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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华 大 学综 合 论 文 训 练题 目 : 叠 体 字 的 历 时 考 察与 认 知 比 较 研 究系专姓别 : 中 国 语 言 文 学 系业 : 汉 语 言 文 学 专 业名 : 刘 曼指 导 教 师 : 赵 丽 明 教 授2008 年 6 月 12 日

ABSTRACTOverlapped characters are a kind of Chinese characters of special structure form,which also reflect a kind of word-formation. They existed in historically differentchirographies. This thesis discusses definition, qualification and connotation of theterm of die ti zi( 叠 体 字 ). In order to understand and depict overlapped charactersdiachronically, I have reviewed overlapped characters in three different ancient fonts ofChinese characters and modern Chinese characters comprehensively as much aspossible. Meanwhile, I have tried explaining why overlapped characters occurred, andcharacteristics of their forms, structures and how they reveal relative meanings. Inaddition, I found that the occurring of overlapped characters must satisfy certaintypological requirements by comparison. Necessarily, the right type of charactersmostly should be able to express meanings by fonts and people can get the meaning assoon as seeing them. In some sense, the word-formation of hui yi( 会 意 ) is prerequisite.Keywords: overlapped characters diachronic reviewing comparison cognitionIII

目录第 1 章 引 言 ...............................................................................................................11.1 研 究 背 景 ...................................................................................................................................11.2 研 究 现 状 ...................................................................................................................................21.3 研 究 目 的 及 方 法 .......................................................................................................................3第 2 章 叠 体 字 的 历 时 考 察 ...........................................................................................52.1 叠 体 字 的 定 义 、 定 性 、 判 定 标 准 及 外 延 ...............................................................................52.1.1 叠 体 字 的 名 称 ......................................................................................................................52.1.2 叠 体 字 的 定 义 、 定 性 、 外 延 及 判 定 标 准 ..........................................................................72.2 叠 体 字 的 历 时 考 察 .................................................................................................................102.2.1 甲 骨 文 中 的 叠 体 字 ............................................................................................................102.2.2 金 文 中 的 叠 体 字 ................................................................................................................132.2.3 《 说 文 》 小 篆 中 的 叠 体 字 ................................................................................................162.2.4 小 结 : 古 文 字 阶 段 的 叠 体 字 ............................................................................................272.2.5 今 文 字 阶 段 的 叠 体 字 ........................................................................................................272.2.6 现 代 汉 字 中 的 叠 体 字 ........................................................................................................292.3 小 结 .........................................................................................................................................31第 3 章 叠 体 字 的 认 知 及 比 较 研 究 .............................................................................353.1 叠 体 字 现 象 的 认 知 语 言 学 思 考 .............................................................................................353.2 叠 体 字 现 象 的 类 型 学 思 考 与 比 较 研 究 .................................................................................373.3 叠 体 字 是 形 意 文 字 的 普 遍 现 象 .............................................................................................39第 4 章 结 论 .................................................................................................................41表 格 索 引 .................................................................................................................. XLV参 考 文 献 ............................................................................................................... XLVII致声谢 .................................................................................................................XLIX明 .......................................................................................................................LIV

第 1 章 引 言1.1 研 究 背 景东 汉 许 慎 的 《 说 文 解 字 》( 以 下 简 称 《 说 文 》) 是 我 国 第 一 部 经 典 的 文 字 学 专著 , 成 书 于 和 帝 永 元 十 二 年 ( 公 元 100 年 ), 书 中 广 泛 搜 罗 当 时 所 能 见 到 的 篆 文 、古 文 和 籀 文 。 其 中 有 一 类 特 殊 的 字 ——“ 叠 体 字 ”—— 由 同 一 构 字 部 件 重 复 叠 加而 成 的 汉 字 , 也 是 一 种 特 殊 的 汉 字 造 字 现 象 , 引 起 了 笔 者 的 兴 趣 , 特 撰 文 对 此 加以 探 讨 。叠 体 字 不 仅 是 一 类 形 式 特 殊 的 汉 字 , 也 体 现 了 一 种 特 殊 的 造 字 方 法 , 早 在 甲骨 文 、 金 文 中 就 不 乏 字 例 。 许 慎 《 说 文 解 字 》 首 次 系 统 收 集 ( 为 部 首 者 自 位 于 一部 之 首 , 非 部 首 者 则 列 于 一 部 之 尾 )。 隶 变 后 , 叠 体 字 数 量 大 减 , 但 隶 书 、 楷 书中 还 时 有 字 例 。 叠 体 字 因 为 本 身 字 体 繁 难 、 标 音 不 明 而 逐 渐 被 汉 字 发 展 规 律 淘 汰 ,现 代 汉 字 中 更 不 多 见 , 且 多 限 于 生 僻 字 、 异 体 字 。 考 察 叠 体 字 的 历 时 脉 络 , 可 以作 为 汉 字 发 展 历 史 的 一 个 侧 面 和 缩 影 。1表 1.1 叠 体 字 数 量 统 计 表二 重 字 三 重 字 四 重 字 五 重 字 六 重 字甲 骨 文 集 释 73(82%) 14(15.7%) 2(2.3%)2甲 骨 文 编82(80%) 17(16.7%) 3(3.3%)金 文 诂 林 44(84.6%) 8(15.4%)金 文 编 74(85%) 1 3 2(13.8%) 1(1.2%)1 引 自 韩 卫 斌 (2004)。2 黄 宇 鸿 (2004):《 甲 骨 文 编 》 共 有 叠 体 字 约 98 个 , 占 总 数 4672 的 2.1%。1

二 重 字 三 重 字 四 重 字 五 重 字 六 重 字4说 文 解 字102(70.8%) 37(25.7%) 5(3.5%)汉 语 大 字 典5现 代 汉 语 字典272(65%) 103(24.6%) 39(9.3%) 3(0.7%) 2(0.4%)33(62.2%) 19(35.8%) 1(2%)常 用 字 表 17(74%) 6(26%)1.2 研 究 现 状叠 体 字 , 清 代 “ 说 文 四 大 家 ” 之 一 王 筠 以 “ 叠 文 ” 称 之 , 并 在 《 文 字 蒙 求 》和 《 说 文 释 例 》 两 书 中 分 别 列 出 了 91 字 、87 字 ; 后 来 不 断 有 人 关 注 , 老 一 辈 学者 如 杨 树 达 、 裘 锡 圭 、 高 亨 , 今 人 石 定 果 、 王 作 新 等 , 都 在 各 自 书 中 有 所 论 及 。相 关 论 文 也 有 不 少 , 近 年 来 更 有 三 篇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专 门 研 究 。然 而 , 前 贤 各 书 并 非 研 究 叠 体 字 的 专 著 , 多 简 单 举 例 罗 列 , 未 曾 加 以 深 入 分析 。 近 年 的 一 些 论 文 中 虽 然 不 乏 详 细 讨 论 , 涉 及 叠 体 字 的 形 音 义 及 其 造 字 法 以 至背 后 的 思 想 文 化 内 涵 ; 但 由 于 对 叠 体 字 的 界 定 不 一 , 名 称 各 异 , 所 用 语 料 的 范 围大 小 也 不 同 , 故 统 计 数 据 和 结 论 未 必 令 人 完 全 信 服 。 这 些 论 文 中 , 只 有 崔 云 的 《〈 说文 解 字 〉 叠 文 研 究 》 文 后 依 卷 次 列 出 了 《 说 文 》 中 的 所 有 叠 体 字 , 其 余 论 文 中 但有 数 据 , 未 见 详 录 , 也 不 便 于 后 来 者 进 一 步 研 习 。 因 此 , 笔 者 打 算 依 据 叠 体 字 的严 谨 定 义 重 新 统 计 , 穷 尽 列 举 《 说 文 》 中 的 叠 体 字 , 加 以 补 充 修 订 。4 黄 宇 鸿 (2004): 叠 体 字 146 个 , 占 《 说 文 》 汉 字 总 数 的 1.5%, 有 62 个 是 部 首 ; 其 中 , 二 度 叠 体 字 105个 , 三 度 叠 体 字 35 个 , 四 度 叠 体 字 6 个 。 崔 云 (2007):《 说 文 》 中 实 际 收 录 的 叠 文 是 147 个 , 其 中 , 二度 叠 文 103 个 , 三 度 叠 文 37 个 , 四 度 叠 文 7 个 。 石 定 果 (1996):《 说 文 》 会 意 字 共 635 个 , 同 体 复 重 会意 字 97 个 , 约 占 总 量 的 15.3%。 王 作 新 (2000: 第 141 到 第 142 页 ):《 说 文 》 的 102 个 同 位 会 意 字 , 属二 位 组 合 的 72 字 , 三 位 的 26 字 , 四 位 的 仅 4 字 。5 陈 伟 武 (1997): 根 据 《 汉 语 大 字 典 》 统 计 , 二 符 合 体 字 有 217 个 , 三 符 合 体 字 113 个 , 四 符 合 体 字 39字 , 五 符 合 体 字 只 有 ( 嚚 yin2: 蠢 而 顽 固 ; 奸 诈 ) 和 ( 盗 )2 个 , 六 符 合 体 字 有 1 个 。总 共 372 字 中 , 绝 大 部 分 成 了 死 字 或 有 了 分 化 字 、 通 用 字 。2

再 者 , 已 有 对 叠 体 字 的 讨 论 , 多 限 于 《 说 文 》 小 篆 中 的 字 例 , 上 不 及 甲 骨 文 、金 文 , 下 未 至 汉 隶 、 楷 书 。 韩 卫 斌 《 重 体 字 研 究 》 虽 给 出 了 甲 骨 文 、 金 文 、《 说文 》、 以 至 《 汉 语 大 字 典 》、《 现 代 汉 语 词 典 》、《 现 代 汉 语 常 用 字 表 》 中 的 叠 体 字数 量 , 却 未 见 字 表 , 分 析 角 度 也 仅 限 于 形 音 义 。此 外 , 笔 者 偶 然 看 到 台 湾 学 者 朱 则 奎 《 朱 氏 汉 字 源 典 》 6 中 列 有 “ 併 叠 字 ” 两页 , 共 515 字 , 不 禁 大 喜 , 但 初 步 了 解 后 发 现 , 朱 氏 之 所 谓 “ 併 叠 字 ” 限 定 似 乎过 苛 , 恐 怕 漏 掉 了 一 些 与 《 说 文 》 中 类 型 相 似 的 字 例 , 而 多 繁 难 、 生 僻 的 俗 体 字 、异 体 字 , 其 中 不 少 已 经 “ 死 亡 ”。因 此 , 要 想 厘 清 叠 体 字 发 展 的 历 时 脉 络 , 还 需 要 从 语 料 补 充 和 理 论 探 讨 两 个方 面 完 善 现 有 研 究 成 果 。1.3 研 究 目 的 及 方 法叠 体 字 的 发 展 贯 穿 整 个 汉 字 的 发 展 历 史 ,《 说 文 》 小 篆 中 的 字 例 只 是 一 个 阶段 , 笔 者 意 欲 “ 上 下 求 索 ”, 努 力 穷 尽 性 地 翻 检 甲 骨 文 、 金 文 、 小 篆 、 汉 隶 、 楷书 以 至 现 代 汉 字 中 的 叠 体 字 , 以 求 对 叠 体 字 的 发 展 脉 络 作 历 时 梳 理 和 较 为 全 面 的描 写 。叠 体 字 作 为 一 种 特 殊 的 汉 字 造 字 现 象 , 其 他 文 字 里 是 否 也 有 ? 这 种 造 字 现 象缘 何 发 生 、 兴 衰 ? 其 理 据 和 文 化 背 景 何 在 ? 需 要 我 们 从 比 较 和 认 知 角 度 加 以 探究 。 本 文 试 图 突 破 于 现 有 研 究 成 果 之 处 也 在 于 此 。本 文 主 要 采 用 历 时 考 察 和 比 较 的 研 究 方 法 , 并 尝 试 从 认 知 语 言 学 、 文 字 类 型学 角 度 加 以 理 论 分 析 。6 共 六 册 。 收 入 文 字 84805 个 、 姓 氏 12901 个 。3

第 2 章 叠 体 字 的 历 时 考 察2.1 叠 体 字 的 定 义 、 定 性 、 判 定 标 准 及 外 延2.1.1 叠 体 字 的 名 称已 往 论 著 中 , 叠 体 字 的 名 称 可 谓 五 花 八 门 。 名 不 正 则 言 不 顺 。 我 们 先 来 “ 正名 ”。笔 者 所 见 各 家 之 名 称 如 下 :表 2.1 叠 体 字 的 名 称作 者 名 称 说 明 出 处王 筠叠 文《 说 文 释 例 》、《 文 字蒙 求 》崔 云叠 文分 为 二 度 / 三 度 / 四度 叠 文 ; 同 向 叠 文 、异 向 叠 文《〈 说 文 解 字 〉 叠 文研 究 》高 亨 同 文 会 意 、 对 文 会 意《 文 字 形 义 学 概 论 》7杨 树 达复 文 会 意《 中 国 文 字 学 概 要 》8六 类 会 意 字 中 的 “ 图形 式 会 意 字 ”( 如 :裘 锡 圭重 复 同 一 偏 旁 而 成的 会 意 字从 、 北 , 鬥 、 並 、 雔 )和 “ 利 用 偏 旁 间 的 位置 关 系 的 会 意 字 ”《 文 字 学 概 要 》( 如 : 棗 、 棘 、 炎 、矗 ) 字 例 中 也 有朱 则 奎 併 叠 字 《 朱 氏 汉 字 源 典 》7 《 高 亨 著 作 集 林 》 第 八 卷 《 文 字 形 义 学 概 论 · 古 字 通 假 会 典 ( 存 目 )》, 第 155 页 。8 《 杨 树 达 文 集 》 之 九 《 中 国 文 字 学 概 要 · 文 字 形 义 学 》, 第 202 页 。5

作 者 名 称 说 明 出 处陈 伟 武 同 符 合 体 字 《 同 符 合 体 字 探 微 》石 定 果 同 体 复 重 会 意 字 《 说 文 会 意 字 研 究 》石 定 果同 体 会 意 字《 会 意 汉 字 内 部 结构 的 复 合 程 序 》王 玉 新同 体 会 意即 郑 樵 所 说 的 ‘ 同 母之 合 ’《 汉 字 认 知 研 究 》分 为 二 度 / 三 度 / 四黄 宇 鸿叠 体 字度 叠 体 ; 同 向 叠 体 、反 向 叠 体 ; 上 下 / 左右 / 左 中 右 / 三 角 / 四《〈 说 文 〉 叠 体 字 的构 形 与 意 象 思 维 》角 叠 体分 为 二 合 / 三 合 / 四合 / 五 合 / 六 合 同 符刘 琳同 符 会 意 字会 意 字 ; 同 符 正 书 会《 同 符 会 意 字 初 探 》意 字 、 同 符 反 书 会 意字根 据 构 件 成 字 与 否 ,分 为 真 重 体 字 、 准 重韩 卫 斌重 体 字体 字 ; 又 分 为 二 / 三 /四 / 五 / 六 重 字 及 特《 重 体 字 研 究 》殊 重 体 字 ( 系 “ 抽 象之 象 形 ”)王 作 新同 位 会 意 字《 汉 字 结 构 系 统 与传 统 思 维 方 式 》陈 棣 方二 体 叠 文分 为 同 向 叠 文 、 异 向叠 文《〈 说 文 解 字 〉 二 体叠 文 说 略 》郭 攀重 三 体《 汉 字 重 体 示 “ 多 ”与 重 三 体 形 式 》6

作 者 名 称 说 明 出 处黄 荣 发王 海 平∴ 磊 型 字三 合 同 文 会 意 字《 略 谈 “∴”( 磊 )型 字 的 组 合 》 9《〈 说 文 〉 三 合 同 文会 意 字 小 考 》《 从 数 字 “ 三 ” 看 中增 井 清 子三 体 等 位 会 意 字日 两 国 文 化 的 异 同 》我 们 认 为 , 黄 宇 鸿 给 出 的 “ 叠 体 字 ” 名 称 , 较 王 筠 之 “ 叠 文 ” 为 妥 —— 我 国学 人 心 中 不 免 有 “ 独 体 为 文 ” 的 成 见 , 但 “ 叠 文 ” 大 多 数 是 合 体 字 。 但 若 将 “ 叠文 ” 作 动 宾 短 语 解 , 则 王 筠 暗 示 了 这 一 特 殊 的 造 字 法 —— 独 体 “ 文 ”( 不 限 于 成字 部 件 ) 重 叠 组 合 成 新 的 “ 字 ”,“ 叠 体 字 ” 是 “ 叠 文 ” 的 结 果 。 王 筠 是 清 代 “ 说文 四 大 家 ” 之 一 , 他 采 用 的 这 一 名 称 作 为 术 语 已 深 入 人 心 , 在 论 及 《 说 文 解 字 》时 不 妨 沿 用 ; 但 若 需 广 而 言 之 , 则 不 妨 采 用 黄 氏 之 “ 叠 体 字 ”, 更 符 合 现 代 人 的语 感 习 惯 。 考 虑 到 《 说 文 》 中 还 存 在 同 一 构 字 部 件 方 向 变 化 了 再 重 复 叠 加 ( 相 对 、相 背 、 相 倒 相 承 ) 而 成 的 叠 体 字 , 即 高 亨 先 生 所 谓 “ 对 文 ”( 我 们 仍 延 用 之 ), 故不 妨 用 “ 叠 文 ” 称 相 同 构 字 部 件 ( 方 向 无 变 化 ) 重 复 叠 加 而 成 的 叠 体 字 , 以 “ 叠体 字 ” 总 称 , 即 “ 叠 体 字 ” 包 括 “ 叠 文 ” 和 “ 对 文 ”。 笔 者 不 同 意 将 叠 体 字 限 于会 意 字 , 故 与 上 述 多 种 说 法 相 别 , 朱 则 奎 “ 併 叠 字 ”、 韩 卫 斌 “ 重 体 字 ” 大 体 不差 , 但 前 者 只 言 及 叠 体 字 结 构 方 式 , 不 够 直 观 ; 后 者 与 “ 叠 文 ” 判 然 相 别 , 不 利于 联 想 记 忆 , 故 本 文 仍 采 “ 叠 体 字 ” 称 之 。2.1.2 叠 体 字 的 定 义 、 定 性 、 外 延 及 判 定 标 准我 们 先 来 看 看 几 种 比 较 有 代 表 性 的 “ 叠 体 字 ” 定 义 。刘 琳 《 同 符 会 意 字 初 探 》: 同 符 会 意 字 指 的 是 由 两 个 或 两 个 以 上 形 体 相 同 的 成字 部 件 作 为 意 符 一 次 性 叠 加 合 成 的 会 意 字 。9 其 从 《 说 文 》 等 其 他 一 些 字 典 辞 书 中 发 现 的 二 十 七 个 三 体 叠 文 之 原 初 字 符 中 , 龍 、 鸟 、 页 、 面 、 雷 、雲 、 足 、 舌 、 目 、 田 、 香 、 甲 、 空 、 止 、 小 、 原 、 刀 、 个 、 天 、 士 、 至 、 卤 等 二 十 一 字 所 造 之 三 体 叠 文均 不 见 于 《 说 文 》, 隹 、 言 、 子 、 兔 、 泉 等 所 造 之 三 体 叠 文 为 《 说 文 》 所 收 。《 辞 海 · 语 词 分 册 》 所 收 三 十 余 三 体 叠 文 中 , 犇 ( 奔 )、 贔 (《 宋 本 玉 篇 》:“ 作 力 貌 ”)、 矗 、 (“ 太 ” 之俗 字 )、 掱 ( 扒 手 )、 鑫 、 (《 广 韵 》:“ 惊 风 ”)、 众 (《 说 文 》 中 有 㐺 / 乑 , 系 三 人 相 并 ), 为 《 说 文 》所 未 收 。7

韩 卫 斌 《 重 体 字 研 究 》: 重 体 字 是 指 那 些 由 两 个 或 两 个 以 上 相 同 的 、 能 独 立 表达 一 定 意 义 的 构 件 所 组 成 的 汉 字 。崔 云 《〈 说 文 解 字 〉 叠 文 研 究 》: 叠 文 是 由 相 同 的 部 件 有 变 化 或 者 是 无 变 化 叠加 n 次 (n≥2) 而 成 , 其 间 无 任 何 其 他 部 件 参 与 造 字 的 一 类 字 。黄 宇 鸿 《〈 说 文 〉 叠 体 字 的 构 形 与 意 象 思 维 》: 所 谓 “ 叠 体 字 ”, 又 称 “ 叠 文 ”,是 指 由 两 个 或 两 个 以 上 形 体 相 同 的 构 件 重 叠 组 合 而 成 的 字 。陈 棣 方 《〈 说 文 解 字 〉 二 体 叠 文 说 略 》: 清 代 王 筠 在 《 说 文 释 例 》 中 把 由 两 个或 两 个 以 上 相 同 独 体 字 叠 合 而 成 的 合 体 字 , 称 为 叠 文 。 10 由 两 个 相 同 独 体 字 重 叠而 成 的 , 即 二 体 叠 文 。王 海 平 《〈 说 文 〉 三 合 同 文 会 意 字 小 考 》: 三 合 同 文 会 意 字 是 指 由 三 个 相 同 独体 字 构 建 而 成 的 会 意 汉 字 。上 述 各 定 义 大 同 中 的 小 异 不 容 忽 视 , 即 是 否 限 定 构 字 部 件 成 字 、 是 否 允 许 构件 有 变 化 ( 限 于 方 向 上 的 ), 是 否 包 括 不 止 一 个 构 件 重 复 叠 加 相 同 或 不 同 次 数 ;所 造 之 字 是 否 限 于 合 体 字 、 会 意 字 、 合 体 会 意 字 。 笔 者 采 用 较 为 宽 泛 的 定 义 收 集字 例 , 即 不 论 构 件 成 字 与 否 , 不 排 除 构 件 变 化 方 向 , 不 限 于 一 个 构 件 重 复 叠 加 相同 或 不 同 次 数 ; 当 然 对 所 造 新 字 也 无 限 定 。 但 愿 能 囊 括 曾 经 出 现 过 的 所 有 叠 体 字 ,以 查 其 全 貌 。 因 此 , 叠 体 字 是 指 若 干 ( 多 为 一 个 ) 能 独 立 表 达 一 定 意 义 的 构 件 方向 不 变 或 是 有 变 化 地 重 复 叠 加 两 次 以 上 ( 包 括 两 次 ) 所 造 的 字 。 叠 体 字 多 为 合 体字 , 多 为 会 意 字 , 多 为 合 体 会 意 字 ; 多 为 新 字 , 也 有 异 体 字 。现 有 不 少 学 者 之 所 以 “ 严 格 ” 定 义 叠 体 字 , 可 能 的 原 因 有 二 : 一 是 对 叠 体 字的 分 析 有 偏 颇 , 二 是 为 方 便 探 讨 , 狭 隘 化 了 叠 体 字 的 定 义 , 排 除 了 一 些 归 属 模 糊的 字 例 。 均 有 不 足 。 裘 锡 圭 先 生 对 此 有 精 辟 论 述 , 姑 从 之 。 裘 先 生 将 会 意 字 分 为六 类 : 其 中 之 一 即 “ 重 复 同 一 偏 旁 而 成 的 会 意 字 ”, 如 珏 、 林 、 卉 、 茻 、 䖵 、 蟲 、毳 、 磊 、 森 、 淼 、 羴 、 鱻 、 猋 、 麤 、 犇 、 轟 ; 裘 先 生 认 为 : 重 复 同 一 偏 旁 而 成 的表 意 字 , 并 非 都 是 会 意 字 。 如 艸 、 絲 应 该 看 作 象 物 字 。 即 使 是 会 意 字 , 也 不 见 得一 定 属 于 本 类 , 如 “ 从 ”( 笔 者 按 : 裘 先 生 归 为 图 形 式 会 意 字 )。 不 过 , 大 多 数 重复 同 一 偏 旁 而 成 的 字 , 是 可 以 归 入 本 类 的 。 11 崔 云 (2007) 也 写 道 : 所 谓 “ 叠 文 ”应 当 是 一 类 字 , 这 类 字 不 应 当 仅 仅 隶 属 于 会 意 字 , 还 应 当 包 括 一 些 象 形 字 、 指 事字 在 内 。 我 们 还 应 注 意 , 非 叠 体 字 的 异 体 字 ( 古 文 、 籀 文 、 篆 文 ) 可 能 是 叠 体 字 ,相 同 音 义 、 不 同 写 法 的 叠 文 异 体 字 算 作 一 个 字 。 刘 琳 (2004) 和 韩 卫 斌 (2004)10 笔 者 按 : 王 筠 书 中 并 未 明 确 给 出 “ 叠 文 ” 的 定 义 , 仅 出 现 名 称 及 字 例 。11 裘 锡 圭 《 文 字 学 概 要 》, 第 133 页 。8

都 提 出 了 叠 体 字 的 判 定 标 准 , 但 前 者 的 定 义 与 笔 者 的 定 义 殊 有 不 同 , 在 一 些 焦 点问 题 上 更 持 相 反 意 见 , 故 不 从 ; 韩 卫 斌 (2004) 提 出 的 “ 重 体 字 ” 的 理 解 要 点 倒值 得 借 鉴 12 。笔 者 认 为 叠 体 字 有 广 义 和 狭 义 之 分 , 前 者 定 义 如 上 , 后 者 即 由 相 同 的 成 字 部件 方 向 有 变 化 或 无 变 化 叠 加 两 次 以 上 ( 包 括 两 次 ) 而 成 , 其 间 无 任 何 其 他 部 件 参与 造 字 的 一 类 字 。 韩 卫 斌 根 据 构 件 成 字 与 否 , 将 “ 重 体 字 ” 分 为 真 、 准 两 类 , 其“ 真 重 体 字 ” 与 笔 者 狭 义 叠 体 字 相 类 似 , 但 笔 者 准 叠 体 字 的 外 延 比 其 “ 准 重 体 字 ”要 大 , 因 为 “ 叠 体 字 ” 的 定 义 比 “ 重 体 字 ” 更 为 宽 泛 。 故 “ 准 叠 体 字 ” 包 括 以 下几 类 :1 构 件 非 字 的 ;2 不 止 一 个 ( 两 个 或 两 个 以 上 ) 构 件 重 复 叠 加 相 同 或 不 同次 数 的 ( 均 属 层 次 组 合 方 式 , 不 乏 形 声 字 );3 隶 定 或 楷 化 等 讹 写 成 的 ;4 非 叠体 字 重 复 叠 加 构 成 ( 该 字 的 或 他 字 的 ) 异 体 字 。高 亨 所 谓 “ 对 文 会 意 ”, 即 刘 琳 (2004) 所 谓 “ 同 符 反 书 会 意 字 ” 13 、 崔 云 (2007)、陈 棣 方 (2006) 所 谓 “ 异 向 叠 文 ”、 黄 宇 鸿 (2004) 所 谓 “ 反 向 叠 体 ”, 学 者 在 讨论 叠 体 字 时 或 隐 含 而 不 明 言 , 如 崔 云 以 石 定 果 所 谓 之 “ 关 系 位 ” 14 分 析 ; 石 定 果将 反 文 、 倒 文 排 出 会 意 字 之 外 , 根 据 其 统 计 的 《 说 文 》 叠 体 字 数 据 (97 个 ), 可知 也 将 对 文 排 出 叠 体 字 之 外 。 更 多 人 则 专 门 提 出 讨 论 。 如 《〈 说 文 解 字 〉 二 体 叠文 说 略 》: 从 部 件 组 合 方 向 来 看 , 二 体 叠 文 可 分 为 同 向 叠 文 、 反 向 叠 文 ( 崔 云 :2007, 持 同 说 ); 黄 宇 鸿 (2004): 从 构 件 的 组 合 方 向 来 看 , 叠 体 字 分 为 同 向 叠 体 、反 向 叠 体 。 对 文 与 王 筠 所 谓 “ 反 文 ”( 左 右 相 反 )、“ 到 ( 倒 ) 文 ”( 上 下 颠 倒 ) 15不 同 , 后 者 多 是 独 体 文 , 甚 至 不 成 字 的 字 符 。 我 们 之 所 以 认 为 对 文 也 是 叠 体 字 ,是 因 为 在 古 文 字 —— 甲 骨 文 、 金 文 甚 至 小 篆 都 一 定 程 度 存 在 着 “ 反 正 无 别 ” 现 象 ,即 文 字 符 形 方 向 不 影 响 字 义 , 反 文 和 正 文 音 义 相 同 。 这 一 点 , 刘 琳 (2004) 写 道 :“ 在 大 多 数 情 况 下 , 正 文 和 反 文 是 音 义 无 别 的 , 仍 然 是 同 一 个 部 件 , 属 于 同 符 会意 。” 石 定 果 (1996) 也 写 道 :“ 在 甲 骨 文 、 金 文 中 , 部 件 的 朝 向 是 不 固 定 的 , 每12 即 : 一 是 ( 重 体 字 ) 所 “ 重 ” 之 “ 体 ” 必 须 能 独 立 表 达 一 定 的 意 义 ; 二 是 “ 体 ” 可 以 成 字 也 可 以 不 成 字 ;三 是 其 外 延 包 括 曾 经 出 现 过 的 所 有 重 体 字 ; 四 是 早 期 古 文 字 形 体 的 “ 反 正 无 别 ” 同 样 适 用 于 重 体 字 ; 五是 重 体 字 可 以 根 据 ( 构 件 ) 成 字 与 否 , 分 为 真 准 两 类 。13 指 由 两 个 或 两 个 以 上 形 体 相 同 的 成 字 部 件 作 为 意 符 , 以 相 反 或 者 颠 倒 的 摆 置 方 式 并 列 或 叠 加 构 成 的 同 符会 意 字 , 即 正 文 和 反 文 会 合 构 成 的 会 意 字 。14 即 通 过 构 件 的 相 对 位 置 关 系 来 表 达 一 定 意 义 。( 见 石 定 果 :1993) 崔 云 (2007): 这 种 空 间 上 的 位 置 关 系( 叠 文 构 件 结 构 的 变 化 ) 在 造 字 时 起 了 关 键 性 的 区 别 意 义 的 作 用 。 裘 锡 圭 《 文 字 学 概 要 》( 第 135 页 ):在 重 复 同 一 偏 旁 而 成 的 会 意 字 里 , 有 些 字 的 字 形 也 利 用 了 偏 旁 之 间 的 位 置 关 系 。 例 如 棗 、 棘 、 炎 、 矗 。这 类 字 也 未 尝 不 可 以 归 入 到 B 类 会 意 字 ( 笔 者 按 : 即 “ 利 用 偏 旁 间 的 位 置 关 系 的 会 意 字 ”, 如 杲 、 杳 )里 去 。 李 新 魁 则 在 《 互 体 字 简 论 》 一 文 中 将 形 声 字 中 音 符 、 义 符 相 同 , 因 为 偏 旁 位 置 不 同 而 成 为 不 同 的字 称 为 “ 互 体 字 ”, 如 架 与 枷 、 愁 与 愀 。15 即 张 明 海 (《 反 形 字 浅 论 》)、 王 作 新 (《 汉 字 结 构 系 统 与 传 统 思 维 方 式 》) 所 谓 之 反 形 字 。9

每 无 所 谓 正 、 反 形 之 别 。” 裘 锡 圭 先 生 16 、 王 作 新 (2000) 也 持 相 同 观 点 , 后 者 称之 为 “ 正 反 同 指 ” 或 “ 同 指 反 形 字 ” 17 。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裘 先 生 对 根 据 字 形 研 究 词义 所 采 取 的 审 慎 态 度 ( 也 承 认 表 意 字 字 形 在 词 义 研 究 上 的 作 用 及 重 要 性 ), 称 《 说文 》 中 左 右 反 写 的 反 文 、 上 下 倒 写 的 倒 文 为 “ 改 变 方 向 的 变 体 字 ”, 认 为 “ 这 些字 大 都 并 不 是 这 样 造 成 的 ” 18 。综 上 所 述 , 我 们 认 为 , 叠 体 字 有 广 义 、 狭 义 之 分 。“ 狭 义 叠 体 字 ” 是 指 由 相同 的 成 字 部 件 方 向 有 变 化 或 无 变 化 叠 加 两 次 以 上 ( 包 括 两 次 ) 而 成 , 其 间 无 任 何其 他 部 件 参 与 造 字 的 一 类 字 。 包 括 叠 文 ( 相 同 构 件 方 向 无 变 化 重 复 叠 加 而 成 ) 和对 文 ( 同 一 构 件 及 其 “ 反 文 ”、“ 倒 文 ” 叠 加 而 成 )。“ 广 义 叠 体 字 ” 是 指 若 干 ( 多 为 一 个 ) 能 独 立 表 达 一 定 意 义 的 构 件 方 向 不 变或 是 有 变 化 地 重 复 叠 加 两 次 以 上 ( 包 括 两 次 ) 所 造 的 字 。 包 括 “ 狭 义 叠 体 字 ” 和“ 准 叠 体 字 ”。“ 准 叠 体 字 ” 又 包 括 以 下 几 类 :1 构 件 非 字 的 ;2 不 止 一 个 ( 两 个或 两 个 以 上 ) 构 件 重 复 叠 加 相 同 或 不 同 次 数 的 ( 均 属 层 次 组 合 方 式 , 不 乏 形 声 字 );3 隶 定 或 楷 化 等 讹 写 成 的 ;4 非 叠 体 字 重 复 叠 加 构 成 ( 该 字 的 或 他 字 的 ) 异 体 字 。2.2 叠 体 字 的 历 时 考 察2.2.1 甲 骨 文 中 的 叠 体 字笔 者 所 据 资 料 有 《 甲 骨 文 字 构 形 系 统 研 究 》 附 录 之 《 甲 骨 文 构 形 分 析 总 表 》(1380 字 )、《 甲 骨 文 纳 西 东 巴 文 会 意 字 比 较 研 究 初 探 》 附 录 之 《 甲 骨 文 会 意 字 总表 》 19 (363 个 甲 骨 文 会 意 字 )、《 甲 骨 文 常 用 字 汇 》(432 字 ), 字 形 并 参 考 《 甲 骨文 楷 原 对 应 检 索 》( 网 络 资 源 )。 笔 者 统 计 的 甲 骨 文 字 形 共 2175 个 ( 有 重 复 )。 所得 叠 体 字 74 个 , 比 例 约 为 3.40%。 翻 检 所 得 叠 体 字 如 下 ( 重 复 者 只 统 计 、 列 举 一次 ):16 古 文 字 正 写 反 写 往 往 不 加 区 别 。 见 裘 锡 圭 《 文 字 学 概 要 》, 第 141 页 。17 见 王 作 新 《 汉 字 结 构 系 统 与 传 统 思 维 方 式 》, 第 162 页 。18 分 为 三 种 情 况 :“A 有 的 字 从 较 早 的 古 文 字 字 形 来 看 , 跟 《 说 文 》 认 为 是 它 所 从 出 的 那 个 字 形 , 并 没 有 一正 一 反 的 关 系 。 如 㠯 巳 、 之 帀 ( 匝 )、 旡 欠 、 乏 正 。B 有 的 字 实 际 上 只 作 为 表 意 偏 旁 使 用 , 并 不 能 独 立 成字 。 如

个 ):狭 义 叠 体 字 (52 个 , 叠 二 体 字 40 个 、 叠 三 体 字 9 个 、 叠 四 体 字 3 个 , 对 文 8全 功 能 零 合 成 20 8 字 —— 二 、 三 、 亖 、 廿 、 卅 、 卌 、

全 功 能 零 合 成 16 字 —— 小 ( 正 倒 三 角 均 可 ; 或 为 四 点 , 呈 菱 形 )、 行 、羽 、 彡 ( 三 笔 四 笔 五 笔 , 正 反 无 别 )、 星 ( 或 为 )、 貝、 災 ( 或 为 )、 仌 、 丩 ( 或 为 )、 气 、 月彡 、 少 ( 或 与 小 同 形 )、 非 、 川 、 竹 、 宜 / 俎 ( 或为 );会 形 合 成 3 字 —— 鬥 、 齐 ( 或 倒 三 角 )、 卯 ;2 原 初 字 符 不 止 一 个 (3 个 ):标 形 合 成 1 字 : 并 ( 或 为 ), 会 形 合 成 1 字 : 衛 ( 或 认 为 与 徬同 形 , 疑 有 误 ), 会 义 合 成 1 字 : 。共 得 叠 体 字 74 个 , 其 中 , 狭 义 叠 体 字 52 个 , 准 叠 体 字 22 个 ; 叠 文 60 个 ,对 文 14 个 ; 叠 二 体 字 49 个 , 叠 三 体 字 17 个 , 叠 四 体 字 5 个 , 其 他 3 个 ; 全 功能 零 合 成 24 字 , 会 形 合 成 29 字 , 会 义 合 成 21 字 ( 即 叠 体 会 意 字 共 50 个 ), 标形 合 成 1 字 。 除 了 衛 和 为 层 次 组 合 外 , 其 余 均 是 平 面 组 合 方 式 。以 上 甲 骨 文 叠 体 字 中 , 部 件 的 结 构 形 式 有 时 候 并 不 能 起 到 区 别 意 义 的 作 用 ,存 在 正 反 无 别 现 象 ( 如 : 小 , 主 形 为 三 点 , 正 倒 三 角 均 可 ;

四 笔 五 笔 ;

、 炎 、 臸 、 奻 、 弜 、 絲 、 圭 、畕 、 多 ;

)、 卵 、 二 菐 ( 古 文 業 ) 23 、 邑 ( 燕 系 文 字 、 晋 系 文 字 )、 卝 、 丽 ( 齐 系 文 字 )、行 ;; 气 、 小 、 齊 、 川 ; 少 、2(9 个 ) 筥 、 樊 、 帅 、 幷 ( 或 为 )、 闢 、 閉 、( 二 耒 下 三 犬 24 )、 苁 、( 門 + 卝 );共 得 叠 体 字 85 个 , 其 中 , 狭 义 叠 体 字 56 个 , 准 叠 体 字 29 个 ; 叠 文 69 个 ,对 文 18 个 ; 叠 二 体 字 52 个 , 叠 三 体 字 20 个 , 叠 四 体 字 4 个 , 其 他 9 个 。 除 了第 二 类 准 叠 体 字 8 个 ( 除 了 “ 并 ”) 是 层 次 组 合 外 , 其 余 字 都 是 平 面 一 次 性 组 合 。与 甲 骨 文 类 似 , 金 文 也 出 现 了 以 下 现 象 : 正 反 无 别 ( 友 、 从 、 多 ); 构 件 排列 组 合 方 向 不 定 ( 劦 , 齐 系 文 字 相 并 , 晋 系 文 字 三 角 ; 林 , 或 为 对 文 ; 从 , 或 与比 与 從 同 形 ; 多 , 或 二 肉 相 并 ; 䀠 , 晋 系 文 字 双 目 横 向 相 重 ; 步 , 二 止 相 重 、 相反 相 承 或 变 体 相 背 ; 三 贝 , 晋 系 文 字 倒 三 角 ; 姦 , 或 三 女 相 并 ; 小 , 正 三 角 或 并列 ; 齊 , 正 倒 三 角 或 相 并 , 或 为 三 屮 ; 雔 , 二 隹 相 对 , 与 《 说 文 》 小 篆 不 同 );构 件 数 目 及 叠 加 频 度 不 定 ( 爻 , 或 为 六 笔 三 乂 ; 廾 / 共 , 或 二 手 相 对 加 两 点 ); 异字 同 形 ( 茲 /

三 体 字 一 致 的 正 三 角 形 ( 或 曰 品 / 磊 字 形 ) 结 构 形 式 不 同 , 甲 骨 金 文 中 叠 三 体 字的 结 构 或 三 体 相 并 ( 如 : 森 、 姦 、 劦 , 小 、 齐 ), 或 呈 正 、 倒 三 角 形 。 且 构 件 叠加 的 频 度 不 一 定 区 别 新 字 的 意 义 , 如 豩 , 或 三 豕 ; 羴 , 二 羊 相 重 或 四 羊 ; 二 鹿 ,同 麤 。 但 到 《 说 文 》 小 篆 , 呈 三 角 形 的 叠 三 体 字 则 一 律 规 整 为 正 三 角 。 原 因 何 在 ,还 有 待 探 讨 。 正 反 无 别 在 甲 骨 金 文 中 存 在 , 到 了 小 篆 则 不 然 , 构 件 的 方 向 和 相 互位 置 关 系 形 成 字 义 的 区 别 性 特 征 。 对 文 的 构 件 由 于 方 向 相 反 便 成 了 意 义 相 对 的 字或 字 符 。王 作 新 (2000) 谓 : 据 《 汉 语 古 文 字 字 形 表 》 统 计 , 殷 代 正 反 对 立 的 反 形字 有 207 对 , 在 总 数 中 超 过 20%。《 说 文 》 中 反 形 字 有 34 对 , 其 所 指 显 示 出 区别 性 特 征 , 不 再 是 正 反 同 指 无 别 。 并 认 为 甲 骨 金 文 的 正 反 无 别 体 现 了 汉 字 聚 合结 构 相 反 相 成 的 辩 证 性 26 , 而 《 说 文 》 的 反 形 字 ( 反 文 、 倒 文 ) 的 形 义 对 立 ,并 不 是 完 全 孤 立 静 止 的 两 相 对 立 , 而 是 蕴 涵 着 对 立 转 化 、 周 环 发 展 的 意 义 , 体现 了 圜 道 观 ( 认 为 宇 宙 万 物 永 恒 地 依 循 周 而 复 始 的 圆 环 运 动 , 一 切 自 然 现 象 和社 会 人 事 之 发 生 、 发 展 与 消 亡 , 莫 不 在 环 周 运 动 中 进 行 ) 在 字 义 生 成 中 的 作 用和 影 响 27 。2.2.3 《 说 文 》 小 篆 中 的 叠 体 字《 说 文 》 共 收 字 10516 个 ( 正 篆 9353 个 , 重 文 1163 个 )。 笔 者 统 计 所 得 叠 体字 166 个 , 比 例 约 为 1.58%。 具 体 情 况 如 下 。《 说 文 》 部 首 中 的 叠 体 字 :三 、 玨 、 艸 、 茻 、 吅 、 癶 、 步 、 行 、 品 、 㗊 、 卅 、 誩 、

叠 二 体 字 (81 个 =63 个 + 对 文 18 个 ): 祘 ( 示 部 )、 玨 (

癶 (

叠 四 体 字 (4 个 ): 茻 、 歰 ( 止 部 。 现 代 版 P87《 字 汇 补 》: 歮 与 澀同 )、 㗊 、 㠭 ( 古 文 展 );准 叠 体 字 (54 个 ):1 构 件 非 字 的 (12 字 , 对 文 5 字 ): 冓 ( 甲 骨 金 文 中 系 二 鱼 相 倒 相 对 )、爻 、 羽 、 竹 、 弱 ( 彡 部 )、 仌 、 非 、 卵 、 卯 (mao3,及 其 古 文 )、

文

形 相 对 而 言 对 卧 , 令 人 不 解 ), 夅 ( 服 也 , 使 逆 而 不 顺 者 服 也 )。 对 文 字 形 与 词 义的 一 致 性 相 当 直 观 。甲 骨 文 ( 广 义 叠 体 字 74 个 ,49 个 叠 二 体 字 )、 金 文 ( 广 义 叠 体 字 85 个 ,52个 叠 二 体 字 ) 直 到 小 篆 , 叠 体 字 中 一 直 是 叠 二 体 字 居 多 , 有 上 下 和 左 右 两 种 结 构形 式 , 左 右 相 并 、 相 对 、 相 背 居 多 , 是 因 为 左 右 结 构 在 视 觉 上 更 为 均 衡 、 稳 定 。这 源 于 人 体 器 官 的 排 列 也 都 是 左 右 居 多 , 从 物 理 ( 力 ) 学 上 讲 , 这 样 才 能 平 均 地承 受 重 力 。 对 此 , 李 东 辉 (2001) 指 出 : 对 称 从 生 物 学 角 度 看 , 意 味 着 生 命 与 健康 ; 从 物 理 学 角 度 看 , 意 味 着 稳 定 与 平 衡 。 与 对 称 相 关 的 这 些 性 质 的 生 存 价 值 使人 感 到 愉 悦 , 形 成 了 人 的 美 感 。 故 从 文 化 上 讲 , 中 华 民 族 历 来 重 视 对 陈 , 在 建 筑上 尤 其 讲 求 左 右 对 称 , 古 代 宫 城 表 现 得 尤 为 明 显 。 可 见 , 汉 字 的 结 构 方 式 与 人 的认 知 习 惯 紧 密 相 关 。王 筠 在 《 说 文 释 例 》“ 叠 文 同 异 ” 前 指 出 :“ 凡 叠 三 成 文 者 , 未 有 不 与 本 字 异音 异 义 者 矣 。 其 叠 二 成 文 者 , 则 音 义 异 者 固 多 , 而 同 者 亦 有 之 。” 29 并 据 此 将 叠 二成 字 者 分 为 两 类 , 其 一 即 “ 音 义 与 本 字 同 者 、 叠 文 与 本 字 不 异 ”, 亦 即 《 文 字 蒙求 》《 会 意 》 卷 中 “ 叠 二 成 字 而 疑 即 一 字 者 ”, 共 十 一 字 , 言 阙 者 八 ( 所 列 后 8 字 ):( 二 余 也 , 讀 與 余 同 ; 无 别 )、 㸚 、 屾 、

三 角 ; 羴 、 雥 二 字 在 甲 骨 文 中 呈 倒 三 角 ; 猋 、 驫 、 鱻 在 金 文 中 呈 倒 三 角 ; 灥 , 原小 篆 从 三 泉 , 篆 文 从 一 泉 , 且 灥 言 阙 , 可 见 泉 与 灥 无 别 ;

萨 丕 尔 曾 写 过 这 么 一 段 话 :“ 重 叠 , 或 者 说 根 本 成 分 的 全 部 或 一 部 分 的 重 复 ,它 的 流 行 是 最 自 然 不 过 的 。 这 种 不 说 自 明 的 象 征 性 的 语 法 程 序 , 一 般 用 来 指 如 下的 概 念 : 分 散 , 重 复 , 惯 常 的 行 为 , 体 积 的 延 展 , 增 加 了 强 度 , 持 续 性 。” 33 虽 说是 讲 语 法 程 序 中 的 重 叠 , 但 对 叠 体 字 的 表 意 特 点 也 有 一 定 类 比 作 用 。《 说 文 》 狭义 叠 体 字 ( 相 比 其 原 初 字 符 ) 主 要 表 达 以 下 意 义 : 复 数 ; 程 度 强 化 ; 引 申 、 派 生新 义 ( 参 照 刘 琳 :2004); 与 原 初 字 符 词 义 无 关 。 从 认 知 语 义 学 的 转 喻 认 知 模 式和 隐 喻 认 知 模 式 看 , 叠 体 字 表 义 多 以 转 喻 ( 即 指 代 ) 模 式 为 主 , 用 具 体 概 念 转 喻抽 象 的 概 念 , 如 程 度 强 化 类 和 引 申 派 生 新 义 类 ; 隐 喻 模 式 的 极 少 , 如 奻 ( 讼 也 )、姦 ( 私 也 ), 用 “ 女 ” 作 义 符 表 示 消 极 意 义 ( 恶 习 ), 反 映 了 封 建 社 会 对 女 性 的 歧视 和 偏 见 。 之 所 以 出 现 这 两 种 认 知 模 式 的 不 对 等 , 是 因 为 叠 体 字 的 构 件 作 为 义 符参 构 字 形 时 常 常 是 从 事 物 的 范 畴 或 事 物 间 的 关 系 出 发 , 因 而 通 过 隐 喻 的 认 知 模 式建 立 的 义 符 与 构 成 字 字 义 的 关 系 并 不 多 , 但 是 这 类 关 系 都 涉 及 当 时 的 社 会 制 度 和道 德 观 念 。 整 体 而 言 ,“ 汉 字 构 形 选 择 义 符 往 往 是 通 过 转 喻 的 认 知 模 式 , 区 别 和标 识 字 义 是 义 符 最 主 要 的 功 能 。” 34以 下 分 别 举 例 说 明 叠 体 字 的 表 意 特 点 。( 字 例 亦 多 援 引 刘 琳 :2004, 加 括 号者 未 见 于 《 说 文 》)(1) 表 示 复 数 :表 示 数 量 众 多 : 多 ( 重 也 , 甲 骨 金 文 从 二 肉 会 意 )、 賏 、 林 、 艸 ; 茻 、 品 、㗊 、 乑 、 雥 、 磊 、 灥 、( );表 示 集 合 性 意 义 : 皕 、 豩 、 㚘 、( 牛 牛 )、 雔 、( 隻 隻 )、 珏 、 朋 、( 男 男 )、( 孖 )、卅 ;表 示 总 名 : 卉 、

表 示 性 质 或 者 形 态 : 甡 、 赫 、 龖 、 秝 、( )、 晶 、 淼 、( )、( )、聶 、 森 、 焱 、 羴 、 鱻 、( );表 示 模 拟 声 音 : 轟 、( 砳 )、( 風 風 )、( )、( )、 㣈 ( 按 : 豕 声 );(3) 表 示 引 申 、 派 生 意 义 :表 示 意 义 联 系 : 从 、 比 、 竝 、 覞 、 、 劦 ;

叠 三 体 字 、 叠 四 体 字 , 叠 二 体 字 也 更 符 合 语 言 文 字 的 经 济 化 原 则 , 故 留 传 于 后 世的 也 较 多 。崔 云 (2004) 指 出 :《 说 文 》 叠 体 字 中 共 有 77 个 充 当 了 部 首 , 共 组 合 造 字 990文 。 据 笔 者 统 计 ,《 说 文 》116 个 狭 义 叠 体 字 分 属 109 个 部 首 , 其 中 70 字 即 部 首( 共 领 752 字 , 重 文 31 字 ; 其 中 “ 艸 ” 部 共 458 字 , 重 文 31;“ 門 ” 部 领 62 字 ,“ 䖵 ” 部 领 25 字 ,“ 廾 ” 部 领 17 字 ,“ 行 ” 部 领 12 字 ,“ 鬥 ” 部 领 11 字 , 其 余部 首 领 字 都 很 少 )。 不 光 这 70 个 叠 体 部 首 可 归 入 其 原 初 字 符 所 在 部 首 , 含 有 叠 体( 成 字 ) 构 件 的 部 首 亦 可 归 入 , 如 : 瞿 部 当 归 入 䀠 部 或 目 部 , 皕 部 可 归 入 百 - 白部 , 麻 部 当 归 入

据 石 定 果 《 说 文 》 会 意 字 总 表 37 ,《 说 文 》 叠 体 字 中 有 106 个 会 意 字 : 玨 、 艸 、卉 、 茻 、 吅 、 歰 、 癶 、 步 、 品 、 㗊 、 廿 、 卅 、 譶 、 誩 、 競 、

棘 )、 圭 、 兢 、 舛 、 聶 、 羿 、 棗 ( 变 体 为 二 束 相 重 )、 晶 、 蟲 、 卉 ( 变 体 为 芔 )、磊 、 舁 ; 化 、 關 ( 变 体 或 为 闗 )、 街 。2.2.6 现 代 汉 字 中 的 叠 体 字现 代 汉 字 阶 段 的 叠 体 字 与 今 文 字 阶 段 的 叠 体 字 的 相 同 之 处 在 于 常 用 、 通 用 汉字 中 的 叠 体 字 减 少 , 字 形 符 号 抽 象 性 进 一 步 增 强 , 因 为 简 化 的 作 用 , 汉 字 部 件 进一 步 偏 旁 化 、 笔 画 化 , 以 形 表 意 更 加 隐 而 不 现 , 也 是 汉 字 “ 形 声 化 ” 的 要 求 和 体现 。《 现 代 汉 语 常 用 字 表 》2500 字 个 常 用 字 里 有 叠 体 字 20 个 : 二 、 三 、 双 、 羽 、林 、 森 、 朋 、 炎 、 晶 、 哥 、 多 、 门 、 竹 、 川 、 州 、 比 、 化 、 从 、 众 、 卉 。“ 羽 、朋 、 竹 ” 是 隶 定 后 才 是 的 ,“ 双 、 众 ” 则 是 雙 、 眾 简 化 而 来 , 门 、 州 、 化 、 卉 则看 不 出 叠 体 了 。1000 个 次 常 用 字 中 有 : 吕 ( 说 文 作 呂 )、 品 、 赫 、 兢 ( 说 文 阙 )、12矗 、 棘 ; 异 形 词 中 有 : 掱 手 —— 扒 手 ; 异 体 字 中 有 : 奔 犇 、 并 竝 、 草 艸 、 奸 姦 、渺 淼 、 卯 戼 、 膻 羴 、 哲 喆 。《 现 代 汉 语 通 用 字 表 》(7000 字 ) 中 的 叠 体 字 (55 个 ,20 余 字 已 变 形 为 非叠 体 字 了 ): 二 、 三 、 门 、 廿 、 卅 、 比 、 爻 、 从 、 双 、 卉 、 卯 、 北 、 圭 、 吕 、 竹 、众 、 舛 、 步 、 州 、 羽 、 卵 、 丝 、 非 、 草 、 朋 、 炎 、 珏 、 品 、 聂 、 轰 、 星 、 羿 、 兹 、哥 、 林 、 森 、 棘 、 晶 、 毳 、 焱 、 赑 、 兢 、 磊 、 赫 、 矗 、 鑫 、 竞 、 枣 、 强 、 膻 、 翡 、䖵 、 虫 、 鲜 、 廾 。《 现 代 汉 语 词 典 》 中 的 叠 体 字 : 三 、 棘 、 皕 、 赑 、 非 、 川 、 爻 、 卝 ( 同 “ 矿 ”)、丱 (guan4, 形 容 儿 童 束 发 成 两 角 的 样 子 )、 甡 、 二 、 兢 、 从 、 众 、 双 、 垚 (≠ 尧 )、圭 、 吕 、 品 、 多 、 弱 、 屾 、 猋 、 骉 、 珏 、 林 、 森 、 比 、 步 、 晶 、 毳 、 炎 、 焱 、 燚( 人 名 用 字 )、 磊 、 鑫 、 矗 、 竹 、 羽 、 赫 、 哥 、 卡 、( 棗 = 枣 )、( 芻 = 刍 )、( 喆 = 哲 )、( 二 堯 = 翘 )、( 閆 = 闫 )、( 關 = 关 )、( 姦 = 奸 )、( 絲 = 丝 )、( 轟 = 轰 )、( 戔 = 戋 )、( 祘 = 算 )、( 竝 = 并 )、( 競 = 竞 )、( 聶 = 聂 , 只 作 姓 )、( 蟲 = 虫 )、 羴 (= 膻 )、 犇 (=奔 )、 掱 ( 掱 手 同 扒 手 )。 共 有 60 个 ,18 字 只 作 为 非 叠 体 字 的 繁 体 字 或 异 体 字 存在 。 以 下 字 例 已 变 形 为 非 叠 体 字 了 (16 个 ): 廿 、 卅 、 卌 、 丝 、 丽 、 冓 、 北 、 卵 、州 、 卉 、 兹 ( 茲 = 兹 )、 卯 、 友 、 轰 、 聂 、 羿 。1 variant forms of the same word. 普 通 话 书 面 语 中 并 存 并 用 的 同 音 ( 本 规 范 中 指 声 、 韵 、 调 完 全 相 同 )、同 义 ( 本 规 范 中 指 理 性 意 义 、 色 彩 意 义 和 语 法 意 义 完 全 相 同 ) 而 书 写 形 式 不 同 的 词 语 。 据 《 第 一 批 异 形词 整 理 表 》。2 variant forms of a Chinese character. 与 规 定 的 正 体 字 同 音 、 同 义 而 写 法 不 同 的 字 。 本 规 范 中 专 指 被 《 第 一批 异 体 字 整 理 表 》 淘 汰 的 异 体 字 。29

《 辞 海 · 语 词 分 册 》 中 的 叠 体 字 : 㗊 、 叕 ; 麤 、 三 风 、 鱻 、 驫 骉 、 矗 、 赑贔 、 猋 、 轟 轰 、 羴 羶 、 蟲 、 聶 聂 、 嚞 、 鑫 、 皛 、 磊 、 淼 、 惢 、 焱 、 毳 、 掱 、 犇 、晶 、 森 、 姦 姧 、 芔 卉 、 品 、 、 众 ; 虤 、 兢 、 赫 、 絲 、 兟 、 皕 、 喆 、 棘 、 枣 、 竝並 并 、 玆 兹 、 甡 、 秝 、 哥 、 祘 、 鬥 、 珏 玨 、 門 、 朋 、 非 、

2.3 小 结44材 料 统 计 总 字 数 叠 体 字 数 所 占 比 例 依 据 出 处《 甲 骨 文 构 形分 析 总 表 》、《 甲甲 骨 文 2175 74 3.40%骨 文 会 意 字 总表 》、《 甲 骨 文 常用 字 汇 》《 春 秋 金 文 构金 文 3886 85 2.19%形 分 析 总 表 》、《 战 国 东 方 五国 文 字 字 形 表 》小 篆 10516 166 1.58% 《 说 文 解 字 》东 汉 碑 隶 2108 36 1.71%《 东 汉 碑 隶 构形 分 析 总 表 》隋 唐 五 代 碑 志楷 书3640 45 1.24%《 隋 唐 五 代 碑志 楷 书 构 形 分析 总 表 》《 宋 代 雕 版 楷宋 代 雕 版 楷 书 4717 44 0.93%併 叠 字 84805 515 0.61%常 用 字 表 3500 26 0.74%通 用 字 表 7000 37 0.53%书 构 形 分 析 总表 》《 朱 氏 汉 字 源典 》《 现 代 汉 语 常用 字 表 》《 现 代 汉 语 通用 字 表 》44 出 处 见 文 中 。31

表 2.2 叠 体 字 数 量 历 时 调 查 表从 表 2.2 我 们 虽 然 不 能 断 定 各 个 历 史 时 期 汉 字 中 叠 体 字 的 数 量 及 所 占 比 例 是否 呈 线 性 地 增 加 或 递 减 , 但 能 够 确 定 的 是 , 从 古 文 字 、 金 文 字 而 至 现 代 汉 字 , 叠体 字 大 致 呈 衰 减 趋 势 , 大 量 的 都 被 淘 汰 、 取 代 了 , 尽 管 有 些 还 保 留 在 古 代 文 献 中 。《 汉 语 大 字 典 》 和 《 朱 氏 汉 字 源 典 》 都 收 录 了 从 古 至 今 的 四 五 百 个 叠 体 字 。 即 在现 代 汉 字 之 前 , 叠 体 字 虽 然 呈 衰 减 趋 势 , 但 数 量 上 仍 有 增 长 。 古 代 人 们 为 什 么 长期 使 用 这 一 不 经 济 、 不 能 产 的 造 字 手 段 , 且 多 作 为 生 僻 字 和 异 体 字 , 令 人 不 解 。叠 体 字 早 在 新 石 器 时 代 就 出 现 了 胚 胎 , 到 了 甲 骨 金 文 时 代 已 经 定 型 成 熟 ; 也经 历 了 由 表 形 到 表 意 的 阶 段 。 早 期 叠 体 字 有 不 少 是 象 形 字 或 指 事 字 , 前 者 字 例 有 :门 、 羽 、 晶 ( 星 之 本 字 )、 㸚 ; 当 然 大 量 的 还 是 见 形 知 义 的 会 意 字 。 叠 体 字 总 是处 于 动 态 的 变 化 之 中 , 有 非 叠 体 字 嬗 变 为 叠 体 字 , 如 : 竹 、 叒 ( 若 之 本 字 )、 芻 、双 ; 也 有 叠 体 字 经 过 隶 变 、 楷 化 而 成 为 非 叠 体 字 , 其 演 化 途 径 有 : 简 省 ( 例 如 :絲 — 丝 , 戔 — 戋 , 競 — 竞 , 棗 — 枣 , 轟 — 轰 , 蟲 — 虫 , 聶 — 聂 , 嚞 — 哲 )、 增 繁( 例 如 : 厽 — 垒 , 垚 — 堯 , 劦 — 協 , 茻 — 莽 )、 讹 变 ( 例 如 : 楷 化 为 友 ,隶 变 为 歰 , 竝 隶 变 为 並 )、 声 化 ( 例 如 : 羴 — 羶 , 鱻 — 鲜 , 皛 — 皎 , 艸 — 草 , 㚘— 伴 , 姦 — 奸 , 雥 — 雜 ,

料 的 变 化 )、 汉 字 的 简 化 ( 方 法 有 部 分 省 略 、 部 分 改 变 、 整 字 换 符 、 改 变 构 造 —— 改 变 构 造 材 料 / 造 字 方 法 或 选 用 古 字 ) 46 。 隶 变 过 程 中 汉 字 偏 旁 化 、 笔 画 化 , 符号 性 增 强 、 直 观 象 形 性 减 弱 , 造 字 材 料 变 化 了 , 构 造 方 法 也 演 变 了 , 最 终 以 形 声造 字 为 主 代 替 了 象 形 造 字 和 会 意 造 字 , 见 形 知 义 的 叠 体 字 数 目 大 减 。 汉 字 简 化 导致 汉 字 部 件 进 一 步 偏 旁 化 , 由 标 识 符 号 变 成 类 化 符 号 ( 根 据 认 知 功 能 , 汉 字 形 体可 分 为 相 应 的 三 种 类 型 : 标 识 符 号 、 类 化 符 号 和 区 别 符 号 47 ); 汉 字 的 构 造 材 料 也带 来 了 造 字 方 法 的 改 变 , 对 叠 体 字 的 发 展 演 变 产 生 了 不 小 的 影 响 , 导 致 更 多 的 叠体 字 变 为 非 叠 体 字 。囿 于 材 料 有 限 , 我 们 不 敢 断 定 汉 字 中 叠 体 字 的 数 量 是 否 呈 线 性 地 增 加 或 递 减的 变 化 , 因 为 《 汉 语 大 字 典 》 和 《 朱 氏 汉 字 源 典 》 都 收 录 了 古 今 四 五 百 字 的 叠 体字 , 古 代 人 们 为 什 么 长 期 使 用 这 一 不 经 济 、 不 能 产 的 造 字 手 段 , 且 多 作 为 生 僻 字和 异 体 字 , 令 人 不 解 。 但 我 们 能 够 确 定 的 是 , 在 现 代 通 用 、 常 用 汉 字 中 的 叠 体 字比 古 文 字 时 期 为 少 , 所 以 大 量 的 叠 体 字 都 被 淘 汰 、 取 代 了 , 尽 管 有 些 还 保 留 在 古代 文 献 中 。46 参 看 王 玉 新 (2000)。47 王 玉 新 《 汉 字 认 知 研 究 》, 第 23 页 。33

第 3 章 叠 体 字 的 认 知 及 比 较 研 究3.1 叠 体 字 现 象 的 认 知 语 言 学 思 考认 知 语 言 学 认 为 语 义 是 体 验 性 的 , 与 人 的 身 体 ( 神 经 系 统 ) 构 造 和 日 常 生 活48经 验 有 关 , 当 然 也 跟 人 所 在 的 社 会 文 化 有 关 。 汉 字 叠 体 字 多 二 合 结 构 , 与 人 的认 知 习 惯 、 思 维 方 式 及 中 华 民 族 的 文 化 背 景 有 关 。人 的 身 体 器 官 多 是 成 对 的 两 个 , 人 对 数 字 的 认 识 也 起 源 于 此 , 人 最 先 知 道 的数 字 无 疑 是 一 、 二 。 双 对 的 对 称 有 一 种 均 衡 感 和 稳 定 感 , 也 因 此 给 人 一 种 安 全 感 ,左 右 对 称 尤 其 如 此 。 而 且 中 华 民 族 历 来 喜 欢 对 称 , 表 现 为 一 种 起 于 效 仿 自 然 的 “ 偶对 ( 两 两 对 立 相 合 ) 思 维 ”( 王 作 新 语 ), 叠 二 体 字 ( 尤 其 是 左 右 结 构 ) 的 大 量 出现 就 是 这 种 审 美 习 惯 的 显 著 表 现 。 而 对 称 的 不 绝 对 性 则 导 致 叠 二 体 字 既 可 表 示 积极 肯 定 意 义 , 又 可 表 示 消 极 否 定 意 义 , 比 如 对 文 。 此 外 , 叠 体 字 组 合 方 式 齐 全 ,具 有 明 显 的 强 化 信 息 的 造 意 功 能 , 体 现 了 造 字 者 的 具 ( 意 ) 象 性 、 整 体 ( 合 ) 性思 维 特 征 , 也 都 是 中 华 民 族 历 来 的 思 维 习 惯 。人 对 概 念 世 界 的 认 识 和 表 现 不 仅 与 物 质 的 身 体 器 官 、 神 经 系 统 有 关 , 也 因 为其 自 身 的 参 与 和 固 有 的 思 维 特 点 而 具 备 了 主 观 性 , 这 也 是 认 知 语 言 学 对 我 们 的 启发 。比 “ 二 ” 还 大 还 多 的 “ 三 ” 就 非 一 个 人 独 力 所 能 及 , 所 以 “ 三 ” 就 代 表 大 、多 和 群 体 的 意 思 。 人 类 的 思 维 进 一 步 发 展 , 注 意 到 自 己 的 手 指 、 脚 趾 有 五 个 、 十个 , 这 样 “ 三 ” 又 成 了 起 点 , 变 成 了 “ 小 数 ”, 因 此 ,“ 三 ” 又 可 以 代 表 小 。 可 以说 ,“ 三 ” 是 人 们 认 识 数 字 的 过 渡 点 。 叠 三 体 字 的 语 义 发 展 便 是 双 向 的 , 可 大 、多 、 程 度 加 深 , 也 可 小 、 少 、 精 微 。 可 以 说 叠 三 体 示 多 在 世 界 早 期 文 字 中 具 有 一定 的 普 遍 性 , 其 他 文 字 虽 然 未 必 有 如 汉 字 那 样 的 叠 三 体 会 意 字 , 但 象 形 字 和 指 事字 中 还 是 可 以 看 到 类 似 现 象 , 如 水 书 中 的 象 形 字 风 、 泉 、 雨 , 都 大 致 是 三 体 ; 东巴 文 象 形 字 星 、 雨 , 丁 头 字 、 圣 书 字 的 山 、 水 也 不 例 外 , 圣 书 字 中 的 三 小 竖 还 固定 表 多 数 ; 壮 字 107hung( 大 ) 或 三 大 相 叠 , 瑶 字 新 造 会 意 字 sieu 轰 ( 三 鸟 ?)48 参 看 莱 考 夫 (2007)。35

是 与 汉 字 类 似 的 正 三 角 品 字 形 ; 东 巴 文 单 体 符 号 三 体 示 多 则 有 : 雨 、 星 、 草 、 土 、石 、 果 等 字 49 。对 数 字 的 认 识 , 在 各 民 族 之 间 既 有 共 性 , 又 有 个 性 。 比 如 埃 及 圣 书 字 也 是 三小 竖 ( 指 事 字 ) 代 表 多 数 , 而 日 本 人 对 “ 三 ” 的 理 解 则 与 汉 字 叠 三 体 所 表 示 的 诸多 义 类 相 似 。 我 们 知 道 在 日 本 对 汉 字 有 两 种 读 法 —— 训 读 和 音 读 。 训 读 是 日 本 独有 的 读 音 , 而 音 读 属 于 中 国 汉 字 的 读 音 。 在 日 本 基 本 上 每 个 汉 字 都 会 有 训 读 和 音读 两 个 读 音 , 并 且 有 些 汉 字 训 读 发 音 也 不 止 一 个 , 音 读 也 如 此 。“ 三 ” 的 音 读 有さんsan、 训 读 有 みmi、みつmitu、みっつmittu。 在 数 字 “ 三 ” 发 音 读 的 san 时其 意 义 是 指 多 , 所 组 词 汇 的 语 义 也 以 多 为 主 , 但 也 有 例 外 ;“ 三 ” 为 训 读 发 音 的词 汇 以 表 示 “ 少 ” 为 主 。 可 以 看 出 日 本 传 统 观 念 认 为 “ 三 ” 属 于 小 数 , 把 “ 三 ”看 作 大 数 , 带 有 “ 多 ” 的 引 伸 义 也 许 受 了 中 国 的 影 响 。 中 国 人 重 视 阴 阳 , 偶 数 为阴 , 奇 数 为 阳 , 三 是 阳 数 , 并 因 此 得 到 日 本 人 民 的 重 视 和 喜 爱 , 视 为 吉 祥 数 字 ;而 “ 三 ” 在 中 国 古 代 文 化 中 则 更 多 承 载 着 哲 理 意 蕴 , 如 老 子 《 道 德 经 》 中 写 到 :一 生 二 , 二 生 三 , 三 生 万 物 。 许 慎 《 说 文 》 释 三 为 天 地 人 之 道 , 古 人 的 “ 三 光 ”指 的 就 是 日 、 月 、 星 ( 辰 ), 因 此 “ 三 ” 在 中 国 文 化 里 既 是 万 物 生 长 的 起 点 , 又可 指 代 总 括 完 备 的 三 方 , 很 多 时 候 都 可 以 不 确 指 而 表 示 多 、 群 体 概 念 或 总 名 ; 几何 学 上 ( 不 在 一 条 直 线 上 的 ) 三 点 成 面 , 从 一 维 越 为 二 维 。 而 且 因 为 三 可 算 大 数 ,亦 可 谓 “ 小 ” 数 , 因 此 叠 三 体 字 的 词 义 就 可 以 双 向 引 申 50 。 而 叠 三 体 字 的 结 构 以正 三 角 形 为 主 ( 小 篆 和 现 代 汉 字 皆 然 ), 甲 骨 金 文 中 或 出 现 倒 三 角 形 、 三 体 相 并 ,那 是 因 为 造 字 之 初 , 字 体 结 构 不 稳 定 ; 倒 三 角 形 头 重 脚 轻 , 在 视 觉 上 不 稳 定 , 三体 相 并 布 局 上 过 于 繁 琐 , 都 不 如 正 三 角 形 均 衡 美 观 。除 了 以 三 示 多 这 一 共 性 , 我 们 在 其 他 文 字 中 也 看 到 了 一 些 类 同 现 象 , 表 现 了人 类 思 维 发 展 同 期 的 共 性 。 意 义 相 同 或 相 近 的 词 的 象 形 字 、 指 事 字 在 形 体 上 或 相近 , 如 水 书 指 事 字 上 下 与 汉 字 类 似 , 左 右 则 同 汉 字 方 向 相 反 ; 近 似 甲 骨 金 文 的 水书 “ 说 、 卯 , 水 、 雨 、 河 , 門 、 八 , 戊 、 癸 ” 等 字 , 虽 然 均 为 ( 指 事 或 象 形 的 )独 体 字 , 但 也 能 看 出 对 称 重 叠 的 痕 迹 ; 东 巴 文 指 事 字 一 二 三 五 七 九 就 是 直 观 地 笔画 叠 加 ; 众 ( 两 人 + 许 多 点 )、 林 ( 两 祖 + 许 多 点 ) 则 为 叠 体 再 加 许 多 点 表 示 多 数 ;露 、 霜 、 裂 ( 对 称 并 加 震 动 笔 ); 会 意 字 谈 ( 二 人 相 对 、 言 语 相 接 )、 婚 ( 三 人 场景 ); 东 巴 文 象 物 而 对 称 的 字 则 有 : 贝 、 看 、 见 、 裤 ; 复 合 符 号 ( 字 ): 蛆 、 伴 侣 ,49 字 例 参 看 周 有 光 《 世 界 文 字 发 展 史 》 相 关 插 图 。50 参 看 增 井 清 子 《 从 数 字 “ 三 ” 看 中 日 两 国 文 化 的 异 同 》。36

打 架 ( 二 人 手 相 交 , 像 鬥 )、 秋 千 、 分 ( 加 位 置 符 ); 东 巴 和 巫 师 商 量 ;“ 夜 里 伴侣 谈 心 , 早 晨 夫 妻 商 量 ” 等 字 有 叠 体 的 痕 迹 。3.2 叠 体 字 现 象 的 类 型 学 思 考 与 比 较 研 究伊 斯 特 林 在 《 文 字 的 产 生 和 发 展 》 的 《 表 词 文 字 和 词 素 文 字 的 产 生 和 发 展 的规 律 》 一 章 提 及 : 汉 字 中 还 用 结 合 几 个 相 同 的 字 的 方 法 表 示 一 个 词 ( 用 两 个 和 三个 相 同 的 最 简 单 的 字 组 合 表 示 词 ), 例 如 : 林 、 森 、 炎 、 焱 、 四 雷 ( 作 “ 霹 雳 ”解 )、 奻 ( 吵 架 、 纷 争 )、 姦 51 。 在 此 章 论 及 的 其 他 文 字 , 如 埃 及 文 字 、 苏 美 尔 文52字 、 阿 兹 特 克 文 字 、 复 活 节 岛 文 字 、 玛 雅 文 字 都 没 有 这 种 特 殊 的 造 字 法 ( 至 少没 有 突 出 而 大 量 的 表 现 ), 苏 美 尔 文 字 还 与 汉 字 一 样 有 会 意 造 字 法 且 词 多 单 音 节 。这 种 造 字 法 可 归 于 “ 六 书 ” 之 会 意 ——“ 用 一 个 词 形 内 含 有 两 个 表 示 更 简 单 意 义的 词 的 表 意 词 字 组 合 、 结 合 ”( 伊 斯 特 林 语 ) 来 表 示 复 杂 意 义 和 抽 象 意 义 。 这 是因 为 丁 头 字 、 圣 书 字 、 马 亚 字 都 只 表 意 和 表 音 , 不 表 形 ; 汉 字 的 甲 金 文 字 部 分 表形 , 能 望 文 生 义 , 故 有 合 体 会 形 或 会 义 的 叠 体 字 。 叠 体 字 表 音 不 明 , 一 般 在 表 词( 意 ) 文 字 中 才 有 , 而 且 主 要 是 在 其 尚 能 “ 见 形 知 义 ” 的 阶 段 。 因 此 除 了 汉 字 ,其 他 不 表 形 的 “ 意 音 文 字 ” 中 就 没 有 显 著 的 叠 体 造 字 现 象 , 不 过 , 丁 头 字 有 不 乏叠 体 符 号 表 音 的 字 例 , 表 音 文 字 女 书 和 四 川 规 范 彝 文 中 也 有 极 少 量 叠 体 表 音 的 字例 。 汉 字 隶 变 之 后 亦 无 象 形 , 隶 书 楷 书 表 意 和 表 音 , 不 表 形 , 故 叠 体 字 大 减 , 不是 被 形 声 字 淘 汰 替 代 了 , 就 是 被 简 化 、 省 略 、 隶 定 楷 化 、 书 写 讹 变 成 了 非 叠 体 字 ,或 者 作 为 音 符 增 加 表 义 构 件 而 成 了 形 声 字 。周 有 光 先 生 在 《 比 较 文 字 学 初 探 》 的 《 意 音 文 字 》 卷 中 论 及 : 丁 头 字 、 圣 书字 、 汉 字 、 马 亚 字 、 彝 文 ( 这 是 自 源 的 典 型 的 “ 意 音 文 字 ”; 云 南 规 范 彝 文 表 意和 表 音 , 四 川 规 范 彝 文 只 表 音 ), 除 了 汉 字 也 都 没 有 出 现 叠 体 字 。 而 象 形 为 主 的“ 形 意 文 字 ” 东 巴 文 大 量 表 形 , 也 表 意 和 表 音 53 , 其 会 意 字 有 三 大 特 点 : 一 、 同文 会 意 和 对 文 会 意 很 少 ( 笔 者 按 : 如 搭 箭 架 、 镞 、 搭 矛 架 、 我 们 、 二 女 - 姐 妹 、二 人 - 踢 / 携 手 等 , 叠 体 构 件 参 与 造 字 的 还 有 17 字 ,“ 人 人 ” 出 现 得 较 多 ), 异51 参 看 伊 斯 特 林 《 文 字 的 产 生 和 发 展 》, 第 144 到 第 146 页 。52 据 赵 丽 明 老 师 介 绍 , 玛 雅 字 中 也 有 “ 组 合 两 个 以 上 已 造 现 成 字 所 含 的 意 义 表 意 ( 以 义 会 意 )” 的 字 , 如 “ 绿 ”字 两 形 相 反 , 为 对 文 ; 会 意 为 “ 更 新 变 绿 ”、“ 变 化 ” 义 。53 周 有 光 : 东 巴 文 共 有 象 形 字 1076 个 (47%;“ 象 形 为 主 ” 是 “ 形 意 文 字 ” 的 共 同 特 点 ), 会 意 字 ( 包 括 指事 字 )761 个 (34%), 形 声 字 ( 包 括 假 借 字 )437 个 (19%; 跟 汉 字 甲 骨 文 形 声 字 的 比 例 大 约 20% 相 近 )。37

文 会 意 占 多 数 ; 二 、 象 形 程 度 高 , 抽 象 程 度 低 ; 三 、 用 比 拟 等 手 法 造 字 54 。 从 类型 学 上 讲 , 在 叠 体 造 字 上 , 东 巴 文 与 汉 字 的 可 比 性 最 强 。 只 是 它 比 古 汉 字 更 原 始 。周 有 光 先 生 所 谓 “ 汉 字 型 文 字 ” 分 为 孳 乳 仿 造 和 变 异 仿 造 两 类 , 后 者 如 西 夏 字 ,即 有 “ 部 件 重 叠 ” 合 成 字 ( 聚 、 唇 、 双 、 分 、 中 、 畦 、 边 、 立 ), 类 似 汉 字 “ 双 、林 、 朋 ” 等 , 有 的 在 中 间 加 一 竖 55 。 周 先 生 没 有 将 此 类 字 算 在 “ 会 意 ” 合 成 字 里边 。 但 我 们 可 以 说 这 类 字 就 是 会 意 字 。 先 生 指 出 : 西 夏 字 “ 借 意 ” 于 汉 字 , 是 一种 “ 再 生 文 字 ”, 没 有 “ 象 形 ” 和 “ 指 事 ”, 但 是 西 夏 人 重 视 学 习 汉 字 的 “ 六 书 ”。在 西 夏 字 的 “ 六 书 ” 中 ,“ 会 意 ” 最 发 达 ,“ 形 声 ” 次 之 ; 而 且 总 方 向 是 走 表 意 道路 , 不 走 表 音 道 路 56 。 因 此 我 们 看 到 了 与 汉 字 类 似 的 叠 体 字 。 但 据 李 新 魁 (《 论 西夏 文 的 形 体 结 构 和 造 字 方 式 》) 介 绍 : 西 夏 文 会 意 字 的 构 成 , 多 是 “ 异 体 会 意 ”,“ 同 体 会 意 ”( 如 汉 字 的 “ 众 ”“ 炎 ” 等 ) 的 字 极 少 ( 唇 、 果 、 福 ), 在 数 量 上 与汉 字 叠 体 字 不 能 相 比 。 但 其 “ 离 音 而 制 形 ”, 大 部 分 的 字 缺 乏 与 读 音 上 的 必 然 联系 , 却 与 汉 字 叠 体 字 的 表 音 不 明 相 似 。我 们 知 道 汉 字 叠 体 字 中 有 少 数 的 象 形 字 、 指 事 字 ( 独 体 文 ), 更 多 的 都 是 ( 合体 ) 会 意 字 。 现 在 公 认 的 “ 六 书 ” 次 序 是 象 形 、 指 事 、 会 意 、 形 声 、 转 注 、 假 借 ,有 人 认 为 前 四 者 是 造 字 法 , 后 两 者 是 用 字 法 , 但 考 察 一 下 文 字 发 展 史 , 我 们 就 知道 这 不 全 对 , 不 少 民 族 的 汉 字 型 文 字 都 利 用 了 “ 假 借 ” 造 字 , 而 在 周 有 光 先 生 看来 ,“ 转 注 ” 也 是 一 种 被 广 泛 运 用 的 造 字 法 。 周 有 光 先 生 将 “ 转 注 ” 解 释 为 “ 异化 ”, 略 改 原 有 的 字 形 和 读 音 , 代 表 意 义 和 读 音 相 近 而 不 同 的 语 词 ( 或 曰 “ 字 形略 变 、 字 义 略 异 ”)。 汉 字 叠 体 字 中 对 文 即 可 归 入 此 类 。 当 然 , 汉 字 中 也 还 有 不 少非 叠 体 字 亦 可 归 入 此 类 。 如 世 、 孑 、 孓 等 。 而 发 展 到 形 声 字 阶 段 , 就 出 现 了 李 新魁 所 谓 “ 互 体 字 ”, 如 : 怠 与 怡 、 怒 与 忄 奴 、 衾 与 衿 、 惑 与 忄 或 、 愁 与 愀 、 架 与枷 、 愈 与 愉 、 悲 与 悱 、 忠 与 忡 、 崇 ( 宗 山 、 山 宗 )、 崑 ( 昆 山 、 山 昆 ) 等 , 并 称《 说 文 》 中 共 有 二 十 八 对 ( 五 十 六 个 ); 现 代 则 有 七 八 十 对 、 一 百 多 个 了 。 李 先生 认 为 互 体 字 在 “ 转 变 ” 规 律 方 面 与 转 注 字 中 的 反 文 和 倒 文 相 同 , 都 是 以 形 体 部位 的 移 动 作 为 创 造 的 关 键 , 其 字 义 都 是 由 本 字 发 生 出 来 的 。 但 是 在 具 体 的 方 法 上却 有 差 异 。 反 文 和 倒 文 的 转 注 字 是 单 体 字 , 只 能 在 方 向 上 变 动 ; 互 体 字 则 是 合 体形 声 字 , 可 以 在 偏 旁 的 位 置 上 变 动 。 转 注 字 基 本 上 应 该 是 声 近 、 形 异 、 义 同 或 义54 据 喻 遂 生 《 纳 西 东 巴 文 概 论 》, 转 引 自 范 常 喜 《 甲 骨 文 纳 西 东 巴 文 会 意 字 比 较 研 究 初 探 》( 附 录 之 《 纳 西东 巴 文 会 意 字 总 表 》 中 共 列 有 319 个 会 意 字 )。55 参 看 周 有 光 《 比 较 文 字 学 初 探 》, 第 263 到 第 264 页 。56 参 看 周 有 光 《 比 较 文 字 学 初 探 》, 第 264 页 。38

反 , 而 互 体 字 是 三 者 俱 异 ( 但 在 音 义 上 有 密 切 关 系 , 可 能 是 一 字 分 化 出 来 的 , 彼此 之 间 存 有 发 展 递 变 的 痕 迹 )。 这 样 一 些 形 声 字 的 异 体 字 就 该 被 排 除 在 外 , 如 桃与 木 兆 、 峰 与 峯 、 略 与 畧 等 。 周 先 生 也 在 著 作 中 指 出 了 “ 转 注 ” 造 字 法 在 其 他 文字 中 的 应 用 , 如 东 巴 文 ( 其 会 意 字 兼 转 注 者 尤 多 , 常 以 相 同 构 件 稍 加 变 换 造 出 不同 的 字 。 见 范 常 喜 :2004 附 录 之 《 纳 西 东 巴 文 会 意 字 总 表 》)、 西 夏 文 、 圣 书 字 ( 人与 饥 饿 与 祈 求 、 皮 革 与 染 色 、 行 进 与 后 退 、 喜 悦 与 倒 下 、 船 舶 与 翻 船 )、 马 亚 字 、丁 头 字 等 。 如 东 巴 文 转 注 字 : 月 与 夜 、 饭 与 饿 、 人 与 卧 、 鬼 与 死 、 站 与 坐 与 跳 与舞 与 走 与 跑 、 爬 与 跪 、 左 与 右 等 , 都 是 通 过 字 符 方 向 或 细 微 改 变 符 形 来 示 意 的 。汉 字 中 , 小 与 少 、 子 与 孑 孓 、 木 与 朩 、 夊 与 夂 、 从 与 比 、 化 与 北 等 , 以 及 《 说 文 》其 余 的 几 十 个 反 文 、 倒 文 , 也 都 是 同 样 的 转 注 造 字 法 。 周 有 光 先 生 写 到 : 圣 书 字 、丁 头 字 中 的 转 注 字 , 二 者 和 汉 字 , 外 表 形 体 迥 然 各 异 , 可 是 内 在 结 构 如 出 一 辙 。这 不 仅 说 明 “ 六 书 ” 有 普 遍 适 用 性 , 还 说 明 了 汉 字 内 在 结 构 的 一 般 性 。3.3 叠 体 字 是 形 意 文 字 的 普 遍 现 象形 意 文 字 往 往 用 “ 位 置 ” 作 为 表 达 意 义 的 辅 助 手 段 ,“ 位 置 ” 有 表 形 兼 表 意的 性 质 。 除 了 上 举 的 东 巴 文 , 另 一 种 “ 形 意 文 字 ” 沙 巴 文 也 有 类 似 现 象 , 比 如 在一 个 长 方 图 幅 中 , 画 在 左 上 角 表 示 早 上 , 画 在 右 下 角 表 示 夜 晚 。 这 也 是 许 多 早 期文 字 的 共 同 方 法 。 但 这 种 情 况 在 根 据 汉 字 “ 变 异 仿 造 ” 的 西 夏 文 中 也 有 体 现 。 据李 新 魁 (1978) 介 绍 : 利 用 偏 旁 换 位 ( 或 称 为 “ 移 位 法 ”), 是 西 夏 文 的 构 字 手 段之 一 ( 如 人 / 心 、 水 / 鱼 、 来 / 往 、 电 / 雷 、 枝 / 叶 )。 类 似 于 汉 字 的 愈 - 愉 、 枷- 架 、 含 - 吟 等 57 。 一 些 双 音 节 词 , 表 现 于 文 字 上 写 为 同 一 个 偏 旁 换 位 而 成 的 两 个字 ( 蝇 、 旋 风 、 革 登 )。 这 样 所 造 成 的 不 同 的 字 , 往 往 是 近 义 的 , 或 者 是 在 意 义上 有 联 系 的 。 周 有 关 先 生 称 为 “ 部 件 互 换 ” 合 成 字 ( 或 “ 转 注 ”), 左 右 互 换 或 小部 分 互 换 :( 指 — 趾 、 煮 — 熬 、 悔 — 改 、 诽 — 谤 、 姻 — 缘 、 砍 — 断 、 藏 — 匿 、 水— 鱼 ) 58 。 这 类 似 于 叠 体 字 中 的 对 文 , 或 棗 、 棘 等 。从 上 可 见 叠 体 字 是 形 意 文 字 的 普 遍 现 象 及 其 “ 见 形 知 义 ” 的 特 点 。 叠 体 字 的表 意 特 点 则 反 映 了 人 们 的 认 知 习 惯 、 思 维 方 式 和 文 化 背 景 。 也 印 证 了 认 知 语 义 学所 谓 之 语 义 的 体 ( 经 ) 验 (embodied) 性 。57 李 新 魁 《 互 体 字 简 论 》 一 文 中 称 之 为 形 声 字 中 的 “ 互 体 字 ”。58 参 看 周 有 光 《 比 较 文 字 学 初 探 》, 第 263 页 。39

通 过 比 较 我 们 发 现 , 叠 体 字 的 发 生 有 其 类 型 学 背 景 , 主 要 在 以 形 表 义 、 见 形知 义 和 具 有 会 意 造 字 法 的 文 字 中 出 现 , 如 形 ( 表 ) 意 文 字 东 巴 文 、 意 音 文 字 西 夏文 。 某 些 表 音 文 字 或 拼 音 文 字 也 有 叠 体 符 号 表 音 构 字 ( 词 ), 但 已 超 出 本 文 讨 论范 围 。世 界 文 字 是 丰 富 多 彩 的 , 经 过 比 较 , 我 们 只 发 现 了 一 些 大 异 中 的 小 同 , 但 这些 “ 小 同 ” 所 反 映 的 人 类 认 知 方 面 的 共 性 在 类 型 学 上 还 是 有 价 值 的 。40

第 4 章 结 论一 、 本 文 通 过 大 量 的 资 料 考 察 , 并 参 考 了 各 家 已 有 之 说 法 , 认 为 “ 叠 体 字 ”,有 广 义 和 狭 义 之 分 。所 谓 “ 狭 义 叠 体 字 ” 是 指 由 相 同 的 成 字 部 件 方 向 有 变 化 或 无 变 化 叠 加 两 次 以上 ( 包 括 两 次 ) 而 成 , 其 间 无 任 何 其 他 部 件 参 与 造 字 的 一 类 字 。 包 括 叠 文 ( 相 同构 件 方 向 无 变 化 重 复 叠 加 而 成 ) 和 对 文 ( 同 一 构 件 及 其 “ 反 文 ”、“ 倒 文 ” 叠 加 而成 )。狭 义 叠 体 字 主 要 是 叠 体 ( 亦 是 合 体 ) 会 意 字 , 中 有 极 少 数 的 象 形 字 和 指 事 字 ;对 文 的 存 在 又 涉 及 周 有 光 先 生 所 谓 “ 转 注 ” 造 字 法 ; 在 狭 义 叠 体 字 的 演 变 过 程 中 ,则 有 “ 假 借 ” 的 加 入 , 因 为 虽 然 字 形 是 汉 字 的 本 体 , 但 音 义 才 构 成 区 别 性 特 征 ,字 形 不 同 、 音 义 相 近 者 可 归 并 。 如 畕 / 畺 归 并 为 形 声 字 “ 疆 ”, 弜 / 彊 归 并 简 化 为“ 强 ” 等 。所 谓 “ 广 义 叠 体 字 ” 是 指 若 干 ( 多 为 一 个 ) 能 独 立 表 达 一 定 意 义 的 构 件 方 向不 变 或 是 有 变 化 地 重 复 叠 加 两 次 以 上 ( 包 括 两 次 ) 所 造 的 字 。“ 广 义 叠 体 字 ” 包括 “ 狭 义 叠 体 字 ” 和 “ 准 叠 体 字 ”。“ 准 叠 体 字 ” 又 包 括 以 下 几 类 :1 构 件 非 字 的 ;2 不 止 一 个 ( 两 个 或 两 个 以上 ) 构 件 重 复 叠 加 相 同 或 不 同 次 数 的 ( 均 属 层 次 组 合 方 式 , 不 乏 形 声 字 );3 隶定 或 楷 化 等 讹 写 成 的 ;4 非 叠 体 字 重 复 叠 加 构 成 ( 该 字 的 或 他 字 的 ) 异 体 字 。 其中 , 第 1、3 类 “ 准 叠 体 字 ” 多 是 象 形 字 , 第 2 类 “ 准 叠 体 字 ” 中 不 乏 形 声 字 ,第 4 类 “ 准 叠 体 字 ” 之 “ 六 书 ” 归 属 不 便 分 析 , 从 略 。二 、 从 历 时 角 度 看 , 叠 体 字 在 古 文 字 、 今 文 字 阶 段 表 现 出 了 不 同 特 点 , 古 文字 时 期 是 叠 体 字 产 生 、 发 展 、 成 熟 之 时 , 我 们 难 以 量 化 地 明 确 叠 体 字 在 甲 金 篆 中是 递 增 还 是 递 减 , 因 为 前 二 者 的 资 料 散 漫 , 直 到 东 汉 许 慎 在 《 说 文 解 字 》 中 系 统收 集 了 小 篆 叠 体 字 , 我 们 才 得 以 在 这 一 相 对 封 闭 的 文 字 系 统 中 看 到 成 熟 的 叠 体 字体 系 , 其 结 构 形 式 的 类 型 和 表 意 特 点 都 相 当 完 备 了 。甲 骨 金 文 以 至 小 篆 , 叠 体 字 的 变 化 主 要 在 于 构 形 , 表 意 并 无 甚 变 化 ( 这 也 是汉 字 表 意 文 字 超 时 空 的 稳 定 性 所 致 及 其 体 现 ), 只 不 过 甲 骨 文 的 字 形 最 能 说 明 一字 最 初 的 词 义 , 可 为 小 篆 之 参 证 。 其 实 , 从 甲 骨 文 开 始 , 汉 字 就 已 经 是 意 音 文 字了 , 甲 骨 文 中 形 声 字 比 例 大 约 为 20%( 周 有 光 语 ), 字 形 意 音 兼 表 ; 尽 管 我 们 能41

推 定 汉 字 也 起 源 于 图 画 记 事 , 可 能 也 经 过 了 形 意 文 字 阶 段 , 但 至 今 尚 无 足 够 的 例证 ( 或 可 参 看 比 汉 字 原 始 的 形 意 文 字 东 巴 文 )。 因 此 表 音 不 明 且 书 写 形 式 繁 难 的叠 体 字 就 有 了 天 生 缺 陷 , 随 着 汉 字 的 发 展 注 定 会 被 ( 形 声 字 、 简 化 字 ) 淘 汰 和 取代 。以 隶 变 为 分 水 岭 , 汉 字 分 为 古 、 今 文 字 , 继 “ 书 同 文 ” 之 后 的 隶 变 同 样 对 汉字 体 势 产 生 了 重 大 影 响 。 隶 变 带 来 的 偏 旁 化 令 汉 字 的 符 号 性 增 强 、 象 形 性 减 弱 ,好 多 叠 体 字 转 化 成 了 非 叠 体 字 。 虽 然 后 代 字 书 仍 不 乏 对 叠 体 造 字 法 的 应 用 , 但 所造 之 字 却 少 有 成 为 常 用 字 、 通 用 字 的 , 留 传 到 现 代 汉 字 的 更 是 少 之 又 少 , 不 出 《 说文 》 小 篆 中 之 叠 体 字 。小 篆 是 汉 字 古 、 今 文 字 的 过 渡 点 , 隶 变 则 是 汉 字 古 、 今 文 字 的 分 水 岭 , 许 慎《 说 文 解 字 》 首 次 系 统 收 集 了 小 篆 叠 体 字 , 足 以 作 为 我 们 讨 论 叠 体 字 的 典 型 语 料 ;并 因 其 相 对 的 封 闭 、 系 统 和 完 整 , 仍 是 研 究 叠 体 字 最 重 要 的 资 料 。 叠 体 字 是 一 种具 有 特 殊 结 构 形 式 的 汉 字 , 也 反 映 了 一 种 特 殊 的 汉 字 造 字 法 , 其 构 形 理 据 主 要 是“ 见 形 知 义 ”, 体 现 了 汉 字 表 意 文 字 的 特 点 。 叠 体 字 中 占 多 数 的 叠 体 会 意 字 ( 狭义 叠 体 字 之 绝 大 多 数 ) 则 可 作 为 典 型 。 典 型 的 叠 体 字 主 要 是 会 意 造 字 , 在 发 生 学上 具 有 一 些 特 征 。 我 们 知 道 除 了 汉 字 , 叠 体 字 还 出 现 在 东 巴 文 ( 以 象 形 字 为 主 )的 会 意 字 和 西 夏 文 ( 以 会 意 字 为 主 ) 中 。 经 过 考 察 发 现 , 其 他 早 期 象 形 文 字 中 也有 类 似 汉 语 的 象 形 准 叠 体 字 , 此 外 , 叠 体 字 的 出 现 要 求 文 字 类 型 是 形 ( 表 ) 意 文字 或 意 音 文 字 ( 等 表 词 文 字 ), 需 具 有 以 形 表 义 、 见 形 知 义 的 特 点 ; 同 时 文 字 的发 展 需 要 表 达 抽 象 意 义 的 词 ( 尤 其 是 动 词 和 形 容 词 和 专 有 名 词 ) 而 导 致 象 形 字 不敷 应 用 , 从 而 产 生 通 过 会 合 独 体 象 形 字 的 方 法 来 表 示 , 也 就 有 了 会 意 造 字 法 。 而讲 到 会 意 , 又 都 会 区 分 同 体 ( 文 ) 会 意 和 异 体 ( 文 ) 会 意 , 前 者 就 是 我 们 所 谓 狭义 叠 体 字 。本 文 通 过 对 叠 体 字 的 考 察 研 究 , 更 进 一 步 明 确 了 对 会 意 字 的 界 定 及 其 与 形 声字 的 区 别 :1 会 意 字 必 须 合 体 ( 会 形 或 会 义 ),“ 体 ” 要 成 字 , 会 形 成 字 者 则 “ 体 ”必 为 象 形 字 、 为 形 符 ( 叠 体 指 事 字 的 构 件 只 能 分 解 为 符 号 , 而 非 字 ), 会 义 成 字者 则 “ 体 ” 为 义 符 ; 否 则 不 足 以 与 结 构 对 称 的 象 形 字 相 区 别 。2 会 意 字 的 意 义 大于 其 各 个 构 件 之 义 ;3 声 音 与 构 件 无 必 然 联 系 ( 或 有 亦 声 字 —— 会 意 兼 形 声 );4 从 认 知 角 度 讲 , 会 意 字 的 构 成 成 分 的 性 质 是 相 同 的 , 是 由 标 识 符 号 同 标 识 符 号会 合 而 成 的 。 而 形 声 字 是 由 认 知 作 用 不 同 的 符 号 构 造 而 成 的 , 一 种 是 由 作 为 类 化42

符 号 的 形 旁 和 作 为 区 别 符 号 的 声 旁 构 成 的 ; 另 一 种 则 是 由 作 为 区 别 符 号 的 形 旁 和作 为 标 识 符 号 的 声 旁 构 成 的 59 。 这 样 就 明 确 划 分 了 会 意 字 与 形 声 字 的 界 线 。三 、 认 知 是 汉 字 的 重 要 功 能 , 叠 体 字 就 是 适 应 人 们 的 认 知 需 要 而 产 生 的 。 叠体 的 象 形 字 、 指 事 字 取 形 于 实 物 的 对 称 重 叠 ; 叠 体 会 意 字 是 典 型 的 叠 体 字 , 适 应了 人 们 表 达 复 杂 抽 象 概 念 的 需 要 , 伴 随 会 意 造 字 法 的 产 生 而 出 现 ; 或 有 叠 体 形 声字 , 由 叠 体 构 件 层 次 组 合 而 成 , 反 映 了 其 构 字 能 力 ; 叠 体 “ 转 注 ” 字 , 即 对 文 ,是 变 换 构 件 方 向 和 利 用 构 件 相 互 位 置 关 系 示 义 的 造 字 法 , 突 出 体 现 了 叠 体 字 “ 见形 知 义 ” 的 特 点 。 叠 体 字 的 表 意 特 点 则 反 映 了 人 们 的 认 知 习 惯 、 思 维 方 式 和 文 化背 景 。 也 印 证 了 认 知 语 义 学 所 谓 之 语 义 的 体 ( 经 ) 验 (embodied) 性 。通 过 比 较 我 们 发 现 , 叠 体 字 的 发 生 有 其 类 型 学 背 景 , 主 要 在 以 形 表 义 、 见 形知 义 和 具 有 会 意 造 字 法 的 文 字 中 出 现 , 如 形 ( 表 ) 意 文 字 东 巴 文 、 意 音 文 字 西 夏文 。 但 数 量 都 远 不 及 汉 字 叠 体 字 , 足 见 汉 字 叠 体 字 的 特 殊 性 及 其 研 究 价 值 。59 第 4 点 参 看 王 玉 新 《 汉 字 认 知 研 究 》, 第 84 到 第 85 页 。43

表 格 索 引表 1.1 叠 体 字 数 量 统 计 表 .................................................................................1表 2.1 叠 体 字 的 名 称 .........................................................................................5表 2.2 叠 体 字 数 量 历 时 调 查 表 .......................................................................32XLV

参 考 文 献[1] 许 慎 . 说 文 解 字 [M]. 徐 铉 .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1963(2006 年 3 月 重 印 ).[2] 许 慎 . 说 文 解 字 [M]. 徐 铉 . 王 宏 源 . 现 代 版 . 北 京 : 社 会 科 学 文 献 出 版 社 ,2005.[3] 王 筠 . 文 字 蒙 求 [M].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1962(1983 年 4 月 重 印 ).[4] 王 筠 . 说 文 释 例 : 上 册 [M]. 北 京 : 中 国 书 店 ,1983.[5] 杨 树 达 . 中 国 文 字 学 概 要 · 文 字 形 义 学 [M].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8.[6] 裘 锡 圭 . 文 字 学 概 要 [M].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 ,1988.[7] 高 亨 . 文 字 形 义 学 概 论 [M]. 北 京 : 清 华 大 学 出 版 社 ,2004.[8] 石 定 果 . 说 文 会 意 字 研 究 [M]. 北 京 : 北 京 语 言 学 院 出 版 社 ,1996.[9] 王 玉 新 . 汉 字 认 知 研 究 [M]. 济 南 : 山 东 大 学 出 版 社 ,2000.[10] 陈 枫 . 汉 字 义 符 研 究 [M]. 北 京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 ,2006.[11] 叶 正 渤 . 汉 字 部 首 学 [M]. 北 京 : 中 国 文 联 出 版 社 ,2001.[12] 王 作 新 . 汉 字 结 构 系 统 与 传 统 思 维 方 式 [M]. 武 汉 : 武 汉 出 版 社 ,2000.[13] 朱 则 奎 . 朱 氏 汉 字 源 典 [M]. 台 北 : 龙 文 出 版 社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1999.[14] 郑 振 峰 . 甲 骨 文 字 构 形 系 统 研 究 [M]. 上 海 :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2006.[15] 罗 卫 东 . 春 秋 金 文 构 形 系 统 研 究 [M]. 上 海 :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2005.[16] 赵 学 清 . 战 国 东 方 五 国 文 字 构 形 系 统 研 究 [M]. 上 海 :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2005.[17] 陈 淑 梅 . 东 汉 碑 隶 构 形 系 统 研 究 [M]. 上 海 :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2005.[18] 宋 元 涛 . 隋 唐 五 代 碑 志 楷 书 构 形 系 统 研 究 [M]. 上 海 :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2007.[19] 王 立 军 . 宋 代 雕 版 楷 书 构 形 系 统 研 究 [M]. 上 海 :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2003.[20] 濮 茅 左 . 甲 骨 文 常 用 字 汇 [M]. 上 海 :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2006.[21] 陳 松 長 . 马 王 堆 简 牍 帛 书 常 用 字 汇 [M]. 上 海 : 上 海 書 店 出 版 社 ,2007.[22] 黄 德 宽 . 汉 字 理 论 丛 稿 [M].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 ,2006.[23] 国 家 语 言 文 字 工 作 委 员 会 汉 字 处 . 现 代 汉 语 常 用 字 表 [M]. 北 京 : 语 文 出 版 社 ,1988.[24]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语 言 研 究 所 词 典 编 辑 室 . 现 代 汉 语 词 典 [M]. 第 3 版 增 补 本 .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馆 ,2002.[25] 国 家 语 言 文 字 工 作 委 员 会 汉 字 处 . 现 代 汉 语 通 用 字 表 [M]. 北 京 : 语 文 出 版 社 ,1989.[26] 辞 海 编 辑 委 员 会 . 辞 海 : 语 词 分 册 [M]. 修 订 稿 .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1977.[27] 周 有 光 . 世 界 文 字 发 展 史 [M]. 上 海 :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2003.XL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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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谨 向 赵 丽 明 老 师 致 以 衷 心 的 谢 意 ! 论 文 初 稿 完 成 得 并 不 理 想 , 多 亏 赵 老 师 不厌 其 烦 地 加 以 指 导 、 修 改 , 才 有 了 现 在 的 模 样 。 四 年 来 , 从 赵 老 师 处 获 得 了 良 多教 益 , 无 以 为 报 , 只 有 更 加 用 心 向 学 , 不 辜 负 老 师 的 栽 培 和 期 望 。在 论 文 完 成 过 程 中 , 众 多 学 友 曾 提 供 帮 助 , 尤 其 是 黄 红 蕾 、 吴 迪 师 姐 , 本 班王 新 帅 、 谭 沙 丽 同 学 , 刘 畅 师 弟 , 以 及 北 京 大 学 刘 云 师 兄 、 陶 海 燕 师 妹 。 在 此 一并 致 谢 !XL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