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方言两字组连读变调的非线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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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 兴 学 院 学 报
Journal of Jiaxing University
第 23 卷 第 2 期 2011 年 3 月
Vol. 23 No. 2 2011. 3
10. 3969 /i. issn. 1008 - 6781. 2011. 02. 017
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的 非 线 性 分 析
曹 智 峰 , 吴 嫣 斐
( 嘉 兴 学 院 外 国 语 学 院 , 浙 江 嘉 兴 314001)
摘 要 : 通 过 对 嘉 兴 方 言 的 音 系 分 析 , 得 出 : 嘉 兴 方 言 舒 声 调 两 字 组 有 两 类 重 音 模 式 , 即 轻 重 型 和 重 轻
型 。 在 轻 重 型 重 音 模 式 下 , 后 字 的 曲 折 调 保 持 不 变 , 前 字 的 声 调 脱 落 。 之 后 , 脱 落 的 声 调 与 载 调 单 位 从 左 至
右 一 一 相 连 。 在 重 轻 型 模 式 下 , 后 字 得 到 一 个 默 认 的 低 调 。 由 此 可 见 , 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和 重 音 模 式
有 着 较 为 密 切 的 关 系 。
关 键 词 : 非 线 性 ; 连 读 变 调 ; 嘉 兴 ; 方 言
中 图 分 类 号 : H173 文 献 标 识 码 : A. 文 章 编 号 : 1008 - 6781( 2011) 02 - 0088 - 07
A Nonlinear Analysis of Jiaxing Disyllabic Tone Sandhi
CAO Zhi - feng,WU Yan - fei
(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Jiaxing University,Jiaxing,Zhejiang 314001)
Abstract: Through a phonological analysis of Jiaxing dialect,we conclude that the six smooth tones of the dialect,
according to the position of stress,neatly divide into two types of metrical patterns,viz. weak - strong ( W - S) and
strong - weak ( S - W) . In the W - S pattern,the tone of the stressed syllable is retained and that of the unstressed
syllable is delinked from the tone - bearing unit. The delinked tonal features are then associated to the TBUs in a one -
to - one fashion from left to right. In the S - W pattern,on the other hand,the tone of the stressed syllable is retained
and the unstressed syllable receives a default low tone. The conclusion we can draw from the present study is that tone
sandhi in Jiaxing dialect may well be,at least partly,influenced by the metrical pattern of a word.
Key words: nonlinear; tone sandhi; Jiaxing
嘉 兴 位 于 浙 江 省 北 部 , 紧 邻 苏 州 、 上 海 、 杭
州 。 嘉 兴 方 言 属 吴 语 苏 沪 嘉 小 片 , 与 上 海 方 言 关
系 密 切 。 本 文 研 究 的 是 原 嘉 兴 城 区 的 方 言 。 迄 今
为 止 , 只 有 个 别 学 者 对 嘉 兴 方 言 做 过 语 音 调 查 。
至 于 嘉 兴 方 言 音 系 分 析 方 面 , 则 鲜 有 其 人 。 最 早
对 嘉 兴 方 言 进 行 语 音 调 查 的 应 该 是 赵 元 任 。 《 现
代 吴 语 研 究 》 一 书 较 为 准 确 地 描 述 了 嘉 兴 方 言 的
语 音 , 但 调 查 结 果 中 空 格 较 多 , 可 见 赵 元 任 并 未
对 嘉 兴 方 言 进 行 详 细 的 语 音 调 查 。 俞 光 中 对 嘉 兴
方 言 的 声 韵 调 做 过 调 查 , 但 只 涉 及 声 母 、 韵 母 和
单 字 调 。 [1]196 钱 乃 荣 对 嘉 兴 话 声 韵 调 和 连 读 变 调 都
进 行 了 调 查 , 得 出 了 较 为 详 细 的 结 果 。 [2]50 鉴 于 至
今 尚 未 有 人 对 嘉 兴 方 言 进 行 过 音 系 分 析 , 本 文 拟
在 自 主 音 段 音 系 学 的 框 架 下 对 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进 行 初 步 的 音 系 分 析 。
一 、 嘉 兴 方 言 的 声 调 及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 一 ) 嘉 兴 方 言 的 单 字 调
俞 光 中 认 为 老 派 嘉 兴 话 有 9 个 声 调 , 而 新 派
只 有 8 个 单 字 调 。
老 派 嘉 兴 方 言 : 阴 平 51, 阳 平 31, 全 阴 上
44, 次 阴 上 213, 阳 上 212, 阴 去 35, 阳 去 14, 阴
入 5, 阳 入 12。
新 派 嘉 兴 方 言 : 阴 平 51, 阳 平 31, 全 阴 上
收 稿 日 期 : 2010 - 12 - 06
作 者 简 介 : 曹 智 峰 ( 1982 - ) , 男 , 浙 江 嘉 兴 人 , 嘉 兴 学 院 外 国 语 学 院 助 教 , 研 究 方 向 为 生 成 音 乐 学 。
网 络 出 版 时 间 : 2011 - 03 - 02 15: 02 网 络 出 版 地 址 : http: / /www. cnki. net /kcms /detail /33. 1273. Z. 20110302. 1502. 001. html? uid =

曹 智 峰 , 吴 嫣 斐 :
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的 非 线 性 分 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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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次 阴 上 213, 阳 上 212, 阴 去 35, 阴 入 5, 阳
入 12。
由 此 看 出 : “ 新 派 没 有 阳 去 , 只 有 8 个 调 。
老 派 阳 去 的 字 , 新 派 并 入 阳 上 ” [1]196 。
钱 乃 荣 认 为 嘉 兴 方 言 有 8 个 声 调 , 分 别 为 阴
平 51, 阳 平 231, 全 清 阴 上 44, 次 清 阴 上 324,
阴 去 334, 阳 去 223, 阴 入 54, 阳 入 12。 [2]50
( 二 ) 嘉 兴 方 言 舒 声 调 的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前 文 提 到 嘉 兴 方 言 共 有 8 个 单 字 调 , 其 中 前
6 个 是 舒 声 调 。 这 6 个 舒 声 调 分 别 是 阴 平 51, 阳
平 231, 全 清 阴 上 44, 次 清 阴 上 324, 阴 去 334,
阳 去 223。 由 这 6 个 舒 声 调 构 成 的 两 字 组 共 有 36
种 组 合 , 其 变 调 情 况 如 表 1。
由 表 1 可 知 , 嘉 兴 方 言 舒 声 调 两 字 组 共 有 10
个 表 层 调 值 , 具 体 情 况 如 表 2 所 示 。
上 文 提 到 的 6 个 舒 声 调 及 其 连 读 变 调 采 用 的
表 1
嘉 兴 方 言 舒 声 调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表
调 类 阴 平 阳 平 全 清 次 清 阴 去 阳 去
阴 平 44 + 51 44 + 51 52 + 22 52 + 22 52 + 22 52 + 22
阳 平 22 + 44 22 + 44 24 + 51 24 + 51 24 + 51 24 + 51
全 清 44 + 51 44 + 51 44 + 33 44 + 33 44 + 33 44 + 33
次 清 22 + 51 22 + 51 22 + 34 22 + 34 22 + 34 22 + 34
阴 去 33 + 51 33 + 51 35 + 31 35 + 31 35 + 31 35 + 31
阳 去 22 + 51 22 + 51 24 + 31 24 + 31 24 + 31 24 + 31
表 2
嘉 兴 方 言 调 类 组 合 明 细 表
调 类 组 合 变 调 情 况 例 词 调 类 组 合 变 调 情 况 例 词
阴 平 + 阴 平 51 + 51→44 + 51 医 生 全 清 阴 上 + 阴 平 44 + 51→44 + 51 火 车
阴 平 + 阳 平 51 + 31→44 + 51 工 人 全 清 阴 上 + 阳 平 44 + 31→44 + 51 酒 瓶
阴 平 + 全 清 阴 上 51 + 44→52 + 22 资 本 全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44 + 44→44 + 33 水 果
阴 平 + 次 清 阴 上 51 + 324→52 + 22 青 草 全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44 + 324→44 + 33 火 腿
阴 平 + 阴 去 51 + 334→52 + 22 青 菜 全 清 阴 上 + 阴 去 44 + 334→44 + 33 广 告
阴 平 + 阳 去 51 + 223→52 + 22 鸡 蛋 全 清 阴 上 + 阳 去 44 + 223→44 + 33 酒 酿
阳 平 + 阴 平 31 + 51→22 + 44 田 鸡 次 清 阴 上 + 阴 平 324 + 51→22 + 51 体 操
阳 平 + 阳 平 31 + 31→22 + 44 羊 皮 次 清 阴 上 + 阳 平 324 + 31→22 + 51 草 鞋
阳 平 + 全 清 阴 上 31 + 44→24 + 51 红 枣 次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324 + 44→22 + 34 体 表
阳 平 + 次 清 阴 上 31 + 324→24 + 51 银 矿 次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324 + 324→22 + 34 草 体
阳 平 + 阴 去 31 + 334→24 + 51 迷 信 次 清 阴 上 + 阴 去 324 + 334→22 + 34 草 案
阳 平 + 阳 去 31 + 223→24 + 51 蚕 豆 次 清 阴 上 + 阳 去 324 + 223→22 + 34 草 帽
阴 去 + 阴 平 334 + 51→33 + 51 凳 子 阳 去 + 阴 平 223 + 51→22 + 51 马 车
阴 去 + 阳 平 334 + 31→33 + 51 太 阳 阳 去 + 阳 平 223 + 31→22 + 51 马 桶
阴 去 + 全 清 阴 上 334 + 44→35 + 31 面 粉 阳 去 + 全 清 阴 上 223 + 44→24 + 31 老 酒
阴 去 + 次 清 阴 上 334 + 324→35 + 31 气 体 阳 去 + 次 清 阴 上 223 + 324→24 + 31 野 草
阴 去 + 阴 去 334 + 334→35 + 31 对 过 阳 去 + 阴 去 223 + 334→24 + 31 冷 气
阴 去 + 阳 去 334 + 223→35 + 31 报 社 阳 去 + 阳 去 223 + 223→24 + 31 马 路
都 是 赵 元 任 的 五 度 制 标 调 方 式 。 为 了 便 于 进 行 分
析 , 我 们 应 当 找 出 这 6 个 声 调 的 底 层 形 式 并 对 其
进 行 音 系 表 征 。 迄 今 为 止 , 有 Yip、Duanmu、Bao
多 位 学 者 提 出 了 各 自 的 声 调 表 征 模 式 。 [3 - 7] 本 文 拟
采 用 Bao [6]7,[7]1 的 声 调 表 征 模 式 , 且 Yip 认 为 这 种
声 调 表 征 模 式 是 最 具 解 释 力 的 。 [8]53 其 调 域 ( register)
, 整 个 声 调 ( the whole tone as a unit) 和 曲 折
调 ( contour tones) 都 能 进 行 扩 展 ( spread) 。 具
[6 - 7]
体 表 征 模 式 见 图 1。
图 1 中 的 TBU 代 表 载 调 单 位 ( tone bearing u-
nit) ,t 代 表 声 调 根 节 点 ( tonal root node) ,r 代 表
调 域 ( register) , 调 域 可 以
为 高 ( H ) , 也 可 以 为 低
( L ) 。 c 代 表 曲 拱 ( contour
) , 它 可 以 分 叉
( branch ) , 也 可 以 不 分 叉 。
图 1
r
TBU
t
c
声 调 表 征 模 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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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叉 时 可 以 表 征 升 调 ( lh) 或 降 调 ( hl) , 不 分 叉
时 表 征 平 调 。
就 嘉 兴 方 言 的 6 个 舒 声 调 的 底 层 形 式 的 音 系
表 征 ,chen 认 为 这 取 决 于 可 观 察 到 的 表 层 声 调 变
化 。 [9]51 徐 云 扬 持 类 似 观 点 , 他 认 为 声 调 的 底 层 调
值 是 由 复 合 词 上 的 表 层 声 调 模 式 决 定 的 。 [10]336
对 嘉 兴 方 言 6 个 舒 声 调 的 调 值 争 议 最 大 的 应
该 是 次 清 阴 上 的 底 层 形 式 。 其 单 字 调 的 调 值 是
324, 但 是 从 表 1 中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 在 前 字 为 次 清
阴 上 的 两 字 组 中 , 次 清 阴 上 的 变 读 调 ( sandhi
tone) 均 为 22, 是 一 个 低 平 调 。 因 而 , 我 们 有 理
由 认 为 , 次 清 阴 上 的 底 层 形 式 是 一 个 低 平 调 。 嘉
兴 方 言 6 个 舒 声 调 的 底 层 形 式 可 作 如 下 表 征 ( 见
图 2) 。
字 组 的 变 调 相 同 , 如 阴 平 + 全 清 阴 上 、 阴 平 + 次 清
阴 上 、 阴 平 + 阴 去 、 阴 平 + 阳 去 。 同 样 , 前 字 相 同 ,
后 字 为 阴 平 、 阳 平 的 两 字 组 的 变 调 也 相 同 , 如 阴 平
+ 阴 平 、 阴 平 + 阳 平 。 据 此 , 我 们 可 将 舒 声 调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分 为 两 类 。 第 一 类 包 括 所 有 后 字 为 全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阴 去 、 阳 去 的 两 字 组 , 第 二 类 包
括 所 有 后 字 为 阴 平 、 阳 平 的 两 字 组 。
生 成 语 言 学 的 创 立 者 乔 姆 斯 基 认 为 , 语 言 学
研 究 的 对 象 是 语 言 知 识 , 这 种 语 言 知 识 通 过 本 族
语 者 的 直 觉 表 现 出 来 。 [14]4 Rose 在 研 究 镇 海 方 言
时 , 通 过 本 族 语 者 的 判 断 来 确 定 两 字 组 中 重 音 的
位 置 。 因 此 , 我 们 可 根 据 本 族 语 者 对 重 音 的 感 知 ,
将 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的 重 音 模 式 分 为 两 类 : 重 轻 型
和 轻 重 型 。 重 轻 型 模 式 包 括 以 下 几 种 组 合 : 阴 平
二 、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的 非 线 性 分 析
( 一 ) 非 线 性 音 系 学
非 线 性 音 系 学 主 要 是 指 韵 律 音 系 学 和 自 主 音
段 音 系 学 。 本 文 只 涉 及 自 主 音 段 音 系 学 。
自 主 音 段 音 系 学 是 在 SPE 的 基 础 上 发 展 而 来
的 。 [11] 在 经 典 生 成 音 系 学 ( SPE) 中 , 一 个 音 段
可 分 解 成 一 栏 双 值 区 别 特 征 。 这 种 由 区 别 特 征 构
成 的 “ 栏 ( column) ” 也 被 称 为 特 征 矩 阵 ( feature
matrix) 。 位 于 矩 阵 内 部 的 区 别 特 征 是 无 序 排 列
的 。 正 是 由 于 这 种 无 序 性 , 我 们 无 法 在 SPE 中 表
征 曲 折 调 。
鉴 于 此 ,Leben、Goldsmith 等 人 提 出 了 自 主
音 段 音 系 学 理 论 ( Autosegmental phonology)
。 [12 - 13] 自 主 音 段 是 相 对 于 音 段 ( segment) 而
言 的 , 它 指 的 是 一 些 超 音 段 特 征 。 自 主 音 段 独 立
构 成 一 个 层 面 , 并 通 过 连 接 线 ( association line) 与
音 段 相 连 。
( 二 ) 自 主 音 段 音 系 学 下 的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通 过 观 察 表 1, 我 们 发 现 在 前 字 调 值 相 同 的 情
况 下 , 后 字 为 全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阴 去 、 阳 去 的 两
图 2 嘉 兴 方 言 6 个 舒 声 调 的 底 层 表 征 形 式
+ 全 清 阴 上 , 阴 平 + 次 清 阴 上 , 阴 平 + 阴 去 , 阴
平 + 阳 去 ; 阳 平 + 全 清 阴 上 , 阳 平 + 次 清 阴 上 ,
阳 平 + 阴 去 , 阳 平 + 阳 去 ; 全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 阴 去 , 全 清 阴
上 + 阳 去 ; 次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阴 去 , 次 清 阴 上 + 阳 去 ; 阴
去 + 全 清 阴 上 , 阴 去 + 次 清 阴 上 , 阴 去 + 阴 去 ,
阴 去 + 阳 去 ; 阳 去 + 全 清 阴 上 , 阳 去 + 次 清 阴 上 ,
阳 去 + 阴 去 , 阳 去 + 阳 去 。 以 上 组 合 均 属 于 上 文
提 到 的 第 一 类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 轻 重 型 重 音 模 式
包 括 所 有 剩 余 组 合 , 它 们 均 属 于 上 文 提 到 的 第 二
类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
1. 轻 重 型 变 调 模 式 。 通 过 观 察 表 1, 我 们 发
现 这 类 组 合 ( 除 阳 平 + 阴 平 、 阳 平 + 阳 平 两 种 组
合 外 ) 有 一 个 共 同 的 变 调 特 点 : 后 字 保 持 自 己 的
曲 拱 不 变 , 前 字 只 带 有 底 层 调 值 的 第 一 个 声 调 特
征 。 因 此 , 我 们 猜 想 这 类 组 合 ( 除 阳 平 + 阴 平 、
阳 平 + 阳 平 两 种 组 合 外 ) 从 底 层 到 表 层 的 推 导 过
程 是 : 后 字 保 持 自 己 的 曲 拱 不 变 , 前 字 的 声 调 特
征 从 曲 拱 节 点 c 脱 落 。 之 后 , 声 调 特 征 与 曲 拱 节
点 c 从 左 到 右 一 一 相 连 。 以 上 连 接 方 式 在 自 主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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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的 非 线 性 分 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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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 音 系 学 中 被 称 为 “ 连 接 惯 例 ”。 分 析 过 程 中 我
们 将 用 “AC” 来 指 代 这 一 连 接 方 式 。
分 析 这 类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 我 们 要 用 到 数 条
规 则 。Chen 在 分 析 汉 语 方 言 连 读 变 调 时 用 到 了 一
条 TSA 规 则 。 [9]69 该 规 则 可 使 轻 音 节 的 曲 拱 ( contour)
节 点 脱 落 , 并 将 这 个 脱 落 的 contour 节 点 连
到 重 音 节 上 。 该 规 则 具 体 内 容 如 图 3 所 示 。
这 条 规 则 过 于 “ 强
大 ”: 轻 音 节 的 contour
节 点 脱 落 颇 为 合 理 , 但
重 音 节 失 去 自 己 的 曲 拱
节 点 并 与 从 轻 音 节 脱 落
的 曲 拱 节 点 相 连 就 显 得
不 太 合 理 了 。 鉴 于 此 ,
图 3 TSA 规 则 a
将 TSA 规 则 重 新 表 述 为 “ 轻 音 节 曲 拱 节 点 上 的 声
调 特 征 ( tonal features) 自 动 脱 落 ”。 具 体 过 程 如
图 4 所 示 ( α,β 指 声 调 特 征 ) 。
Chen 分 析 连 读
表 调 时 还 用 到 了 另
一 条 规 则 。 该 规 则
可 具 体 表 述 为 : 如
果 重 音 节 带 有 降 调 ,
则 该 音 节 声 调 的 调
域 ( register) 为 高 。
该 规 则 可 简 称 为
“ 降 调 高 调 域 ” 规
则 。 [9]69 从 语 音 学 的
角 度 看 , 这 条 规 则
图 4 TSA 规 则 b
很 合 理 。 高 调 域 可 保 证 较 大 的 音 高 变 化 空 间 。 分
析 过 程 中 , 我 们 将 用 “HR” 来 指 代 这 条 规 则 。 接
下 来 我 们 逐 一 分 析 各 种 组 合 的 连 读 变 调 。 ( 见 图
5a - h 轻 重 型 连 读 变 调 推 导 过 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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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 兴 学 院 学 报 第 23 卷 第 2 期
阳 平 + 阴 平 、 阳 平 + 阳 平 的 变 调 非 常 复 杂 ,
本 文 暂 不 作 讨 论 。
2. 重 轻 型 变 调 模 式 。 在 分 析 这 一 模 式 时 , 我
们 主 要 用 到 两 条 规 则 。 第 一 条 规 则 为 默 认 低 调 规
则 ( Default L) , 其 具 体 内 容 可 表 述 为 : 在 两 字 组
中 , 非 重 读 的 后 字 音 节 失 去 其 底 层 调 值 并 获 得 一
个 默 认 低 调 。Chen 在 分 析 汉 语 方 言 连 读 变 调 时 亦
用 到 了 这 条 规 则 : “the prosodically weak,unstressed
syllable in the second position loses its underlying
tone and acquires a default L instead”。 [9]66
第 二 条 规 则 为 强 制 曲 拱 原 则 ( OCP) , 该 规 则 不 允
许 同 一 个 表 征 式 中 出 现 两 个 相 同 的 邻 接 成 分 。 这
条 规 则 既 可 运 用 在 特 征 ( feature) 层 面 上 , 又 可
运 用 在 调 域 ( register) 层 面 上 。 接 下 来 我 们 逐 一
分 析 各 种 组 合 的 连 读 变 调 。( 见 图 6a - e 重 轻 型 连
续 变 调 推 导 过 程 )

曹 智 峰 , 吴 嫣 斐 :
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的 非 线 性 分 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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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 - a
全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 44 + 44→44 + 33) :
图 6 - c
我 们 把 这 类 变 调 中 的 变 读 调 34 看 作 一 个 中 平
调 。 次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阴 去 , 次
清 阴 上 + 阳 去 这 三 种 两 字 组 的 连 读 变 调 可 用 相 同
规 则 推 导 出 来 。
阴 去 + 全 清 阴 上 ( 334 + 44→35 + 31) :
图 6 - b
全 清 阴 上 + 次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 阴 去 、 全
清 阴 上 + 阳 去 这 三 种 两 字 组 的 连 读 变 调 可 用 相 同
规 则 推 导 出 来 。
次 清 阴 上 + 全 清 阴 上 ( 22 + 44→22 + 34) :
图 6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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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 兴 学 院 学 报 第 23 卷 第 2 期
参 考 文 献 :
图 6 - e
阴 去 + 次 清 阴 上 、 阴 去 + 阴 去 、 阴 去 + 阳 去
这 三 种 两 字 组 的 连 读 变 调 可 用 相 同 规 则 推 导 出 来 。
阳 去 + 全 清 阴 上 ( 223 + 44→24 + 31) :
阳 去 + 次 清 阴 上 、 阳 去 + 阴 去 、 阳 去 + 阳 去
这 3 种 两 字 组 的 连 读 变 调 可 用 相 同 规 则 推 导 出 来 。
阳 平 + 全 清 阴 上 、 阳 平 + 次 清 阴 上 、 阳 平 +
阴 去 、 阳 平 + 阳 去 这 4 种 两 字 组 的 连 读 变 调 非 常
复 杂 , 本 文 暂 不 作 讨 论 。
三 、 结 语
嘉 兴 方 言 舒 声 调 两 字 组 有 两 类 重 音 模 式 : 轻
重 型 和 重 轻 型 。 在 轻 重 型 重 音 模 式 下 , 后 字 的 曲
折 调 保 持 不 变 , 前 字 的 声 调 脱 落 。 之 后 , 脱 落 的
声 调 与 载 调 单 位 ( TBU) 从 左 至 右 一 一 相 连 。 在
重 轻 型 模 式 下 , 后 字 得 到 一 个 默 认 的 低 调 ( default
L) 。 由 此 可 见 , 嘉 兴 方 言 两 字 组 连 读 变 调 和
重 音 模 式 有 着 较 为 密 切 的 关 系 。 这 里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 首 字 为 阳 平 的 两 字 组 变 调 情 况 非 常 复 杂 , 在
整 个 变 调 体 系 中 属 于 “ 另 类 ”, 其 变 调 的 音 系 机
制 仍 有 待 进 一 步 研 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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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 任 编 辑 张 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