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東亞文明研究學刊 - 東亞經典與文化研究計畫 - 國立臺灣大學

劉邟 又 銘遨 明 清 自 然 氣 本岓 論 者 的 論 語張 詮 釋诤 115
以 「 朝 聞 道 , 夕 死 可 矣 」 字 面 上 所 暗 示 的 「 一 旦 聞 道 , 當 下 徹 知 , 死 而 無
憾 」 的 意 思 就就 變 得 理 所 當 然 , 基 本 上 別 無 餘 義 了 。
但 從 自 然 氣 本 論 的 立 場 來 看 , 所 謂 「 道 」, 除 了 指 那 運 行 無 息 的 「 氣 」
本 身 ( 這 是是 本 原原 義 的 道 ) 外 , 也 指 的 是是 氣 化 流 行 、 社 會 變 遷 、 人 事 動 態 中 表表
現 了 價 值 的 那 個 部 份 ( 這 是是 條 理 義 、 價 值 義 的 道 , 相 當 於 價 值 義 的 理 ); 而
由 於 氣 化 日 新 , 社 會 、 人 事 隨 時時 都 在 變 化 , 道 ( 尤尤 其 那 條 理 義 、 價 值 義 的
道 ) 也 會 隨 時時 出 現 新 的 內 涵 新 的 意 味 ; 因 此 , 雖 然 基 本 上 「 朝 聞 道 」 便 可 以
「 夕 死 而 無 憾 」, 但 「 聞 道 」 本 身 卻卻 不 會 是是 一 朝 、 一 次 就就 全 盡 了 的 事 。 所 以
顧 炎 武 就就 對 這 章 提 出 了 個 重 要 的 補 充 : 13
有 弗岉 學 , 學 之 弗岉 能 弗岉 措 也 。 有 弗岉 問 , 問 之 弗岉 知 弗岉 措 也 …… 不 知 年 數鄁 之
不 足 也 , 俛 焉 日尤 有 孳酟 孳酟 , 斃 而 後匝 已 , 故卂 曰尥 「 朝醹 聞开 道 夕 死 可屣 矣 」。 吾 見
其 進 也 , 未 見 其 止尩 也 。 有 一 日尤 未 死 之 身 , 則 有 一 日尤 未 聞开 之 道 。
在 他 來 說 ,「 朝 聞 道 , 夕 死 可 矣 」 是是 個 相 對 於 每 一 夕 而 成 立 的 論 斷斷 ; 不 能 忽
略 的 另 一 個 重 點 是是 : 只 要 此 身 未 死 , 聞 道 就就 是是 個 動 態 的 、 不 斷斷 向 前 的 、 永 無
止 境境 的 事 。 不 妨妨 說 ,「 朝 聞 道 , 夕 死 可 矣 」 因 此 就就 擴 大大 變 成 了 「 一 朝 聞 道 ,
夕 死 可 矣 ; 朝 朝 聞 道 , 死 而 後 已 」。
雖 然 朱 《 注 》 在 〈 子 罕 〉 篇 「 逝 者 」 章 也 提 及 道 體 的 無 息 無 止 :「 天 地
之 化 , 往 者 過 , 來 者 續 , 無 一 息 之 停 , 乃 道 體 之 本 然 也 。」 但 道 體 無 息 , 性
體 也 是是 無 息 , 所 謂 「 聞 道 」, 正 是是 人 本 著 無 息 性 體 當 下 證 悟 那 無 息 道 體 而 兩
者 交 融 為 一 的 境境 界 , 所 以 單 就就 「 聞 道 」 而 言 , 基 本 上 「 朝 聞 道 , 夕 死 可 矣 」
一 句 就就 夠夠 了 。 然 而 就就 自 然 氣 本 論 來 說 ,「 氣 / 道 ( 本 原原 義 的 道 )」 運 行 無
息 ,「 道 ( 條 理 義 、 價 值 義 的 道 )/ 理 」 的 內 涵 日 日 更 新 , 而 人 生 命 內 在 並
沒 有 一 個 價 值 滿 盈 的 「 道 德 創 造 的 精 神 實 體 」 可 與 那 無 息 道 體 冥 契契 合 一 , 因
此 人 一 旦 聞 道 之 後 , 還 是是 必 須 以 「 有 限 道 德 直 覺 」 的 心 知 , 日 復 一 日 地 繼 續
13 〔 清 〕 顧谸 炎 武 :《 原穦 抄 本岓 顧谸 亭 林 日尤 知 錄杼 》( 臺弋 北屙 : 文尠 史屰 哲穯 出屒 版 社 ,1979 年 ), 頁稰 194。
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