乎 烟 消 云 散 , 仅 个 别 新 贵 和 富 室 置 备 了 家 庭 昆 班 。 直 到 康 熙 年 间 , 扬 州 恢 复 了 往
日 的 繁 华 ,“ 维 扬 为 东 南 都 会 , 俗 尚 淫 侈 , 而 豪 商 大 贾 , 尤 以 财 雄 视 闾 左 。 率 鲜 衣 怒
马 , 选 妓 征 歌 , 载 酒 平 山 堂 、 二 十 四 桥 为 乐 。 一 佩 一 裘 之 丽 , 一 花 一 石 之 奇 , 至 耗 中
人 百 十 家 产 。” 118 昆 剧 也 逐 渐 得 到 了 恢 复 。 孔 尚 任 在 《 有 事 维 扬 , 诸 开 府 大 僚 招 宴 观
剧 》 诗 中 极 力 称 赞 了 当 时 扬 州 的 繁 华 和 演 剧 、 观 剧 之 盛 :
东 南 繁 华 扬 州 起 , 水 陆 物 力 盛 罗 绮 。 朱 桔 黄 橙 香 者 橼 , 蔗 仙 糖 狮 如 茨 比 。 一
客 已 开 十 丈 筵 , 客 客 对 列 成 肆 市 。 钧 天 鼓 乐 何 震 骇 , 絮 语 热 言 须 附 耳 。 须 臾 礼 成
各 举 觞 , 一 箸 一 匕 听 侑 史 。 江 瑶 施 乳 曾 耳 闻 , 讶 紫 疑 红 试 舌 齿 。 酒 味 法 传 太 尉 厨 ,
雪 水 书 生 愧 欲 死 。 一 尊 未 尽 两 部 齐 , 双 声 叠 作 异 宫 征 。 座 客 总 厌 清 商 歌 , 院 本 斟
酌 点 凤 纸 。 曲 曲 盛 事 太 平 春 , 乌 帽 牙 笏 杂 剑 履 。 亦 有 侏 儒 喜 谐 多 , 粉 墨 威 仪 博 众
喜 。 无 情 哭 难 笑 不 易 , 人 欢 亦 欢 乃 绝 技 ! 119
117
118
119
转 注 胡 忌 、 刘 致 中 :《 昆 剧 发 展 史 》, 第 269 页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89 年 版 。
郑 方 坤 :《 名 家 诗 抄 小 传 》 第 2 册 , 第 3 卷 《 一 鹤 庵 诗 抄 小 传 》, 第 241 页 , 中 华 书 局 1991 年 版 。
孔 尚 任 :《 湖 海 集 》 第 1 卷 , 第 6 页 , 古 典 文 学 出 版 社 1957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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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第 二 节 明 清 时 期 扬 州 府 城 的 家 班 概 况
120
明 清 时 期 扬 州 府 城 的 家 班 主 要 包 括 :
谢 廷 讚 家 班
存 在 于 万 历 年 间 的 昆 曲 家 班 。 汤 显 祖 在 他 的 诗 里 多 次 提 到 了 谢 廷 讚 的 家 班 。 如 《 口
号 送 谢 山 子 再 如 广 陵 》 其 二 :
非 关 玉 茗 不 相 留 , 自 是 琼 花 结 胜 游 。 四 海 苍 生 凭 望 尽 , 东 山 今 日 在 扬 州 。 121
又 《 口 号 付 小 葛 送 山 子 广 陵 》 其 一 :
青 来 水 榭 三 层 出 , 山 子 吴 歈 一 部 游 。 为 记 临 川 荀 伯 子 , 寻 常 两 事 足 春 秋 。 122
汪 季 玄 家 班
存 在 于 万 历 年 间 的 家 班 优 童 。 汪 季 玄 名 犹 龙 , 号 游 清 居 士 , 徽 州 歙 县 人 , 承 父 业
行 盐 。 据 《 鸾 啸 小 品 》 第 二 卷 《 吴 剧 》 和 第 三 卷 《 广 陵 散 》 记 载 , 徽 商 汪 季 玄 寓 居 扬
州 府 城 , 从 苏 州 买 来 优 童 , 请 曲 师 教 习 。 万 历 三 十 九 年 仲 夏 , 潘 之 恒 在 扬 州 观 赏 了 汪
氏 家 班 的 演 出 , 对 班 中 演 员 国 琼 枝 、 曼 修 容 、 希 疏 越 、 元 靡 初 、 掌 翔 风 、 慧 心 怜 、 瑶
萼 英 、 直 素 如 、 正 之 反 、 昭 冰 玉 、 和 美 度 、 寰 无 方 及 二 位 净 角 进 行 了 品 题 。 五 年 以 后 ,
汪 季 玄 把 这 些 演 员 送 给 了 吴 县 范 长 白 , 壮 大 了 范 长 白 家 班 的 阵 容 。
张 永 年 家 班
存 在 于 崇 祯 年 间 的 家 班 女 乐 。 据 《 祁 忠 敏 公 日 记 · 癸 未 日 历 》 记 载 , 明 崇 祯 十 六
年 (1643) 九 月 二 十 八 日 , 祁 彪 佳 在 扬 州 ,“ 至 张 永 年 家 , 阅 闺 秀 六 人 , 永 年 举 酌 , 观
其 家 优 演 数 剧 ;” 123
二 十 九 日 ,“ 永 年 邀 酌 , 观 《 疗 妒 羹 》, 即 小 青 事 。” 124
刘 师 峻 家 班
存 在 于 康 熙 年 间 的 家 班 女 乐 。 据 郑 侠 如 《 山 亭 柳 · 刘 峻 度 招 观 女 乐 》:
园 涉 秋 旻 , 吾 自 有 花 茵 。 台 榭 上 。 露 华 新 , 忽 听 清 音 飘 渺 , 居 然 高 遏 行 云 。
买 弄 庭 花 玉 树 , 如 饮 香 醇 。
几 回 离 合 悲 欢 事 , 现 身 说 法 欲 销 魂 , 知 音 者 , 属
120
据 姚 文 田 《 广 陵 事 略 》 第 15 页 记 载 , 明 扬 州 府 以 江 都 附 郭 …… 国 朝 因 之 , 为 扬 州 府 江 都 县 。 雍 正 十 年 析 县
西 北 境 置 甘 泉 县 , 同 治 郭 下 。
121
汤 显 祖 :《 汤 显 祖 诗 文 集 》 下 , 第 18 卷 , 第 745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2 年 版 。
122
汤 显 祖 :《 汤 显 祖 诗 文 集 》 下 , 第 19 卷 , 第 778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2 年 版 。
123
祁 彪 佳 :《 祁 忠 敏 公 日 记 》,《 中 华 历 史 人 物 别 传 集 》 第 26 册 , 第 700 页 。
124
同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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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何 人 。 若 遇 周 郎 顾 曲 , 宁 辞 再 和 阳 春 。 似 此 风 清 月 白 , 无 奈 良 辰 。 125
何 云 壑 家 班
存 在 于 康 熙 年 间 的 昆 曲 家 班 。《 林 蕙 堂 全 集 》 卷 三 《 何 云 壑 转 运 集 字 诗 序 》 126 提
到 了 何 云 壑 的 家 班 。
李 书 云 家 班
存 在 于 康 熙 年 间 的 昆 曲 家 班 。 李 氏 名 宗 孔 , 字 书 云 , 别 号 秘 园 。 顺 治 四 年 进 士 及
第 , 办 了 家 班 。 他 精 通 音 韵 学 , 与 《 十 五 贯 传 奇 》 作 者 朱 素 臣 合 编 了 《 音 韵 须 知 》。
朱 素 臣 校 订 的 《 西 厢 记 演 剧 》, 李 书 云 为 之 作 序 , 而 且 由 他 的 家 班 排 练 演 出 。 据 冒 辟
疆 《 戊 辰 ( 康 熙 二 十 七 年 ) 中 秋 即 事 和 佘 羽 尊 长 歌 原 韵 》 诗 中 回 忆 , 冒 氏 在 康 熙 二 十 二
年 癸 亥 (1683) 曾 到 李 书 云 的 仁 安 堂 赴 宴 , 观 看 了 家 班 演 出 全 本 《 西 厢 记 》, 场 上 用 了
琉 璃 灯 采 , 艺 术 效 果 很 好 。 冒 氏 在 诗 中 称 赞 说 :“ 癸 亥 同 游 在 扬 州 , 李 家 灯 月 真 希 罕 ”
127
;“ 梁 溪 既 远 教 坊 绝 , 北 曲 《 西 厢 》 失 纲 纽 ; 君 家 全 部 得 真 传 , 清 浊 抗 坠 咸 入 扣 !”
128
可 知 其 家 班 能 以 北 剧 昆 唱 的 方 式 演 出 《 北 西 厢 》。
吴 绮 家 班
存 在 于 康 熙 年 间 的 昆 曲 家 班 。 吴 绮 (1619-1694), 字 园 次 , 号 听 翁 , 又 号 红 豆 词
人 , 清 初 戏 曲 家 , 工 于 南 曲 。 顺 治 十 三 年 (1656), 他 在 京 中 奉 旨 创 作 传 奇 剧 《 忠 愍 记 》,
歌 颂 杨 继 盛 反 权 奸 的 高 风 亮 节 , 得 宠 于 顺 治 皇 帝 。 康 熙 五 年 , 出 任 湖 州 太 守 , 招 饮 四
方 名 士 , 歌 宴 无 虚 日 。 康 熙 八 年 (1669) 被 劾 罢 官 , 到 苏 州 与 李 玉 和 朱 素 臣 交 往 。 后 归
扬 州 , 家 居 二 十 多 年 , 蓄 养 昆 班 , 以 声 伎 自 娱 。
汪 懋 麟 家 班
存 在 于 康 熙 年 间 的 家 班 女 乐 。《 沁 园 春 · 题 汪 舍 人 蛟 门 少 壮 三 好 图 》 引 中 提 到 汪
懋 麟 的 家 班 ,“ 图 作 群 姬 挟 筝 、 琶 度 曲 。” 129
程 梦 星 家 班
存 在 于 康 熙 年 间 的 昆 曲 家 班 。 程 梦 星 , 字 伍 乔 , 一 字 午 桥 , 又 号 香 溪 。 康 熙 壬 辰
进 士 第 , 官 编 修 , 著 《 今 有 堂 集 》。 诗 格 在 韦 、 柳 之 间 , 于 艺 事 无 所 不 能 , 尤 工 书 画
125 《 全 清 词 · 顺 康 卷 》, 第 1 册 , 第 623 页 , 中 华 书 局 。
126
吴 绮 :《 林 蕙 堂 全 集 》,《 四 库 全 书 》 集 部 第 1314 册 , 第 266 页 。
127
冒 襄 编 :《 同 人 集 》 第 11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454 页 , 齐 鲁 书 社 。
128
同 上
129
陈 维 崧 :《 迦 陵 词 全 集 》 第 25 卷 ,《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 第 1724 册 , 第 352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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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弹 琴 , 肆 情 吟 咏 。 130
毕 际 有 家 班
存 在 于 康 熙 年 间 的 昆 曲 家 班 。 毕 际 有 , 字 载 积 。 曾 任 扬 州 府 通 州 知 州 。 陈 维 崧 在
《 依 园 游 记 》 中 提 到 毕 际 有 家 班 。“ 刺 史 毕 载 积 先 生 觞 客 于 斯 园 …… 梨 园 弟 子 演 剧 ,
音 声 圆 脆 , 曲 调 济 楚 , 林 莺 为 之 罢 啼 …… 每 度 一 曲 , 座 上 绝 无 人 声 。” 131
以 上 为 晚 明 至 清 康 熙 年 间 的 扬 州 府 城 出 现 的 昆 曲 家 班 , 由 于 资 料 有 限 , 对 这 些 家
班 的 类 别 、 演 出 剧 目 以 及 演 员 身 份 , 我 都 无 法 做 出 准 确 的 考 证 。 但 是 , 有 一 点 可 以 肯
定 , 那 就 是 这 些 家 班 主 人 以 文 士 缙 绅 为 主 , 也 有 个 别 是 盐 商 所 蓄 的 家 班 , 这 些 家 班 存
在 、 发 展 的 时 期 与 昆 曲 繁 盛 的 时 期 是 吻 合 的 。
到 了 乾 隆 年 间 , 在 别 的 地 区 的 昆 曲 家 班 都 已 是 强 弩 之 末 时 , 扬 州 府 城 的 昆 曲 家 班
发 展 到 了 鼎 盛 时 期 , 出 现 了 著 名 的 七 大 内 班 , 其 声 势 和 演 艺 均 居 于 全 国 的 首 位 。 七 大
内 班 从 名 义 上 说 是 隶 于 两 淮 盐 政 , 要 听 候 官 府 的 征 用 , 但 供 养 戏 班 的 费 用 不 是 出 自 官
府 , 而 是 出 自 商 人 , 从 组 班 到 人 员 的 选 用 , 都 是 商 人 自 己 操 持 , 与 官 府 无 涉 , 除 了 应
官 府 的 差 事 , 它 们 平 时 主 要 用 于 盐 商 的 家 宴 演 出 , 因 此 , 它 们 属 于 商 人 私 人 所 拥 有 ,
是 商 人 的 家 班 。 包 括 :
徐 班 ( 老 徐 班 )
乾 隆 前 期 扬 州 盐 商 徐 尚 志 置 办 的 家 庭 昆 班 。 徐 氏 从 苏 州 征 聘 昆 伶 , 组 成 家 班 , 开
启 了 乾 隆 年 间 扬 州 剧 坛 昆 曲 繁 兴 的 局 面 , 所 以 后 人 称 徐 班 时 加 一 “ 老 ” 字 。 徐 班 拥 有
名 角 二 十 多 人 , 其 中 副 末 2 人 , 老 生 3 人 , 老 外 2 人 , 大 面 3 人 , 白 面 1 人 , 二 面 2
人 , 三 面 1 人 , 老 旦 1 人 , 正 旦 2 人 , 小 旦 4 人 。 擅 演 剧 目 有 《 琵 琶 记 》、《 寻 亲 记 》、
《 西 楼 记 》、《 千 金 记 》 等 数 十 本 。 演 员 各 有 特 长 :
副 末 余 维 琛 , 本 苏 州 石 塔 头 串 客 , 落 魄 入 班 中 …… 132
老 生 山 昆 璧 , 身 长 七 尺 , 声 如 镈 钟 , 演 《 鸣 凤 记 · 写 本 》 一 出 , 观 众 目 为 “ 天
神 ……” 133
二 面 钱 云 从 , 江 湖 十 八 本 , 无 出 不 习 。 今 之 二 面 , 皆 宗 钱 派 , 无 能 出 其 右
130
131
132
133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15 卷 , 第 345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陈 维 崧 :《 陈 迦 陵 诗 词 全 集 · 文 集 》 第 6 卷 , 四 部 丛 刊 初 编 集 部 第 281 册 , 第 6 页 , 商 务 印 书 馆 1926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2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2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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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者 。 134
三 面 以 陈 嘉 言 为 最 , 一 出 《 鬼 门 》, 令 人 大 笑 , 后 与 配 林 同 入 洪 班 。 135
此 外 , 还 有 白 面 马 文 观 , 兼 工 副 净 , 能 合 大 面 、 二 面 为 一 体 。 场 面 伴 奏 人 员 均 擅 绝 技 ,
如 司 笛 许 松 如 ,“ 口 无 一 齿 , 以 银 代 之 , 吹 时 镶 于 断 腭 上 , 工 尺 寸 黍 不 爽 ” 136 ; 又 如
朱 念 一 掌 鼓 板 ,“ 声 如 撒 米 , 如 白 雨 点 , 如 裂 帛 破 竹 ” 137 , 他 人 莫 及 。 该 班 曾 面 向 社
会 作 营 业 性 演 出 , 演 《 琵 琶 记 》 全 本 开 价 三 百 两 纹 银 。《 扬 州 画 舫 录 》 卷 五 载 :“ 纳 山
胡 翁 尝 入 城 订 老 徐 班 下 乡 演 关 神 戏 , 班 头 以 其 村 人 也 , 绐 之 曰 , 吾 此 班 每 日 必 食 火 腿
及 松 萝 茶 , 戏 价 每 本 非 三 百 金 不 可 , 胡 公 一 一 允 之 ”。 138 这 说 明 盐 商 家 班 可 以 由 班 头
自 由 决 定 对 外 演 出 , 并 有 营 业 的 价 格 。
黄 班
乾 隆 年 间 扬 州 盐 商 黄 元 德 置 办 的 家 庭 昆 班 。 班 中 著 名 演 员 三 面 顾 天 一 , 以 扮 演 《 义
侠 记 》 中 的 武 大 郎 最 为 擅 场 , 观 众 亦 以 争 观 此 剧 全 本 为 幸 。“ 尝 于 城 隍 庙 演 戏 , 神 前 阄
《 连 环 记 》, 台 下 观 者 大 声 鼓 噪 , 以 必 欲 演 《 义 侠 记 》。 不 得 已 , 演 至 《 服 毒 》, 天 一 忽
坠 台 下 , 观 者 以 为 城 隍 之 灵 。 年 八 十 余 演 《 鸣 凤 记 · 报 官 》, 腰 脚 如 二 十 许 人 。” 139 可
见 名 角 顾 天 一 演 技 的 精 湛 , 及 受 观 众 拥 戴 的 热 烈 程 度 。
张 班 ( 大 张 班 、 小 张 班 )
乾 隆 年 间 扬 州 盐 商 张 大 安 置 办 的 家 庭 昆 班 。《 金 壶 七 墨 全 集 》“ 盐 商 ” 条 中 提 到 :
“ 张 氏 容 园 为 最 著 ……, 主 人 兜 舆 , 而 出 金 钗 十 二 , 环 侍 一 堂 , 赏 花 钓 鱼 , 弹 琴 度 曲 ……
梨 园 数 部 , 承 应 园 中 , 堂 上 一 呼 , 歌 声 响 应 。” 140 该 班 能 演 剧 目 甚 多 , 如 《 西 厢 记 》、
《 精 忠 记 》、《 鸾 钗 记 》、《 鸣 凤 记 》、《 邯 郸 梦 》、《 金 锁 记 》、《 西 楼 记 》、《 人 兽 关 》、《 占
花 魁 》、《 渔 家 乐 》 和 《 长 生 殿 》 等 , 均 由 名 角 主 演 。 班 中 演 员 都 身 怀 绝 技 , 如 老 外 张
国 相 , 扮 《 拆 书 》 的 周 旺 和 《 惠 明 寄 书 》 的 法 本 最 为 著 称 ,“ 年 近 八 十 余 , 犹 演 《 宗
泽 交 印 》, 神 光 不 衰 。” 141 老 生 刘 天 禄 , 师 从 余 维 琛 , 兼 工 琵 琶 , 擅 演 《 长 生 殿 · 弹 词 》。
三 面 顾 天 祥 , 以 扮 演 《 鸾 钗 记 》 中 的 朱 文 为 绝 技 。 小 旦 马 大 保 “ 色 艺 无 双 , 演 《 占 花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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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3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3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30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9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36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4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黄 钧 宰 :《 金 壶 七 墨 全 集 》 第 1 卷 ,《 近 代 中 国 史 料 丛 刊 》 第 43 辑 第 428 册 , 第 22 页 , 文 海 出 版 社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5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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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魁 · 醉 归 》, 有 娇 鸟 依 人 最 可 怜 之 致 ”。 142 “ 老 旦 张 廷 元 、 小 丑 熊 如 山 , 精 于 江 湖 十 八
本 , 后 为 教 师 。” 143 张 家 豪 富 , 所 制 戏 具 行 头 , 极 其 奢 华 :“ 大 张 班 ,《 长 生 殿 》 用 黄
金 堂 ”,“ 小 张 班 , 十 二 月 花 神 衣 , 价 至 万 金 ”。 144 由 此 可 见 , 张 班 有 大 小 之 分 , 大 张
班 又 称 老 张 班 , 小 张 班 则 是 培 养 童 伶 的 科 班 性 质 。
汪 班 ( 汪 府 班 )
乾 隆 年 间 扬 州 盐 商 汪 启 源 置 办 的 家 庭 昆 班 。 班 中 名 角 许 天 福 , 后 转 至 徐 班 。《 扬
州 画 舫 录 》 卷 五 载 :“ 许 天 福 , 汪 府 班 老 旦 出 身 。 余 维 琛 劝 其 改 作 小 旦 ,‘ 三 杀 ’、‘ 三
刺 ’, 世 无 其 比 。 后 年 至 五 十 , 仍 为 小 旦 。” 145 许 天 福 的 六 出 拿 手 好 戏 , 是 指 在 《 水 浒
记 · 杀 惜 》 中 扮 演 阎 婆 惜 , 在 《 义 侠 记 · 杀 嫂 》 中 扮 演 潘 金 莲 , 在 《 翠 屏 山 · 杀 山 》
中 扮 演 潘 巧 云 ; 在 《 一 捧 雪 · 刺 汤 》 中 扮 演 雪 艳 娘 , 在 《 渔 家 乐 · 刺 梁 》 中 扮 演 邬 飞
霞 , 在 《 铁 冠 图 · 刺 虎 》 中 扮 演 费 贞 娥 。 这 都 是 昆 戏 中 著 名 的 折 子 戏 , 后 三 出 是 由 旦
角 行 当 中 的 “ 刺 杀 旦 ” 应 行 的 。
程 班
乾 隆 年 间 扬 州 盐 商 程 谦 德 置 办 的 家 庭 昆 班 。《 扬 州 画 舫 录 》 卷 五 记 载 :“ 程 班 三
面 周 君 美 , 与 郭 耀 宗 齐 名 。 君 美 即 陈 嘉 言 之 婿 , 尽 得 其 传 。 正 生 石 涌 塘 , 学 陈 云 九
风 月 一 派 , 后 入 江 班 , 与 朱 冶 东 演 《 狮 吼 记 · 梳 妆 、 跪 池 》, 风 流 绝 世 。 大 面 冯 士 奎 ,
以 《 水 浒 记 · 刘 唐 》 擅 场 。 老 生 王 采 章 , 即 张 德 容 一 派 。 小 旦 杨 二 观 , 上 海 人 , 美
姿 容 ; 上 海 产 水 蜜 桃 , 时 人 以 比 其 貌 , 呼 之 为 ‘ 水 蜜 桃 ’。 家 殷 富 , 好 串 小 旦 , 后 由
程 班 入 江 班 , 成 老 名 工 。 老 外 倪 仲 贤 , 有 王 丹 山 气 度 。 老 旦 王 景 山 , 眇 一 目 , 上 场
用 假 眼 睛 如 真 眼 , 后 归 江 班 。” 146 这 生 动 地 描 绘 了 班 中 演 员 的 师 承 流 派 和 戏 码 绝 技 ,
特 别 提 及 石 涌 塘 、 杨 二 观 和 王 景 山 三 个 名 角 , 后 来 都 被 江 班 拉 去 了 。 程 班 中 也 开 办
了 培 养 新 生 力 量 的 “ 小 程 班 ”, 曾 排 演 《 三 国 志 》, 演 员 穿 戴 的 行 头 全 用 绿 色 , 称 为
“ 绿 虫 全 堂 ” 147 。
洪 班 ( 大 洪 班 、 小 洪 班 )
乾 隆 后 期 扬 州 盐 商 洪 充 实 置 办 的 家 庭 昆 班 。 该 班 半 数 以 上 演 员 招 自 “ 老 徐 班 ”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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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5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5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35-136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4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4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35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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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旧 人 , 所 以 又 称 为 “ 老 洪 班 ”。 自 徐 尚 志 死 后 , 徐 班 散 歇 , 演 员 都 返 回 苏 州 , 被 苏 州
织 造 府 抓 去 为 府 班 当 差 。 洪 班 成 立 时 , 诸 人 相 继 来 扬 搭 入 洪 班 , 只 有 做 了 府 班 总 管 的
吴 大 有 和 朱 文 元 二 人 未 能 脱 身 。 嗣 后 , 朱 文 元 也 来 洪 班 , 专 工 老 生 戏 , 演 《 邯 郸 梦 》
全 本 , 声 名 鹊 起 , 班 中 人 称 为 “ 戏 忠 臣 ”, 但 三 年 后 仍 回 织 造 府 。 洪 班 行 当 齐 全 , 阵
容 壮 观 ,“ 副 末 二 人 : 俞 宏 源 及 其 子 增 德 ; 老 生 二 人 : 刘 亮 彩 、 王 明 山 ; 老 外 二 人 :
王 炳 文 、 奚 松 年 ; 二 面 二 人 : 陆 正 华 、 王 国 祥 ; 三 面 二 人 : 滕 苍 洲 、 周 宏 儒 ; 老 旦 二
人 : 施 永 康 、 管 洪 声 ; 正 旦 二 人 徐 耀 文 及 其 徒 王 顺 泉 , 小 旦 则 金 德 辉 、 朱 冶 东 、 周 仲
莲 及 许 殿 章 、 陈 兰 芳 、 孙 起 凤 、 季 赋 琴 、 范 际 元 诸 人 。” 148 金 德 辉 擅 演 《 牡 丹 亭 · 寻
梦 》 和 《 疗 妒 羹 · 题 曲 》, 周 仲 莲 擅 演 《 翡 翠 园 · 盗 令 》 和 《 蝴 蝶 梦 · 劈 棺 》。 另 有 小
生 李 文 益 ,“ 丰 姿 绰 约 , 冰 雪 聪 明 , 演 《 西 楼 记 》 于 叔 夜 , 宛 似 大 家 子 弟 ;” 149 小 丑 丁
秀 容 ,“ 打 诨 插 科 , 令 人 绝 倒 。” 150 场 面 人 员 王 念 芳 、 戴 秋 明 ,“ 皆 以 鼓 板 著 名 ” 151 。 该
班 也 有 大 、 小 之 分 , 大 洪 班 “ 聚 众 美 而 大 备 ”,“ 小 洪 班 灯 戏 , 点 三 层 牌 楼 , 二 十 四 灯 ,
戏 厢 各 极 其 盛 。” 152
江 班 ( 德 音 班 )
乾 隆 后 期 扬 州 盐 商 江 春 置 办 的 家 庭 昆 班 。 江 春 (1721-1789) 字 颖 长 , 号 鹤 亭 , 商 号
广 达 , 原 籍 徽 州 歙 县 , 后 移 居 扬 州 , 为 盐 商 总 管 。 他 是 乾 隆 十 六 年 、 二 十 二 年 、 二 十
七 年 、 三 十 年 、 四 十 五 年 、 四 十 九 年 在 扬 州 六 次 接 驾 的 头 面 人 物 , 乾 隆 皇 帝 对 他 非 常
信 赖 , 曾 亲 临 其 家 园 康 山 草 堂 , 赏 物 赐 诗 。 他 自 己 出 钱 办 了 雅 部 德 音 班 和 花 部 春 台 班 ,
为 皇 上 供 奉 大 戏 。 德 音 班 创 办 时 间 约 在 乾 隆 二 十 二 年 至 三 十 九 年 之 间 。 班 中 罗 致 了 徐
班 和 洪 班 的 一 些 旧 人 , 如 余 维 琛 、 石 涌 塘 原 出 徐 班 ; 刘 亮 彩 、 金 德 辉 来 自 洪 班 。 所 以
江 班 也 称 老 班 或 老 江 班 。《 扬 州 画 舫 录 》 卷 五 载 :“ 江 鹤 亭 爱 余 维 琛 风 度 , 命 之 总 管 老
班 , 常 与 之 饮 , 及 叶 格 戏 , 谓 人 曰 : 老 班 有 三 通 人 , 吴 大 有 、 董 抡 标 、 余 维 琛 也 。” 153
所 谓 通 人 , 即 指 一 专 多 能 、 精 通 各 色 行 当 演 艺 的 领 班 人 物 。 班 中 其 它 名 优 如 大 面 范 松
年 , 擅 演 《 铁 勒 奴 》, 尤 以 叫 、 跳 和 啸 技 着 称 ; 二 面 姚 瑞 芝 、 沈 东 标 齐 名 , 称 为 “ 国 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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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8-129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6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7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9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36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7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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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小 旦 王 喜 增 ,“ 姿 仪 性 识 , 特 异 于 人 , 词 曲 多 意 外 声 , 清 响 飘 动 梁 木 。” 154 场 面 人 员 鼓
板 有 孙 顺 龙 , 笛 师 中 “ 庄 有 龄 以 细 腻 胜 , 郁 起 英 以 雄 浑 胜 。” 155 该 班 名 优 云 集 , 能 演 剧
目 极 多 , 如 《 西 厢 记 》、《 琵 琶 记 》、《 尉 迟 恭 》、《 牡 丹 亭 》、《 水 浒 记 》、《 狮 吼 记 》、《 疗
妒 羹 》、《 蝴 蝶 梦 》、《 烂 柯 山 》 等 。 江 春 还 结 交 蒋 士 铨 和 金 兆 燕 等 剧 作 家 , 创 编 新 剧 目 。
乾 隆 三 十 七 年 (1772), 蒋 士 铨 在 江 家 作 客 , 依 据 《 琵 琶 行 》 故 事 创 作 了 《 四 弦 秋 》 杂
剧 四 折 , 就 是 由 江 班 排 练 演 出 的 。 江 春 拥 有 东 园 、 秋 声 馆 和 康 山 草 堂 三 座 园 林 , 其 家
班 往 往 分 为 三 、 四 部 , 能 同 时 在 三 处 亭 馆 分 别 招 待 宾 客 , 每 年 演 剧 的 开 销 达 一 万 五 千
两 纹 银 以 上 。 可 见 江 班 人 才 之 多 , 技 艺 之 精 , 演 出 之 频 繁 , 实 力 之 雄 厚 。 苏 州 老 郎 庙
《 历 年 捐 款 花 名 碑 》 上 载 有 “ 维 扬 老 江 班 ” 名 伶 的 捐 银 数 目 , 自 乾 隆 四 十 五 年 至 五 十
二 年 , 个 人 和 公 捐 累 计 将 近 七 百 两 之 巨 , 是 各 班 捐 款 最 多 者 , 高 居 榜 首 。
汪 勋 家 班
存 在 于 乾 隆 年 间 的 昆 曲 家 班 。“ 家 畜 优 伶 , 尝 演 剧 自 遣 。 扬 城 每 值 灯 节 , 儿 童 辄
作 花 鼓 龙 灯 之 戏 , 太 太 莫 不 招 入 , 而 人 亦 以 乐 得 太 太 赏 赐 , 争 趋 之 ”。 156
黄 潆 泰 家 班
嘉 庆 、 道 光 年 间 黄 潆 泰 的 家 班 。 黄 潆 泰 , 扬 州 盐 商 总 管 , 家 巨 富 , 家 班 演 员 极 多 ,
达 二 三 百 人 , 戏 箱 值 银 二 三 十 万 两 , 演 员 的 行 头 按 季 节 不 同 而 裘 葛 递 易 。 演 《 浣 纱 记 · 采
莲 》 和 《 琵 琶 记 · 赏 荷 》, 满 场 皆 用 纱 毂 造 景 , 场 面 豪 奢 。
包 松 溪 家 班
清 代 道 光 年 间 , 包 松 溪 的 家 班 。 包 松 溪 , 官 运 司 同 知 , 为 盐 务 官 员 , 家 甚 富 。 道
光 二 十 四 年 (1844), 购 扬 州 旧 园 , 拓 新 栋 宇 , 改 名 棣 园 , 园 内 建 戏 台 , 备 戏 班 , 演 出
昆 曲 。 一 时 名 士 常 赴 园 中 作 琴 樽 之 集 , 兼 观 演 出 。 雅 爱 昆 曲 的 士 大 夫 亦 借 台 借 班 , 琢
磨 曲 词 声 韵 及 道 具 化 妆 诸 方 面 的 技 艺 , 极 一 时 之 盛 。
乾 隆 年 间 , 繁 盛 于 扬 州 府 城 的 家 班 , 几 乎 都 是 盐 商 蓄 养 的 , 就 连 唯 一 例 外 的 包 松
溪 家 班 也 是 家 道 甚 富 的 盐 务 官 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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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28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30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徐 珂 :《 清 稗 类 抄 · 豪 侈 类 》“ 汪 太 太 ” 条 , 中 华 书 局 1986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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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第 三 节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与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区 别 及 其 原 因
扬 州 府 城 的 家 班 中 以 文 士 为 主 人 的 家 班 , 与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发 展 轨 迹 和 特 点 是 一
致 的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和 扬 州 府 城 之 间 的 差 异 主 要 是 指 与 盐 商 家 班 之 间 不 同 , 主 要 表
现 在 : 一 ,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除 了 早 期 的 马 继 祖 家 班 和 陈 完 家 班 不 能 确 定 演 出 声 腔 外 , 其
余 的 都 是 昆 曲 家 班 , 而 盐 商 家 班 除 了 昆 班 外 , 还 有 花 部 班 社 如 江 春 的 春 台 班 。 二 ,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出 现 、 繁 盛 、 消 亡 是 与 昆 曲 的 流 播 、 发 展 轨 迹 相 一 致 的 , 家 班 主 人 多 为
文 学 修 养 较 高 的 文 士 缙 绅 ;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的 发 展 则 偏 离 了 昆 曲 发 展 的 轨 迹 , 在 昆 曲 式
微 的 乾 隆 年 间 达 到 了 高 潮 , 家 班 主 人 以 盐 商 为 主 。 三 , 在 家 班 成 员 方 面 也 有 很 多 不 同 ,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成 员 , 主 要 都 是 选 择 没 有 受 过 戏 曲 专 业 训 练 的 男 童 、 女 童 , 经 过 家 班
主 人 的 亲 自 指 导 或 聘 请 专 业 曲 师 教 授 组 成 家 班 的 , 只 有 粲 者 班 是 吸 纳 了 职 业 伶 人 的 。
而 盐 商 的 家 班 成 员 主 要 是 家 班 梨 园 , 直 接 引 进 已 经 成 名 的 职 业 演 员 或 串 客 。 由 于 文 士
缙 绅 对 于 典 雅 艺 术 的 不 懈 追 求 , 以 及 自 身 财 力 的 局 限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以 表 演 生 旦 戏
为 主 ; 而 根 据 《 扬 州 画 舫 录 》 中 对 七 大 内 班 演 员 的 介 绍 , 我 们 发 现 盐 商 家 班 不 仅 有 生
旦 戏 , 同 时 也 比 较 注 重 二 面 、 三 面 等 角 色 的 表 演 。
为 什 么 两 地 之 间 的 家 班 有 如 此 多 的 差 异 呢 ?
首 先 , 与 盐 商 的 兴 起 有 关 。 明 清 时 期 , 随 着 商 品 流 通 范 围 的 日 益 扩 大 , 商 人 的 作
用 日 益 重 要 , 商 人 的 地 位 达 到 了 我 国 封 建 社 会 历 史 上 的 最 高 点 。 其 中 从 事 鱼 、 盐 等 商
品 的 经 营 为 商 人 创 造 了 巨 大 的 财 富 。 据 明 人 宋 应 星 估 计 , 万 历 时 , 扬 州 盐 业 资 本 约 为
三 千 万 两 , 入 清 以 后 , 汪 喜 孙 估 计 则 为 七 八 千 万 两 。 七 八 千 万 两 盐 业 资 本 是 一 个 什 么
样 的 概 念 呢 ? 乾 隆 朝 是 清 代 极 盛 时 期 , 乾 隆 三 十 七 年 (1772) 中 央 户 部 库 存 银 为 七 千 八
百 余 万 两 , 扬 州 盐 商 手 中 积 累 的 商 业 资 本 几 乎 与 此 相 等 。 商 业 资 本 的 高 度 集 中 已 到 了
惊 人 的 程 度 ! 扬 州 盐 商 是 我 国 封 建 社 会 晚 期 的 最 大 财 阀 之 一 , 当 时 人 说 :“ 彼 时 , 盐
业 集 中 在 淮 扬 , 全 国 金 融 几 可 操 纵 。” 157 这 些 巨 额 的 盐 业 资 本 对 扬 州 城 市 经 济 、 文 化
的 繁 荣 与 兴 盛 , 无 疑 是 一 种 极 大 的 推 动 力 , 所 以 当 时 人 说 :“ 扬 州 繁 华 以 盐 盛 ”。 清 代
扬 州 城 内 商 业 、 手 工 业 、 建 筑 业 、 文 化 事 业 与 金 融 业 无 一 不 与 盐 有 关 。 在 龙 头 产 业 —
— 盐 业 的 带 动 下 , 扬 州 城 店 铺 林 立 , 商 品 经 济 十 分 繁 荣 , 成 为 全 国 著 名 的 商 业 城 市 。
扬 州 城 市 商 品 经 济 的 繁 荣 与 发 展 , 为 戏 曲 事 业 的 发 展 提 供 了 有 利 的 条 件 。 清 代 扬 州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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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 宗 宙 :《 清 代 扬 州 盐 商 与 戏 曲 》, 第 44 页 ,《 盐 业 史 研 究 》1999 年 第 2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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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全 国 戏 曲 中 心 之 一 , 其 间 以 乾 隆 时 最 盛 。 因 为 扬 州 盐 商 为 了 迎 接 御 驾 “ 临 幸 ”, 招 待
中 央 及 地 方 官 员 、 士 绅 和 商 人 , 以 及 满 足 自 己 家 庭 的 娱 乐 、 欣 赏 需 要 , 他 们 有 准 备 家
庭 戏 班 的 必 要 。 其 次 , 供 养 一 个 家 班 , 需 要 巨 大 的 资 金 投 入 , 而 拥 有 雄 厚 的 经 济 实 力
的 扬 州 盐 商 , 才 能 供 养 得 起 这 样 的 家 班 。 同 时 盐 商 的 财 雄 赀 厚 和 自 由 人 的 身 份 也 为 他
们 蓄 养 家 乐 , 或 从 事 选 妓 征 歌 之 类 的 活 动 带 来 了 极 大 的 便 利 。
其 次 , 与 雍 正 年 间 开 始 颁 布 的 禁 令 有 关 。 从 明 代 嘉 靖 、 万 历 时 期 到 清 代 的 康 熙 年
间 , 士 大 夫 家 班 盛 极 一 时 ; 从 清 代 雍 正 年 间 开 始 , 由 于 政 府 明 令 禁 止 官 员 蓄 养 家 伶 ,
士 大 夫 家 班 逐 渐 凋 零 。 据 王 利 器 先 生 《 元 明 清 三 代 禁 毁 小 说 戏 曲 史 料 》 载 :
雍 正 二 年 十 二 月 十 八 日 , 奉 上 谕 , 外 官 畜 养 优 伶 , 殊 非 好 事 , 朕 深 知 其 弊 ,
非 倚 仗 势 力 , 就 害 平 民 , 则 送 与 属 员 乡 绅 , 多 方 讨 赏 , 甚 至 借 此 交 往 , 夤 缘 生 事 。
二 三 十 人 , 一 年 所 费 , 不 止 数 千 金 。 如 按 察 使 白 洵 终 日 以 笙 歌 为 事 , 诸 务 俱 已 废
弛 。 原 任 总 兵 官 阎 光 炜 将 伊 家 中 优 伶 , 尽 入 伍 食 粮 , 遂 致 张 桂 生 等 有 人 命 之 事 。
夫 府 道 以 上 官 员 , 事 务 繁 多 , 日 日 皆 当 办 理 , 何 暇 及 此 。 家 有 优 伶 , 即 非 好 官 ,
着 督 抚 不 时 访 查 。 至 督 抚 提 镇 , 若 家 有 优 伶 , 亦 得 互 相 访 查 , 指 明 密 折 奏 闻 。 虽
养 一 二 人 , 亦 断 不 可 徇 隐 , 亦 必 即 行 奏 闻 。 其 有 先 曾 畜 养 , 闻 此 谕 旨 , 不 敢 存 留 ,
即 行 驱 逐 者 , 免 其 具 奏 。 既 奉 旨 之 后 , 督 抚 不 细 心 访 察 , 所 属 府 道 以 上 官 员 , 以
及 提 镇 家 中 尚 有 私 自 畜 养 者 , 或 因 事 发 觉 , 或 被 揭 参 , 定 将 本 省 督 抚 照 徇 隐 不 报
之 例 双 重 议 处 。 158
后 来 , 乾 隆 皇 帝 重 申 了 这 项 禁 令 :
乾 隆 三 十 四 十 月 二 十 日 奉 上 谕 , 朕 恭 阅 皇 考 谕 旨 , 有 饬 禁 外 官 畜 养 优 伶 之 事 ,
圣 谕 周 详 , 恐 其 耗 费 多 金 , 废 弛 公 务 , 甚 且 夤 缘 生 事 , 敕 督 抚 不 时 访 查 纠 参 , 虽
有 一 二 人 , 亦 不 可 徇 隐 。 圣 谕 久 经 编 刊 颁 行 , 督 抚 藩 臬 等 并 存 署 交 代 , 自 当 敬 谨
遵 循 , 罔 敢 违 越 , 何 以 近 日 尚 有 揆 义 托 黄 肇 隆 代 买 歌 童 之 事 ? 岂 伊 等 到 官 后 , 于
衙 门 遵 藏 上 谕 , 庋 之 高 阁 , 全 不 寓 目 耶 ? 一 省 如 此 , 他 省 之 未 经 发 觉 者 , 恐 尚 不
少 ; 一 事 如 此 , 他 司 之 不 能 由 旧 者 , 并 可 类 推 。…… 着 通 谕 直 省 督 抚 藩 臬 等 , 各
宜 正 己 率 属 , 于 曾 奉 禁 革 之 事 , 实 力 遵 行 , 毋 稍 懈 忽 ; 若 再 不 警 悟 , 甘 蹈 罪 愆 ,
非 特 国 法 难 宽 , 亦 天 鉴 所 不 容 关 。 并 将 此 明 白 宣 谕 中 外 知 之 。 钦 此 。 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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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利 器 :《 元 明 清 三 代 禁 毁 小 说 戏 曲 史 料 》, 第 31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1 年 版 。
王 利 器 :《 元 明 清 三 代 禁 毁 小 说 戏 曲 史 料 》, 第 46 页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1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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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第 四 章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与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之 间 的 比 较
士 大 夫 由 于 受 皇 帝 禁 令 的 限 制 , 不 敢 再 蓄 养 家 班 , 而 身 份 自 由 , 又 拥 有 雄 厚 经 济 实 力
的 盐 商 , 取 代 士 大 夫 成 为 影 响 戏 曲 发 展 的 主 流 。 七 大 内 班 的 出 现 是 商 人 家 班 发 展 到 顶
峰 的 标 志 。 嘉 庆 以 后 , 随 着 盐 商 经 济 实 力 的 衰 退 , 商 人 家 班 也 逐 渐 趋 于 瓦 解 , 戏 曲 的
私 人 化 演 出 也 逐 渐 退 出 历 史 舞 台 , 它 从 厅 堂 楼 阁 走 向 茶 园 戏 馆 , 戏 曲 的 职 业 化 暨 商 业
化 演 出 成 为 戏 曲 演 出 的 主 要 形 式 。
再 次 , 与 乾 隆 的 数 度 南 巡 有 关 。 乾 隆 自 十 六 年 (1751 年 ) 至 四 十 九 年 (1784 年 ) 先 后
六 次 南 巡 , 每 次 南 巡 都 要 “ 临 幸 ” 扬 州 。 乾 隆 南 巡 时 , 沿 途 掀 起 了 供 应 戏 剧 献 演 之 风 。
为 迎 接 乾 隆 御 驾 到 来 , 扬 州 官 商 作 了 充 分 准 备 , 他 们 把 包 括 昆 腔 在 内 的 诸 种 腔 调 的 戏
班 征 集 起 来 , 自 城 东 北 高 桥 起 至 迎 恩 亭 七 里 路 之 内 , 两 岸 排 列 档 子 , 由 淮 南 、 北 三 十
总 商 ( 盐 商 ) 分 工 派 段 , 恭 设 香 亭 , 奏 乐 演 戏 。 所 谓 “ 档 子 ” 是 仿 照 京 师 内 府 工 程 构 建
的 , 分 大 中 小 三 号 , 皆 通 景 象 生 。 档 子 内 用 音 乐 锣 鼓 演 奏 , 有 细 吹 音 乐 、 吹 打 十 番 ,
粗 吹 锣 鼓 。 乾 隆 的 六 次 南 巡 强 烈 地 刺 激 了 扬 州 戏 曲 事 业 的 发 展 , 两 淮 盐 务 衙 门 , 在 盐
商 的 支 持 下 , 蓄 养 花 、 雅 两 部 以 备 南 巡 迎 驾 之 需 要 , 有 的 盐 商 家 庭 戏 班 也 作 了 这 种 迎
驾 的 准 备 。
两 淮 盐 务 , 例 蓄 花 、 雅 两 部 以 备 大 戏 。 雅 部 即 昆 山 腔 , 花 部 为 京 腔 、 秦 腔 、
弋 阳 腔 …… 统 谓 之 乱 弹 。 昆 腔 之 胜 , 始 于 商 人 徐 尚 志 征 苏 州 名 优 为 徐 班 , 而 黄 元
德 、 张 大 安 、 汪 启 源 、 程 谦 德 各 有 班 。 洪 充 实 为 大 洪 班 , 江 广 达 为 德 音 班 , 复 征
花 部 为 春 台 班 。…… 此 皆 谓 之 内 班 , 所 以 备 演 大 戏 也 。 160
乾 隆 的 数 度 南 巡 , 所 需 费 用 大 多 由 盐 商 提 供 , 巨 额 的 捐 赠 和 浮 费 造 成 了 两 淮 盐 商 的 困
顿 。 再 加 上 道 光 十 一 年 (1831) 至 十 七 年 (1837), 两 江 总 督 陶 澍 厉 行 盐 政 改 制 , 打 破 了
盐 商 的 垄 断 局 面 。 由 于 少 了 经 济 方 面 的 优 势 , 到 了 嘉 、 道 年 间 , 盐 商 的 家 班 也 就 衰 颓
不 振 了 。 至 此 , 家 班 终 于 在 戏 曲 舞 台 上 完 全 消 失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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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第 5 卷 , 第 107 页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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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结 语
结 语
通 过 上 面 四 个 章 节 的 分 析 , 我 们 对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基 本 情 况 、 特 点 以 及
其 与 扬 州 府 城 之 间 的 差 异 已 经 非 常 清 楚 了 。 通 过 对 这 些 情 况 的 分 析 , 我 们 也 得 出 了 为
什 么 明 清 时 期 在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极 其 繁 荣 , 甚 至 一 度 超 过 了 扬 州 府 城 , 并 出 现 了 极 负 盛
名 的 家 班 的 原 因 。
首 先 , 是 地 理 位 置 的 优 势 。 通 泰 地 区 位 于 扬 州 府 东 南 隅 , 在 地 缘 上 与 苏 州 更 为 接
近 , 仅 有 一 江 之 隔 。 故 而 , 在 昆 曲 从 苏 州 向 周 边 地 区 传 播 的 过 程 中 , 通 泰 地 区 由 于 比
扬 州 府 城 更 靠 近 昆 曲 的 发 源 地 苏 州 , 也 就 顺 理 成 章 地 成 为 了 昆 曲 向 北 方 传 播 的 第 一
站 。 通 泰 地 区 出 现 大 批 昆 曲 家 班 也 就 变 成 了 可 能 。 再 加 上 通 泰 地 区 所 包 括 的 州 县 , 无
一 例 外 的 位 于 水 道 交 通 枢 纽 线 上 , 南 来 北 往 的 文 士 、 商 人 较 多 , 这 样 既 有 利 于 经 济 的
发 展 , 也 有 助 于 文 化 的 传 播 , 有 了 这 两 点 的 长 足 发 展 , 通 泰 地 区 出 现 大 批 昆 曲 家 班 也
就 有 了 物 质 基 础 和 文 化 基 础 。
其 次 , 是 通 泰 地 区 深 厚 的 文 化 底 蕴 。 自 “ 永 嘉 东 迁 , 衣 冠 萃 止 , 艺 文 、 儒 术 , 斯
之 为 盛 。” 161 历 年 来 , 该 地 区 人 物 “ 名 德 相 望 , 风 流 蕴 藉 , 故 其 俗 朴 厚 而 不 争 , 好 学
而 有 文 实 , 诸 贤 之 遗 化 也 。” 162 明 代 为 通 、 泰 二 州 经 济 繁 荣 时 期 。 文 教 大 兴 , 人 才 辈
出 , 著 作 日 富 。 出 现 了 一 大 批 具 有 极 高 文 化 修 养 和 狂 热 艺 术 爱 好 的 文 士 缙 绅 。 这 些 文
士 缙 绅 大 部 分 精 通 音 律 , 鉴 赏 能 力 高 超 , 并 聘 请 了 著 名 的 曲 师 、 名 伶 担 任 教 习 , 如 冒
襄 家 班 就 聘 请 了 著 名 的 曲 师 苏 昆 生 和 阮 大 铖 家 班 的 名 伶 朱 音 仙 , 俞 锦 泉 家 班 的 教 习 是
吴 门 南 曲 首 屈 一 指 的 沈 恂 如 163 。 在 这 些 技 艺 高 超 的 教 习 的 培 养 下 , 家 班 演 员 的 演 出 水
平 自 然 非 同 一 般 。 除 此 之 外 , 大 部 分 通 泰 地 区 家 班 的 主 人 还 亲 自 参 与 了 家 班 的 培 养 ,
亲 为 拍 曲 , 如 陈 完 、 冒 襄 等 等 。 同 时 , 由 于 文 人 之 间 经 常 通 过 观 看 家 乐 的 方 式 彼 此 交
流 , 赋 诗 酬 唱 , 顾 曲 品 题 , 以 示 风 雅 , 这 也 在 客 观 上 促 进 了 家 乐 演 出 技 艺 的 提 高 。 其
中 最 著 名 的 就 是 俞 锦 泉 家 班 , 多 次 随 主 人 外 出 访 友 , 献 艺 于 兴 化 、 扬 州 等 地 , 还 曾 请
冒 襄 加 以 指 点 。 盐 商 的 家 班 由 于 自 身 文 化 素 养 的 局 限 , 在 艺 术 造 诣 方 面 是 及 不 上 通 泰
地 区 的 文 士 家 班 的 。
161 《 光 绪 通 州 直 隶 州 志 》, 第 56 页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52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162
同 上
163 “ 吴 门 南 曲 推 沈 恂 如 , 北 曲 推 沈 子 芬 , 余 客 吴 门 , 恂 如 每 向 余 赞 叹 水 文 诸 姬 独 得 其 传 。” 引 之 冒 襄 《 和 曹 秋
岳 先 生 壬 戌 冬 夜 同 过 俞 水 文 中 翰 宅 观 女 剧 十 绝 原 韵 》 诗 后 注 。
41

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结 语
再 次 , 由 于 盐 商 家 班 自 身 的 特 性 。 一 方 面 , 盐 商 的 文 化 修 养 和 艺 术 水 平 比 不 上 文
士 缙 绅 , 他 们 缺 乏 自 身 培 养 家 班 的 能 力 ; 另 一 方 面 , 盐 商 的 经 济 实 力 相 当 雄 厚 , 他 们
有 财 力 直 接 从 职 业 班 社 或 串 客 中 高 价 招 揽 成 名 的 演 员 , 故 而 , 盐 商 家 班 的 演 出 技 艺 虽
然 也 比 较 高 , 但 是 缺 乏 独 特 性 。 在 蓄 养 家 班 的 目 的 上 , 也 有 很 多 不 同 , 文 士 的 家 班 除
了 用 于 自 娱 外 , 最 多 的 就 是 款 待 宾 朋 和 携 乐 交 游 , 因 此 观 赏 者 以 具 有 较 高 艺 术 欣 赏 水
平 的 文 人 为 主 , 而 且 演 出 的 目 的 除 了 满 足 声 色 需 求 外 , 就 是 为 了 显 示 自 己 的 风 流 文 采 ,
扩 大 自 身 的 知 名 度 。 盐 商 的 家 班 除 了 自 娱 外 , 还 要 应 承 官 府 的 公 差 , 有 时 候 甚 至 是 为
了 拉 拢 、 贿 赂 官 员 , 目 的 相 对 不 单 纯 。 也 正 是 由 于 目 的 和 观 众 不 同 , 两 者 的 家 班 在 规
模 和 演 出 内 容 方 面 也 有 很 大 差 异 。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的 欣 赏 者 以 文 人 为 主 , 所 以 较 多 演
出 典 雅 的 生 旦 戏 , 因 此 家 班 不 需 要 很 大 规 模 , 家 班 成 员 主 要 担 任 生 旦 一 类 的 角 色 。 而
盐 商 家 班 财 大 气 粗 , 规 模 都 比 较 大 , 如 黄 潆 泰 家 班 演 员 极 多 , 达 二 三 百 人 。 演 员 的 角
色 也 极 其 全 面 、 多 样 , 不 仅 有 生 、 旦 , 还 包 括 副 末 、 老 外 、 大 面 、 白 面 、 二 面 、 三 面
等 江 湖 十 二 色 在 内 的 几 乎 全 部 角 色 。 由 于 所 面 向 的 观 众 欣 赏 水 平 的 限 制 , 较 多 演 出 以
小 丑 为 主 的 诙 谐 故 事 和 场 面 热 闹 的 武 打 戏 。 正 是 这 些 原 因 决 定 了 以 盐 商 家 班 为 代 表 的
扬 州 府 城 家 班 在 艺 术 水 平 上 无 法 超 过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
当 然 , 在 当 今 戏 曲 研 究 界 , 对 于 盐 商 家 班 特 别 是 “ 七 大 内 班 ” 在 昆 剧 发 展 史 、 表
演 史 上 的 地 位 , 还 有 不 同 的 论 调 。 一 些 学 者 认 为 , 在 乾 隆 年 间 大 放 异 彩 的 七 大 内 班 ,
在 昆 剧 各 行 当 表 演 的 全 面 发 展 , 才 是 昆 剧 艺 术 水 平 达 到 鼎 盛 的 象 征 。 我 不 否 认 盐 商 家
班 在 昆 剧 表 演 史 上 做 出 的 卓 越 贡 献 ; 但 我 认 为 , 正 是 由 于 盐 商 家 班 过 于 追 求 场 面 上 的
热 闹 , 逐 步 使 昆 剧 背 离 了 其 赖 以 生 存 的 崇 尚 典 雅 的 宗 旨 , 才 为 后 来 昆 剧 的 消 亡 埋 下 了
隐 患 。 所 以 , 在 我 看 来 , 真 正 把 握 了 昆 剧 内 在 精 髓 的 文 士 家 班 , 才 能 代 表 昆 剧 发 展 的
最 高 水 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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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参 考 文 献
参 考 文 献
〔 东 汉 〕 班 固 :《 汉 书 》, 中 华 书 局 1962 年 版 。
〔 南 朝 〕 范 晔 :《 后 汉 书 》, 中 华 书 局 1965 年 版 。
〔 宋 〕 王 溥 :《 唐 会 要 》, 中 华 书 局 1955 年 版 。
〔 明 〕 陶 宗 仪 :《 说 郛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6 年 版 。
〔 明 〕 杨 士 奇 :《 东 里 文 集 》,《 四 库 全 书 》 集 部 第 1238 册 。
〔 明 〕 丘 浚 :《 五 伦 全 备 记 》《 古 本 戏 曲 丛 刊 初 集 》 第 4 函 , 古 本 戏 曲 丛 刊 编 委 会 辑 ,
上 海 商 务 印 书 馆 1954 年 版 。
〔 明 〕 王 守 仁 :《 王 阳 明 全 集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2 年 版 。
〔 明 〕 魏 良 辅 :《 南 词 引 正 》, 钱 南 扬 校 注 :《 戏 剧 报 》1961 年 7、8 期 合 刊 。
〔 明 〕 徐 渭 :《 南 词 叙 录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3 册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 明 〕 何 良 俊 :《 曲 论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4 册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 明 〕 陈 完 :《 皆 春 园 集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182 册 。
〔 明 〕 沈 德 符 :《 万 历 野 获 编 》, 中 华 书 局 1959 年 版 。
〔 明 〕 潘 之 恒 :《 潘 之 恒 曲 话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88 年 版 。
〔 明 〕 焦 竑 :《 澹 园 续 集 》,《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 第 1364 册 。
〔 明 〕 汤 显 祖 :《 汤 显 祖 诗 文 集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2 年 版 。
〔 明 〕 顾 起 元 :《 客 座 赘 语 》, 凤 凰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 明 〕 张 四 维 :《 条 麓 堂 集 》,《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 第 1351 册 。
〔 明 〕 沈 宠 绥 :《 度 曲 须 知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5 册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 明 〕 沈 宠 绥 :《 弦 索 辨 讹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5 册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 明 〕 张 大 复 :《 梅 花 草 堂 集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9 编 第 6 册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 明 〕 梧 子 :《 笔 梦 叙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5 编 第 6 册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 明 〕 曾 羽 王 :《 乙 酉 笔 记 》, 上 海 史 料 丛 编 , 上 海 文 物 保 管 委 员 会 编 1961 年 版 。
〔 明 〕 徐 树 丕 :《 识 小 录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40 编 第 3 册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 明 〕 祁 彪 佳 :《 祁 忠 敏 公 日 记 》,《 中 华 历 史 人 物 别 传 集 》 第 26 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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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参 考 文 献
〔 清 〕 吴 伟 业 :《 吴 梅 村 全 集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0 年 版 。
〔 清 〕 冒 襄 :《 附 书 邵 公 木 世 兄 见 寿 诗 后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 清 〕 宫 伟 镠 :《 庭 闲 州 世 说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子 部 第 244 册 。
〔 清 〕 陈 瑚 :《 得 全 堂 夜 宴 后 记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 清 〕 邓 汉 仪 辑 :《 诗 观 初 集 》,《 四 库 禁 毁 书 丛 刊 》 集 部 第 1 册 。
〔 清 〕 葛 芝 :《 王 氏 先 像 序 》,《 卧 龙 山 人 集 》 第 9 卷 ,《 四 库 禁 毁 书 丛 刊 》 集 部 第 33 册 。
〔 清 〕 尤 侗 :《 西 堂 乐 府 》,《 四 库 禁 毁 书 丛 刊 》 集 部 129 册 。
〔 清 〕 吴 绮 :《 林 蕙 堂 全 集 》,《 四 库 全 书 》 集 部 第 1314 册 。
〔 清 〕 陈 维 崧 :《 迦 陵 词 全 集 》,《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 第 1724 册 。
〔 清 〕 卢 香 :《 冒 巢 民 先 生 传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 清 〕 王 挺 :《 祝 冒 辟 疆 社 盟 翁 先 生 双 寿 序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 清 〕 朱 彝 尊 :《 静 志 居 诗 话 》,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1990 年 版 。
〔 清 〕 钮 琇 :《 觚 剩 续 编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30 编 第 5 册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 清 〕 金 埴 :《 不 下 带 编 》, 中 华 书 局 1982 年 版 。
〔 清 〕 孔 尚 任 :《 湖 海 集 》, 古 典 文 学 出 版 社 1957 年 版 。
〔 清 〕 褚 人 获 :《 坚 瓠 秘 集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3 编 第 10 册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 清 〕 张 廷 玉 等 撰 :《 明 史 》, 中 华 书 局 1972 年 版 。
〔 清 〕 郑 方 坤 :《 名 家 诗 抄 小 传 》, 中 华 书 局 1991 年 版 。
〔 清 〕 汪 之 珩 编 :《 东 皋 诗 存 》 第 43 卷 ,《 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 集 部 第 385 册 , 第 686
页 , 齐 鲁 书 社 1997 年 版 。
〔 清 〕 李 调 元 :《 雨 村 曲 话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8 册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 清 〕 李 斗 :《 扬 州 画 舫 录 》, 中 华 书 局 1960 年 版 。
〔 清 〕 焦 循 :《 剧 说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8 册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 清 〕 俞 樾 :《 荟 蕞 编 》,《 笔 记 小 说 大 观 》 第 2 编 第 4 册 , 台 北 新 兴 书 局 1985 年 版 。
〔 清 〕 金 安 清 :《 水 窗 春 呓 》, 中 华 书 局 1997 年 版 。
〔 清 〕 徐 珂 :《 清 稗 类 钞 》 第 11 册 , 中 华 书 局 1986 年 版 。
〔 清 〕 姚 文 田 :《 广 陵 事 略 》, 广 陵 书 社 第 2003 年 版 。
〔 清 〕 黄 钧 宰 :《 金 壶 七 墨 全 集 》,《 近 代 中 国 史 料 丛 刊 》 第 43 辑 第 428 册 , 文 海 出 版 社 。
《 嘉 庆 重 修 扬 州 府 志 ( 一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41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 嘉 庆 重 修 扬 州 府 志 ( 二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42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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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参 考 文 献
《 光 绪 泰 兴 县 志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51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 光 绪 通 州 直 隶 州 志 》,《 中 国 地 方 志 集 成 》 第 52 册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1991 年 版 。
《 全 清 词 · 顺 康 卷 》, 中 华 书 局 。
陆 萼 庭 :《 昆 剧 演 出 史 稿 》, 上 海 文 艺 出 版 社 1980 年 版 。
王 利 器 :《 元 明 清 三 代 禁 毁 小 说 戏 曲 史 料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1 年 版 。
赵 山 林 :《 历 代 咏 剧 诗 歌 选 注 》 书 目 文 献 出 版 社 1988 年 版 。
胡 忌 、 刘 致 中 :《 昆 剧 发 展 史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89 年 版 。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序 跋 汇 编 》, 齐 鲁 书 社 1989 年 版 。
《 中 国 戏 曲 志 • 江 苏 卷 》,《 中 国 戏 曲 志 》 编 辑 委 员 会 1992 年 版 。
左 东 岭 :《 王 学 与 中 晚 明 士 人 心 态 》,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1992 年 版 。
王 永 宽 、 王 钢 :《 中 国 戏 曲 史 编 年 》, 中 州 古 籍 出 版 社 1994 年 版 。
《 江 苏 戏 曲 志 · 扬 州 卷 》, 江 苏 文 艺 出 版 社 1997 年 版 。
林 子 秋 、 马 伯 良 、 胡 维 定 :《 王 艮 与 泰 州 学 派 》, 四 川 辞 书 出 版 社 2000 年 版 。
郭 英 德 :《 明 清 传 奇 史 》, 江 苏 古 籍 出 版 社 2001 年 版 。
张 发 颖 :《 中 国 戏 班 史 》, 学 苑 出 版 社 2003 年 版 。
周 秦 :《 苏 州 昆 曲 》, 苏 州 大 学 出 版 社 2004 年 版 。
刘 水 云 :《 明 清 家 乐 研 究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
朱 宗 宙 :《 清 代 扬 州 盐 商 与 戏 曲 》,《 盐 业 史 研 究 》1999 年 第 2 期 。
吴 新 雷 :《 扬 州 昆 班 曲 社 考 》,《 东 南 大 学 学 报 》2000 年 第 1 期 。
杨 惠 玲 :《 论 家 班 主 人 对 昆 曲 发 展 所 做 的 贡 献 》,《 艺 术 百 家 》2004 第 3 期 。
杨 惠 玲 :《 从 明 清 家 班 的 历 史 经 验 看 当 下 昆 曲 的 发 展 和 保 护 》,《 中 央 戏 剧 学 院 学 报 》
2005 第 1 期 。
朱 建 华 :《 论 家 班 在 昆 曲 发 展 史 上 的 意 义 》,《 江 苏 广 播 电 视 大 学 学 报 》,2005 年 第 4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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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攻 读 硕 士 学 位 期 间 公 开 发 表 论 文
攻 读 硕 士 学 位 期 间 公 开 发 表 论 文
1、《 巧 妙 的 情 节 , 传 神 的 表 演 —— 青 春 版 〈 牡 丹 亭 • 遇 母 〉 一 出 浅 析 》, 白 先 勇 主
编 《 姹 紫 嫣 红 开 遍 —— 青 春 版 〈 牡 丹 亭 〉 巡 演 纪 实 》,2005•11
2、《 古 典 戏 曲 理 论 的 集 大 成 者 —— 浅 析 〈 闲 情 偶 寄 〉 中 的 戏 曲 理 论 》,《 当 代 学
术 研 究 》,20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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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清 时 期 通 泰 地 区 的 家 班 研 究
后 记
后 记
光 阴 如 梭 , 蓦 然 回 首 间 , 三 年 的 研 究 生 生 活 即 将 谢 幕 , 算 上 本 科 四 载 , 我 在 苏 州
大 学 已 经 度 过 了 七 个 春 秋 。 在 文 学 院 的 七 年 中 , 可 以 回 忆 的 事 或 物 数 不 胜 数 。 至 今 ,
师 兄 司 笛 , 我 们 咿 呀 唱 曲 的 曲 社 活 动 场 景 还 在 脑 海 中 徘 徊 , 每 每 想 到 这 些 珍 藏 在 心 中
的 美 好 往 事 , 我 就 有 些 莫 名 的 伤 感 , 尽 管 正 是 石 榴 花 开 的 五 月 。
忘 不 了 , 碧 波 粼 粼 的 尊 师 轩 , 春 雨 细 , 香 雾 薄 , 柳 丝 长 , 桃 蕊 红 , 竹 笛 绵 , 风 情
万 种 ; 忘 不 了 , 芳 草 依 依 的 校 园 , 松 青 兰 素 , 梅 淡 竹 绿 ; 忘 不 了 , 在 这 粉 墙 黛 瓦 的 校
园 间 曾 经 走 过 的 足 迹 , 恰 如 印 记 已 深 深 烙 在 心 底 , 早 就 镌 刻 进 我 的 灵 魂 。 更 忘 不 了 ,
我 的 导 师 周 秦 先 生 。 先 生 性 格 温 和 , 举 止 儒 雅 , 治 学 严 谨 , 诲 人 不 倦 。 研 究 生 三 年 的
耳 濡 目 染 , 我 取 得 了 长 足 的 进 步 。 先 生 的 谆 谆 教 诲 , 如 同 甘 霖 , 让 我 终 生 受 益 。
在 此 , 我 也 向 辛 勤 栽 培 过 我 的 其 他 老 师 表 示 深 深 的 谢 意 ; 还 要 感 谢 给 予 我 支 持 的
亲 人 , 他 们 帮 我 处 理 了 许 多 繁 琐 的 事 情 , 让 我 可 以 埋 头 写 作 。 同 时 , 我 也 非 常 感 谢 与
我 朝 夕 相 处 , 彼 此 结 下 深 厚 而 纯 真 的 同 窗 之 谊 的 同 门 兄 妹 们 , 在 论 文 的 创 作 过 程 中 也
得 到 了 他 们 不 少 有 益 的 建 议 和 勉 励 , 这 都 必 将 成 为 我 一 生 最 为 宝 贵 的 财 富 。
学 业 虽 暂 时 告 一 段 落 , 但 昆 曲 艺 术 理 论 的 研 究 之 路 却 永 无 止 境 , 吾 辈 心 怀 古 今 ,
魂 系 梨 园 , 蓄 势 待 发 , 积 极 探 索 才 是 其 真 实 的 内 涵 。 几 年 以 来 , 我 的 学 术 道 路 上 不 免
沾 上 了 世 故 和 俗 气 , 但 我 心 里 始 终 留 有 对 于 昆 曲 艺 术 及 其 理 论 真 谛 的 精 神 膜 拜 和 信
仰 , 因 为 继 承 和 发 展 传 统 文 化 对 于 保 持 本 民 族 文 化 的 独 特 性 和 多 样 性 至 关 重 要 。
昆 曲 艺 术 永 远 是 我 精 神 的 港 湾 和 灵 魂 的 皈 依 , 在 文 学 院 的 学 习 与 生 活 , 我 引 以 为
无 上 的 光 荣 , 相 信 明 天 一 定 会 更 好 !
最 后 , 谨 以 此 文 献 给 我 的 婆 婆 !
2007 年 5 月 1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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