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上海都市文化的早期经验与深层结构 - 吴文化网站

第 2 期 上 海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2011 年
业 …… 花 费 比 较 少 的 钱 就 行 了 ; 这 里 有 顾 客 云 集
的 市 场 和 交 易 所 , 这 里 跟 原 料 市 场 和 成 品 销 售 市
场 有 直 接 的 联 系 。 这 就 决 定 了 大 工 厂 城 市 惊 人 迅
速 地 成 长 。” [5]( P301)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 正 是 规 模 前 所
未 有 的 江 南 制 造 局 , 开 启 了 上 海 “ 大 工 厂 城 市 ” 的
发 展 之 路 , 并 随 着 工 业 空 间 的 不 断 拓 展 迅 速 推 进
着 近 现 代 上 海 的 城 市 化 水 平 。 如 僻 居 上 海 东 北 角
的 杨 浦 地 区 , 在 很 短 时 间 内 就 一 跃 成 为 上 海 大 型
工 业 区 。
到 30 年 代 , 杨 浦 地 区 共 有 外 资 企 业
57 家 , 包 括 远 东 最 大 的 火 力 发 电 厂 上 海
电 厂 、 行 业 中 占 垄 断 地 位 的 英 商 杨 树 浦
水 厂 、 杨 树 浦 煤 气 厂 、 密 丰 绒 线 厂 、 中 国
肥 皂 公 司 、 正 广 和 汽 水 公 司 、 怡 和 啤 酒
厂 、 慎 昌 洋 行 等 以 及 颐 中 烟 草 公 司 , 该 公
司 拥 有 2. 5 亿 银 元 资 本 , 年 产 量 占 上 海
卷 烟 总 产 量 80% , 杨 浦 地 区 也 因 此 成 为
上 海 外 资 企 业 最 集 中 、 数 量 最 多 的 一 个
区 域 。
……
杨 浦 的 民 族 工 业 也 发 展 迅 速 , 新 建
的 有 荣 氏 家 族 的 申 新 第 五 、 第 六 、 第 七 棉
纺 织 厂 ; 郭 氏 永 安 系 统 第 一 棉 纺 织 厂 ; 在
电 子 和 机 器 行 业 中 , 建 立 了 亚 浦 耳 灯 泡
厂 和 益 中 机 器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 以 及 闸 北
发 电 厂 、 正 泰 橡 胶 厂 、 中 华 造 船 厂 、 中 国
毛 绒 厂 等 。 至 1937 年 , 民 族 工 业 已 发 展
到 301 家 。 加 上 外 资 企 业 , 杨 浦 境 内 有
中 外 企 业 358 家 , 到 1949 年 5 月 , 更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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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 800 家 。
现 代 工 业 直 接 改 变 了 上 海 传 统 的 商 贸 城 市 形
态 , 使 上 海 逐 渐 融 入 现 代 世 界 以 工 业 化 为 主 题 的
城 市 化 进 程 中 , 并 最 终 使 上 海 成 为 20 世 纪 中 国 的
工 业 中 心 城 市 。 与 农 业 文 明 中 的 大 都 市 主 要 “ 因
商 而 起 ” 不 同 , 现 代 大 都 市 的 核 心 功 能 则 由 “ 交
换 ” 转 换 为 “ 生 产 ”, 并 以 大 量 的 工 业 品 和 日 用 品
彻 底 征 服 了 广 大 的 农 村 , 以 及 城 市 化 水 平 较 低 的
古 代 城 市 。
在 近 代 上 海 的 空 间 新 变 中 , 租 界 是 最 重 要 的
核 心 要 素 之 一 。 作 为 西 方 文 明 在 中 国 的 空 间 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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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 租 界 为 中 西 文 化 交 流 提 供 了 可 靠 的 根 据 地 。
作 为 一 种 异 质 性 的 资 本 要 素 与 经 济 结 构 , 租 界 带
来 了 当 时 最 先 进 的 工 业 生 产 、 管 理 理 念 与 商 贸 技
术 , 特 别 是 它 对 劳 动 生 产 力 的 饕 餮 需 要 和 对 工 业
生 产 资 料 的 现 代 配 置 , 使 各 种 只 有 “ 大 工 厂 城 市 ”
才 可 能 具 备 的 城 市 机 能 与 组 织 , 避 免 了 走 “ 今 日
格 一 物 , 明 日 格 一 物 ” 的 “ 渐 进 ” 之 路 , 在 上 海 城 市
空 间 中 迅 速 生 长 、 壮 大 起 来 。 最 重 要 的 是 , 租 界 还
相 当 严 重 地 刺 激 了 中 国 民 族 资 本 家 的 感 觉 和 欲
望 ,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改 变 了 他 们 对 财 富 的 理 解 和 攫
取 方 式 , 使 近 现 代 中 国 民 族 工 业 在 上 海 地 区 迅 速
发 展 起 来 。 内 外 这 两 种 力 量 在 资 本 与 市 场 的 诱 惑
下 相 互 叠 合 , 极 大 地 提 升 了 上 海 地 区 自 古 就 有 的
国 际 商 贸 功 能 , 使 上 海 城 市 在 空 间 建 构 和 功 能 演
化 上 深 受 西 方 影 响 。 如 上 海 传 统 的 闸 北 和 沪 西 两
大 工 业 区 , 就 是 在 租 界 影 响 下 迅 速 生 产 出 来 的 城
市 新 景 观 。
与 城 市 经 济 空 间 变 化 同 样 重 要 的 , 是 城 市 人
口 的 高 速 集 聚 与 规 模 扩 展 。 城 市 化 的 基 本 涵 义 是
非 农 业 人 口 的 在 城 市 的 聚 集 。 与 古 代 城 市 大 量 涌
入 破 产 农 民 和 游 手 好 闲 者 不 同 , 近 代 城 市 化 进 程
的 核 心 是 产 业 工 人 的 迅 速 增 长 。 正 如 马 克 思 说 :
“ 首 先 必 要 的 不 是 人 口 的 增 长 , 而 是 纯 粹 的 工 业
人 口 的 增 长 。” [6]( P336) 近 现 代 上 海 发 展 的 动 力 也 主
要 来 自 移 民 。 从 人 口 的 构 成 看 ,“ 上 海 人 口 的
85% 来 自 全 国 各 地 , 包 括 江 苏 、 浙 江 、 安 徽 、 广 东 、
福 建 等 18 个 省 区 , 还 有 为 数 不 少 的 国 际 移 民 , 最
多 时 达 到 15 万 人 , 将 近 40 个 国 家 ”。 [7]( P4)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 这 和 一 般 工 业 城 市 的 形 成 和 繁 荣 没 有 什
么 大 的 差 别 。 但 与 前 者 显 著 不 同 的 是 除 了 国 内 移
民 , 还 有 大 量 的 国 外 移 民 。 当 代 学 界 有 一 个 基 本
看 法 , 人 口 的 多 元 化 、 特 别 是 外 国 人 口 在 城 市 居 民
中 的 比 例 , 是 衡 量 一 个 城 市 国 际 化 程 度 的 重 要 指
标 。 就 此 而 言 , 当 时 的 上 海 可 以 说 比 今 天 上 海 的
国 际 化 程 度 还 要 高 , 是 名 副 其 实 的 现 代 大 都 市 。
这 主 要 得 力 于 上 海 的 开 埠 和 租 界 的 发 展 。 在 上 海
开 埠 之 前 , 人 口 主 要 有 四 个 方 面 的 来 源 : “ 一 是 随
着 上 海 陆 地 的 逐 步 形 成 , 从 太 湖 流 域 顺 势 东 迁 过
来 的 , 他 们 是 上 海 地 区 最 早 的 居 民 ; 二 是 在 北 宋 、
南 宋 之 际 , 随 着 宋 王 朝 首 都 南 迁 至 杭 州 , 从 中 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