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東亞文明研究學刊 - 東亞經典與文化研究計畫 - 國立臺灣大學

林 鴻 信 敘 事 情 節 當 中 的 自 我 與弌 他 者 ── 從 利 科叅 觀毢 點 看厶 自 我 與弌 他 者 23
自 我 概 念 對 話 時時 , 批 判 笛 卡 兒 式 自 我 的 利 科 , 在 批 判 個 體 主 義 的 同 時時 , 豈 非
助 長 了 集 體 主 義 呢 ? 此 外 , 利 科 在 批 判 與 科 技 發 展展 相 呼 應 的 化 約 主 義 時時 , 確
實 有 助 於 把 人 物 化 的 商 業 潮 流 , 但 在 批 判 化 約 主 義 的 同 時時 , 豈 非 回 復 把 個 體
價 值 建 立 在 關 係 的 傳 統 呢 ? 我 們 對 於 利 科 思 想 所 蘊 含含 的 批 判 個 體 主 義 有 興
趣 , 但 究 竟 應 當 如 何 避 免 集 體 主 義 的 影 響 呢 ? 我 們 對 於 利 科 思 想 對 人 的 高高 度
尊 重 有 興 趣 , 但 到 底 應 當 如 何 避 免 再 度 陷 入 傳 統 關 係 的 泥 沼 裡裡 呢 ?
利 科 的 敘 事 身 份 提 醒 了 在 「 同 一 」 之 外 還 有 「 自 性 」, 而 個 體 的 主 體 性
顯 然 保 留 在 自 性 裡裡 頭 , 這 主 體 性 固 然 需 要 藉 由 敘 事 情 節 來 開 展展 , 但 是是 自 我 必
須 是是 能 夠夠 讓 人 信 賴 而 且 負 起 責 任 積 極 回 應 的 , 亦 即 活 出 「 誰 」 的 樣 子 , 而 不
僅 僅 是是 「 什 麼 」 的 樣 子 。 如 果 每 一 個 個 體 的 自 我 都 應 當 如 此 的 話 , 那 麼 在 個
體 與 個 體 之 間 , 需 要 建 立 相 互 性 的 關 係 , 這 也 是是 利 科 的 互 相 承 認 的 體 制 之 理
想 , 這 種 相 互 承 認 不 但 是是 針 對 特 定 人 的 私 誼 之 基 礎 , 而 且 是是 面 對 一 般 人 的 公
共 關 係 之 基 礎 , 儘 管 利 科 說 過 :「 若 無 體 制 的 仲 介 傳 達 的 話 , 個 體 不 過 人 的
初 稿 罷 了 。」 81 但 這 話 不 是是 把 體 制 當 作 在 上 者 而 把 個 體 當 作 在 下 者 , 乃 是是 在 強
調 個 體 對 體 制 的 需 要 之 際 , 同 時時 強 調 體 制 是是 由 個 體 一 起 建 造 而 成 , 畢 竟 這 體
制 是是 由 具 有 「 自 性 」 的 個 體 共 同 組 成 的 。
整 體 而 言 , 利 科 傾 向 社 群 主 義 而 批 判 個 體 主 義 , 然 而 他 對 於 個 體 被被 消 溶
於 群 體 當 中 的 危 險 是是 保 持 高高 度 警 惕 的 , 這 反反 映 在 他 與 列 維 納 斯 (Emmanuel
Lévinas, 1906-1995) 的 微 妙妙 關 係 當 中 。 列 維 納 斯 在 其 首 部 名 著 《 整 體 與 無
限 》(1961) 裡裡 , 主 張 我 們 對 他 者 的 責 任 根 植 於 我 們 的 主 體 性 組 成 裡裡 頭 , 82 而
在 其 成 熟 名 著 《 存存 在 之 外 或 超 越 本 質 》(1974) 裡裡 , 主 張 主 體 性 是是 藉 由 我 們
對 他 者 的 關 係 組 成 , 因 此 主 體 性 是是 始始 源 於 倫 理 , 我 們 對 他 者 的 責 任 並 非 從 主
體 性 導 引 而 出 , 乃 是是 從 倫 理 責 任 倒 過 來 建 構 我 們 在 世 上 的 主 體 , 並 賦 予 意 義
81 Paul Ricoeur, The Just, p. 10.
82 Emmanuel Lévinas, Totality and Infinity: An Essay on Exteriority (Pittsburgh: Duquesne
University Press, 1969).
xxiii